我說完這些話,我看著邢隊長平靜的眼睛裏慢慢泛起了光,但是慢慢的又暗了下去。


    他似乎是在糾結,在猶豫,我也知道他在顧慮什麽,便從包包裏又拿出來一根棒棒糖,拆開糖紙塞到他手裏,對他說:


    “邢隊長,剛剛我搶了你的棒棒糖,現在我再還你一根,你就不許生氣了。”邢隊長看了我一眼,說:


    “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非是我媽不讓你靠近我,怕你帶給我危險唄,邢隊長,你也覺得你保護不了我嗎?”


    邢隊長搖搖頭,看著手裏的那根棒棒糖,說:


    “這次我就沒有保護到你,還害你受了這麽重的傷。”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無奈的問道,見他不做聲,我便站了起來,對他說:


    “你若是這麽害怕我媽說的那些情況發生,那我就遠離你,躲得遠遠的。”說完我就要走,挪到門口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我身後熟悉的氣息。


    當時我腦子裏想得竟是,如果他開口對我說“保重”的話,我會不會轉身一拐杖敲死他。


    那股氣息慢慢靠近,我也捏緊了手中的拐杖,蓄勢待發,就聽他說:


    “你別走,你走了我今後保護誰去?”


    心裏的大石頭落地了,我轉頭看著他,竟然發現他的眼圈紅紅的,我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抽了張紙遞給他,笑道:


    “是我把你給惹哭了嗎?你可別碰瓷兒啊,我什麽也沒做,你這有沒有監控?你可別訛上我,我沒錢!”


    邢隊長的拿紙擦了擦臉,也笑了,我對他說:


    “呐,我把你惹哭了,自然是要給你賠不是的,這樣吧,就許你保護我的安全,時間範圍嘛,就是我活著的時候,怎麽樣?”


    “好。”


    我們回到沙發上,我把手機點了飯,然後對邢隊長說:


    “邢隊,現在我要跟你說正事了,柳含秋把我關起來,並不隻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壞了她的事,她就是……”


    “秋姐。”邢隊長率先說出了這兩個字,我詫異地看著他,他說:


    “那天從她那回來之後,我就一直監聽著她的一舉一動,本想著是要找機會救你的,誰知道看到了那些孩子,奇怪的是,她為什麽要把那些孩子都聚集到她那裏,這樣不是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嗎?”邢隊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直到昨天的時候,含秋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邢隊長起身把電腦抱過來,擺在我麵前,點開了那段視頻。


    視頻裏先是柳含秋的模樣,她依然化著精致的裝,然後推開了一扇門,門裏竟是那些孩子,大致看過去,至少有八十到一百人。


    柳含秋衝著鏡頭笑了笑,然後說:


    “邢隊長,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在這時刻靜候您的大駕。”


    視頻就到這裏結束了,我看著邢隊長緊皺的眉頭,問道:


    “她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去嗎?肯定很危險,什麽時候去啊?”


    邢隊長搖頭道:


    “去肯定是要去的,約好的時間是今天晚上七點。”


    “這麽急,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


    “我要去看著你。”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放心的是她。”我小聲嘟囔著。


    邢隊長也從兜兜裏取出來一根棒棒糖,放在我的手心裏,笑著對我說:


    “你去了我會分心,你就乖乖在這裏等我回來,這根糖吃完了,我就回來了,好不好?”


    “嗯,那你可快點,我吃糖可快了。”


    到了下午六點半,我看著剛剛洗漱幹淨煥然一新的邢隊長,他走過來把一個針孔攝像頭交給我,說:


    “這樣也算是陪我去了。”


    我接過來給他藏在了衣服上,他沒再說什麽,就出去布置任務了,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的恐懼和擔憂開始慢慢地擴大。


    我坐在他的電腦前,手裏緊緊的攥著那根棒棒糖,盡管還沒到,但我的手心裏卻已經是汗涔涔的了。


    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噩夢般的房子,緊張的我胃一陣絞痛,這時候鏡頭被擋住了,就聽邢隊長說:


    “沒事的。”


    神奇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我的胃好像真的不疼了。


    看著邢隊長推開了那扇門,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柳含秋高高在上的坐著,周圍一堆粗礦的大漢……


    偌大的大廳裏,什麽人也沒有,邢隊長把手放在腰間,時刻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一步一步的往裏走,這時候,一扇門打開了,柳含秋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端著右手端著一杯紅酒,左手還拎著一瓶紅酒,身形微微搖晃,顯然是已經獨自喝了許多。


    她今天沒有畫濃妝,隻淡淡的一抹,白皙的臉上隻有微醺後的紅暈。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邢隊長,我看不到邢隊長的表情,隻感到邢隊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看她腳下一個踉蹌,邢隊長急忙上前去扶了一把,柳含秋手裏的紅酒也均勻的在邢隊長身上潑灑出一朵紅色的蓮花。


    柳含秋站好之後伸手想幫邢隊長擦,可是邢隊長向後退了半步,柳含秋表情一頓,隨即笑了起來,拿著酒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對邢隊長說:


    “邢隊長,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邢隊長低聲對她說:


    “孩子們呢?”


    柳含秋並沒有回答她,她獨自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的大廳裏,坐在一張餐桌前,然後衝邢隊長招了招手。


    邢隊長走了過去,隻看桌上擺滿了美食,柳含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過另一個杯子,給邢隊長也到了一杯,她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指著她對麵的那把椅子,對邢隊長說:


    “你說了要請我吃飯的,現在飯菜美酒我都準備好了,你坐下陪我吃頓飯好不好?”


    邢隊長站在原地,拿起那杯酒晃了晃,又放在了桌上,然後對柳含秋說:


    “你喝醉了。”說罷,邢隊長就要轉身離開,剛一轉身,就聽身後的柳含秋喊道:


    “邢瀟淩!你當真要這麽對我嗎?”邢隊長慢慢轉過身,對柳含秋說:


    “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麽,我隻是在履行一個人民警察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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