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極其真實的夢,一個我醒來之後記憶猶新的夢……


    舞台上的柳煙盡力的表演,盡情的在舞台上揮灑著淚水和汗水,張毅鳴也帶著張伯和張靈麒坐在台下看柳煙展現最美的最自信的自己。


    幕後,張毅鳴抱著一束花在等柳煙卸妝回家,柳煙接過花,聞著花香柔聲說了一句“謝謝”,張靈麒挽著柳煙的胳膊說著“媽媽最美”,柳煙手指撫過張靈麒的發間,說著“謝謝我的寶貝”。


    張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帶著滿足,攜著欣慰,他從懷裏取出來一塊古老的懷表,打開它,裏麵有一個小小的照片,照片上,他的妻子,顧青梅正溫柔地笑著,張伯曆經滄傷的手指撫摸著照片,好像是在對照片裏的那個人說:


    “一切都好,我們都好……”


    看著他們一家推開了劇院的大門,門外的一束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隻能在指縫中看著他們融進了那束白光,張毅鳴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笑了,然後對我說: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去看看他吧,他或許真的很想你……”


    大門關上,我的夢……也醒了。


    那句話不隻出現在夢裏,那天去看張毅鳴的時候,他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他或許真的很想你’,這個他到底是誰啊,“或許”,“真的”?這兩個互相糾結的詞說明了什麽?他也在糾結還是說他也不確定這個人究竟怎樣?


    “叮!”


    門鈴響了,下一秒就傳來了邢隊長的聲音:


    “丫頭,你醒了嗎?”


    “醒了!這就來!”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起身去給邢隊長開了門,邢隊長左右看了看我,然後對我說:


    “又做夢了?”


    我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臥室,趴在床上繼續緩神兒,邢隊長走過來蹲在我的麵前,把一隻手搭在我的頭頂,說:


    “要不回去的時候去找範奕吧,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我把臉埋在被子裏,悶悶地應了一聲。


    “早上想吃什麽?我是買回來吃,還是我們出去吃?”


    聽著邢隊長的聲音,我心裏不斷地開始責備自己,邢隊長好不容易有了休假,我們本來可以開開心心的出來度個假的,結果呢,天天做夢,還都是同一個夢,這個張毅鳴啊,為什麽這麽喜歡說話說一半啊。


    那天聽他說完這句話,我一直在問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是他隻是盯著我笑,不管我怎麽問,他就是選擇不答話。


    我把頭抬起來,看著邢隊長今天穿了一件薄款的白色針織衫,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很舒服,我爬起來一頭紮進了邢隊長的懷裏,邢隊長把我的頭發捋順,帶著笑意的低音炮式語音,在我耳邊不斷輸入:


    “怎麽了?要不一會兒吃完了再睡一會兒吧。”


    我搖頭,繼續窩在他的懷裏感受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很安心的感覺,之前的煩躁感好像逐漸消失了。


    最終,這一天我們還是哪裏都沒去,倒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這個入了秋的天氣,真的是說變就變,前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就雷雨交加。


    就這樣,我們窩在酒店的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影,吐槽著電影裏的穿幫和搞笑台詞,如此平淡的一天,我竟然感到意外的美好,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睡著的時候,那個讓我安心的味道,一直在我的身邊。


    這一覺醒來,我感覺身上那種沉悶的壓力不見了,睡得好了,自然胃口也好了,饑餓感隨之而來,我左右看了看,邢隊長正背對著我站在陽台上,白色的輕紗窗簾隻透出邢隊長一個模糊的背影,但是依然賞心悅目。(嘿嘿,犯花癡我是專業的)


    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剛想要嚇唬他,就看他趴在陽台的圍欄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手機在他的手機翻來覆去。


    “邢隊長?”我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就看邢隊長身體一顫,這就被嚇到了,邢隊長剛剛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你醒了,怎麽樣,睡好了嗎?”


    我靠在他的後背上,點頭應了一聲,邢隊長握著我的手,許久開口道:


    “丫頭……我有事想跟你說。”


    “嗯,你說。”真的是有事,我忍著不問,就是想他主動告訴我。


    “……那個我,剛剛接到了隊裏的通知。”


    聽到這個,我抬起了頭,果然是假期餘額不足了嗎……


    “沒事的,邢隊長,工作重要,再說了,我一個大閑人可以隨時去找你啊。”


    邢隊長又沉默了,不對,如果隻是因為來案子了需要回去,邢隊長不可能是這副模樣,我鬆開他讓他麵對著我。


    “邢隊長,是不是還有什麽事,你不要這個樣子,有什麽事你說出來好不好,咱們一塊解決就是了。”


    邢隊長看著我,張開了嘴,但是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這種感覺真的是一種折磨,我消耗著自己的耐心。


    “邢隊長!到底發生什麽了!你真的急死我了,你說出來啊,我扛得住,你說吧,你……”


    “上頭通知我,下周一去邊境的一個小國,去調查一個一直逃竄在外的毒梟。”


    “……毒梟……這個詞我隻在小說和電視劇裏看過,我不了解的,他們真的和電視裏一樣,殺人不眨眼的嗎?邊境小國,有多小啊,那裏的人都……都還好嗎?他們會不會隨便欺負別人啊……我……”


    我還沒說完,邢隊長就一把抱住了我,在我的耳邊輕聲說:


    “那個小國家可能也就比桐城大一點,沒多少人的,我這次去也隻是調查,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家乖乖等著我,好不好?”


    “好,那你要去多久啊,告訴我一個大概的時間也可以,或者編一個騙騙我也好,讓我能有一個念想就成。”


    我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調都在顫抖,邢隊長笑著說:


    “嗯……我會在你最想我的時候趕回來的,等我,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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