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珊說她累了,早早就洗漱休息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事,本以為能用邢隊長的名號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卻鬧了笑話,想把這件事分享給邢隊長,打開手機輸了內容,卻遲遲按不下去發送鍵。


    第二天一早,我就拉著邢珊出門了,目標,警隊,在這麽幹等下去,我腦子裏都能編出來一本小說了。


    進了警隊,找到了幾個熟人,我向他們問邢隊長的情況,不知道是真沒事,還是他們商量好了,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轍。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啊,上頭沒通知……”


    出了警隊,邢珊勸我:


    “我給你說啊,你問他們沒有用,這種秘密行動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按道理你都不應該知道的,別想了,肯定沒事的,你那邢隊長不是神通廣大的嗎,再加上你這個神婆整天保佑,絕對沒事的,走我請你喝奶茶,巧克力的怎麽樣?”


    被邢珊拉著走了三條街,等我們來到“如果的事”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那裏明晃晃的卷簾門還沒有拉起來,邢珊不死心,非要去近處再看一眼,走到門口,果然是沒開門,門上連個通知也沒有。


    “為什麽關門啊,大叔之前關門的話一定會在群裏通知的啊。”邢珊說著,我拿出手機翻看著聊天記錄,並沒有所謂的通知,邢珊打了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珊珊,不會出什麽事吧?會不會和昨晚的事有關啊?”


    邢珊也慌張起來,忙給她媽媽打電話。不一會兒,我們邊看著一個人朝我們這個方向跑過來,神色匆匆,腳步匆匆。


    她站在了我們的麵前,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後開口道:


    “你們是不是珊珊和筱涵?”


    我們聊了兩句,這個人就是黃裏昂媽媽的妹妹,也就是黃裏昂的小姨,雒清。


    邢珊把甜品店關門的事告訴了她的媽媽,想問一下大叔家的地址,邢媽媽就找了黃裏昂的小姨,雒阿姨一聽便立馬動身來找我們了。


    一路上我們都在和雒阿姨聊天,雒阿姨是一個十分爽朗的人,她可憐黃裏昂的出身,但也毫不留情的斥責著他的行為,她同情大叔的命運,但也同樣怒罵著大叔對黃裏昂的溺愛。


    我們來到了大叔的家門口,雒阿姨直接拿出鑰匙把門打開了,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濃濃的煤氣味撲麵而來。


    “壞了!”雒阿姨開門就往裏衝,我倆一看情況不對,也立馬捂著鼻子衝了進去,邢珊去廚房關了煤氣開了窗戶,我也把屋裏其他的窗戶全部打開。


    大叔家裏就是典型的兩室一廳,我們看到大叔躺在主臥的床上,雒阿姨正在檢查他的情況,以最快的速度叫了救護車來。


    “黃裏昂呢?”邢珊問道。


    我們看著次臥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我轉了轉門把手,擰不動,我便使勁拍著門對裏麵喊道:


    “黃裏昂!你在不在裏麵!”


    我聽見裏麵“嗵”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然後又過了好久,臥室門的門把手動了,“哢噠”一聲,門是被打開了,但是黃裏昂並沒有出來,我們隻從門縫裏看到了地板上漏出來的一截手臂。


    我和邢珊忙打開門,把黃裏昂抬了出來,黃裏昂剛剛應該是硬撐著爬下床打開了門,他現在麵色發紅,暈了過去。


    救護車來的很快,兩人一起進了搶救室,我們等在門外,這時候,剛剛看似強勢的雒阿姨坐在椅子上輕聲抽泣起來。


    我和邢珊坐在她的兩邊,雒阿姨用手抹了眼淚對我倆說:


    “多虧了你們倆,要不然他們這個家……就真的沒了,都是我這個姐姐,她造的這是什麽孽啊!”


    雒阿姨一提到姐姐,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說她當初離開的時候頭也不回,盡管剛出生沒多久的黃裏昂在她身後哭的撕心裂肺,但她的腳步卻從不曾停留,哪怕是停下來回頭望一眼,都沒有。


    雒阿姨把手裏的衛生紙已經揉的不成樣子,對我們繼續說: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麽苦衷,她可以狠下心一走了之,我不會原諒她的,因為小昂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她造成的,因為她,我們這個大家散了,他們那個小家也殘了。”


    我們靜靜地坐在雒阿姨身旁聽她吐著心裏的苦水,或許是外人的緣故吧,她不需要顧慮太多,想說的可以全都說出來。


    搶救室的門打開了,外麵的小喇叭上在呼喊病人的家屬,雒阿姨慌忙擦了擦臉,調整了呼吸去了旁邊的談話間。


    現在隻留下我和邢珊兩個人,邢珊長長地呼了口氣,我握住她的手時,發現我倆的手都是冰涼的。


    “老杜啊,你說大叔為什麽會選擇這條路呢?為什麽一定要尋死呢?是因為我昨天說的太重了嗎?可我隻是想讓大叔好好想想黃裏昂的未來啊……”邢珊說著,眼眶也紅了起來。


    “珊珊,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的,大叔可能是覺得自己太累了,想要自己走但又舍不得黃裏昂,昨天的事隻是個意外,隻不過這個意外變成了壓垮大叔的最後一根稻草,珊珊你說的沒有錯,隻是大叔他也不知道未來這條路該怎麽走罷了。”


    我倆聊著聊著,雒阿姨從談話間出來了,看她的表情,談話的內容可能並不是很愉快吧,雒阿姨坐回到椅子上,表情木訥地說:


    “醫生剛剛對我說,小昂的病情比較輕,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但是他爸爸……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吸入了過多的煤氣,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昏迷的時間越長,就會越危險,如果醒過來了,各種後遺症也會隨之而來。”


    無法想象大叔出了什麽事的話,黃裏昂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也無法想象,大叔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黃裏昂可能會照顧大叔嗎?


    黃裏昂被推出來了,他還帶著氧氣麵罩,我看著他緊緊地攥著床單,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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