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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曼身體漸漸好轉,白夜便想和他一起回利雅得,蘇曼這一病很沉重,胃口不好,人也瘦了許多,在羅馬的日子幾乎都足不出戶,整日悶悶的,他極少生病,一生病就很嚴重,白夜十分擔心,隻想帶他回利雅得,熟悉的地方會讓蘇曼的身體逐漸好轉起來。


    非墨的身體無需擔心,卡卡又非一日之功,留在羅馬也沒事了,蘇曼習慣了利雅得的炎熱,對這邊的濕度很不適應,養病自也費一些日子。


    葉薇等人見蘇曼的確病得久了些,也不勉強白夜和蘇曼留在利雅得,卡卡情況穩定後他們便回利雅得,往後幾個月定時去利雅得檢查就好。


    墨小白因合約出了一點問題,蘇曼和白夜走後,也立刻去美國,他的經紀人都快哭了,因為合約問題打了官司,墨小白倒是不痛不癢的,可他的經紀人卻非常緊張。


    無雙想卡卡留在羅馬修養一段日子,卡卡打發了羅馬境內的醫生先回倫敦,唯獨讓他覺得棘手的,隻有方嘉琪,卡卡對她問心無愧。


    從一開始便和她說得清清楚楚,並沒有隱瞞,且她自願和他做戲,一做戲便是這麽些年,他沒有強迫過她,察覺她的心意後,也明著說,暗示著很多次,他是不可能給她所想要的,阿飛又死了這麽多年,如果她遇上心動的男子便要好好追求,他是希望方嘉琪幸福的。


    這樣對好友也是交代。


    方嘉琪苦笑地看著卡卡,“你真的決定了嗎?和無雙在一起,你隨時都會有危險,你以前最怕自己拖累了她,讓她傷心難過,現在不怕了嗎?”


    卡卡淡淡說,“我不認為我曾經有錯,也沒有後悔過我的決定,如果時間倒轉,我依然是這樣的決定,當時情況太不穩定,我根本沒有資格談自己的感情,又剛害死阿飛一批兄弟,自責愧疚不已,那幾年我身體不允許談感情,我的工作也不允許談感情,諸多原因我才一直和無雙一直若即若離。無雙痛苦,我也痛苦,我想,如果沒有無雙的堅持和勇氣,我和她這輩子就這麽錯過了,她這輩子都不知道我到底多愛她,多希望她幸福。我曾經和自己說過,我會盡力瞞著自己的病情,不讓無雙知道我是有一顆人工心髒,我也會盡量活下來,多看無雙笑一天,我就幸福一天,多聽她一天的聲音,我也覺得非常滿足。我和自己約定,如果有一天我無法隱瞞自己的感情,無雙知道我深愛著她,到了那天,若是無雙還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定不會拒絕,哪怕明天我就死去,今天我也會好好愛她。其實在我看見她日記那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動搖了原來的想法,我從不知道原來無雙是這麽想的,或許她是感覺到我身體病痛,所以才寫下那樣的話,可不管如何,我曾經和自己作了約定,我便會遵守,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也不知道白夜叔叔能保住我多少年,可我不想和無雙這樣也分離,她說得對,如果我到死的那天都不讓她知道我愛她,不管對她,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遺憾。所以我放下多年的心結,在我活著的每一天,我會盡自己的責任,我會好好地愛她,直到我沒有能力。”


    所以這一次他把選擇權給了無雙,如果無雙逃避,為了他好躲開她,他便去追,因為他體會過這種為了旁人好的自以為是,他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所以心有戚戚焉。


    可無雙很勇敢,她說要陪著他,不想離開。


    正如了他的心意,他也不想離開,一點都不想,無雙是他的命,他能活多久便看她的了,哪怕是折壽,他也甘願,他要好好還無雙這十餘年來承受的折磨。


    方嘉琪悲哀地看著卡卡,眸中一點一滴地變得暗淡,她知道,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他從來沒給她希望,是她自己傻,定要執著,明知道他愛無雙也不想放棄,他真的很傻,很傻,正因為這樣傻,今天體會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感情的事情,真的強求不得。


    且輸給無雙,她心服口服。


    她自認為很愛卡卡,可這世上,她知道最愛卡卡的人是無雙,不是她。


    她是爭不過無雙的,哦,不,無雙根本不需要和她爭,因為卡卡由始至終都是她的。


    “我明白了。”方嘉琪說,既然這是卡卡選擇的路,她選擇祝福,從今以後,她會打消所有的念頭,不會再有妄想,她笑看著他,“我們依然是朋友,是嗎?”


    卡卡點頭,“自然,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方嘉琪一笑,輸也要輸得有風度,無雙的確值得卡卡待她好,雖然她不讚成,以為無雙會加速卡卡的死亡,可著是卡卡願意的,誰又能阻止呢?


    誰也不能,所以說,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南楓……


    希望你幸福。


    她也希望在他心裏能留下她最美好的一麵,方嘉琪背過身去,不讓卡卡看到她的眼淚,她仰著頭看天空,藍天白雲,無比寬闊,或許離開了他,會是一片晴天。


    “再見!”


    再見,我曾經的愛,我偽裝的愛人,也曾感謝你,給了我十年的美夢。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留下祝福離開了。


    “祝你幸福。”


    她沒有回頭,上了飛機,卡卡看著飛機飛越藍天,最終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放心了,他虧欠方嘉琪一份幸福,希望日後能有其他的方式補償。


    今生他所能給的感情,都給了無雙,再無其他女子能分走他半分情愛。


    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好好的麵對無雙,好好的和無雙再談一次,好好的,重新和她開始,他想,他這才算是戀愛吧,他想,此刻他是幸福的。


    且無雙也是幸福的。


    681唯一深愛(2225字)


    無雙知道方嘉琪離開,也知道卡卡去送方嘉琪,並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對她而言,方嘉琪一直都不是敵人,她不討厭方嘉琪,也不喜歡方嘉琪。方嘉琪是卡卡女朋友時,她已不在乎依然和卡卡胡搞在一起,如今兩人確定心意,她更樂於當一名心胸寬的人。


    卡卡知道無雙素來不當方嘉琪是一回事,或許偶爾吃吃味,卻真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她一直是很自信的女子,自然不會為了這個有脾氣。


    墨小白走後,葉非墨可無趣了許多,他心情煩悶逗著墨小白是最開心的,他精明一走,他就顯得無聊了,卡卡身體也健康,本來他可以回國的,可他卻一直待在羅馬。


    走了一個墨小白,還有墨晨可以欺負。回去曾經有溫暖的地方,他們曾經的家,總會觸景傷情,不知為何,如今是越來越不回名城公寓,都回葉家去。


    哪怕天天被葉寧遠打擊,他也回葉家去。


    葉薇和十一等人又要開始新的旅程了,走之前,楚離找過卡卡,找卡卡談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楚離說,“身體不好,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就交給天宇吧,天宇長大了,能力也強,交給他你也放心,你的心髒實在不能負荷這麽重的工作,若是再有一個萬一可怎麽辦?白夜也勸你早些退下來,快快樂樂和無雙過餘下的人生,像我們一樣,四處旅遊,瀟灑過日子也是一種人生態度。”


    “我知道。”卡卡說,這個問題他想過,可他實在年輕,“這顆心髒對我的工作沒有任何影響,我不會妨礙到工作,工作也不會妨礙到我的身體,真的很好,爹地不要擔心,我還想再做幾年,我才剛熟悉第一恐怖組織的業務,一身本事也是第一恐怖組織賦予的,就這麽白白浪費著實可惜。”


    楚離不太讚同他的說法,怎麽浪費可惜了?他抿唇說道,“工作要緊,你的身體也要緊,無雙也要緊,你也該為她想一想。”


    “爹地,你不要當我是病人,我真的和常人無異,這麽早就退下來,我真的不願意,我帶這這顆心髒也能過處理事情,我自己也心中有數,不會去做讓自己危險的事情,爹地,你和媽咪就安心下來,不要擔心我,為了你們,為了無雙,我會保重自己,不會太拚的。”


    卡卡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漫漫人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說不定我真能如願和無雙白首偕老,我現在已經不去想未來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盡量不讓自己留下遺憾,爹地你也別阻攔我好嗎?”


    卡卡其實為了第一恐怖組織工作許多人了,楚離知道他那一次失手一直自責,導致他現在的執著,誰也不願意退下來,總想著要贖罪,為第一恐怖組織拚命,可誰會責備他呢?


    沒有人。


    “算了,你若是堅持,那邊堅持吧,自己一定要心裏有數,不要太過拚命,這一次和北美政府的事情談好以後,盡量做點輕鬆點的工作,多讓天宇處理。”楚離不放心地交代。


    卡卡點頭,“我知道。”


    容顏知道楚離都勸不了卡卡,她定然也勸不了,索性就不說了,無雙的態度很簡單,支持卡卡的決定,不管卡卡繼續還是放下,她都支持。


    葉薇等人開始新的旅程,楚楚也被周暮寒叫走,城堡一下子安靜許多,卡卡還在養身子,過幾日才會回倫敦,無雙並不和他一起走,她要留在羅馬辦些事情,等結束了才去找卡卡。


    卡卡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好,已和常人無異,無雙十分開心,這日兩人午後在玫瑰花園散步的時候,無雙突然很感興趣一件事,“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卡卡一怔,沒想到無雙會問這個問題,他看著滿園的玫瑰,心想著,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愛上無雙的,他真的不記得了,卡卡微笑搖頭,“不記得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成,一定要想起,怎麽能說不記得?”


    “是真不記得了,等我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愛上你了。”卡卡笑說道,揉了揉無雙的卷發,真要說什麽時候喜歡她,卡卡想了想,“可能是你那天故意裝醉說喜歡我,又可能是更早,我自己也想不清了,從下一起長大,有時候感情轉變當事人也不清楚。”


    無雙輕笑,“如果海藍活著,你可能不會愛我吧。”


    卡卡點頭,“有可能。”


    無雙伸手去掐他的腰,該死的,雖然是事實也不必這麽斬釘截鐵地回答吧,真令人鬱悶的,鬱悶隻是一小點點的事情,她很明白,若是海藍在,卡卡興許真的不會注意到她,他從小就一心一意對海藍,嗬護寵愛,旁人都難以得到他一個眼神,卡卡也略有些感慨,“我小時候,多喜歡海藍啊。”


    “就算海藍有奇遇,想大表嫂那樣活著回來,我也不會把你還給她。”無雙霸道地說,不管過去如何,現在卡卡是她的,將來也是她的。


    這是一股令她也覺得害怕的占有欲。


    “小白癡!”卡卡輕笑了聲,深情地擁住無雙,心中滿滿的都是憐愛,他看過無雙的日記,自然知道無雙兒時的仰慕和心結,其實根本就不必,“無雙,你不用和海藍比,在我心裏,你們都一樣的好,哪怕以前我喜歡海藍,可在我眼裏你也不比海藍差,對我而言,你們就是一對姐妹花。你也不用嫉妒海藍,我是寵海藍,那是因為我從小就認定那是我的老婆,我要寵著一輩子的。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不否認,我很喜歡她,若是她沒死,一直在,我一定會愛上她,心裏也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可上天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畢竟太小,對這些事情太過懵懂,海藍也是,她也隻是認定了是我,對我也是喜歡,並非愛。認真說起來,你才是我的初戀,海藍隻是我懵懂時候喜歡的女孩,給我一個愛情的夢,而你讓我知道什麽是愛的真實,也教我怎麽愛人,更讓我知道,愛情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可以讓人變得平凡,更令人變得脆弱,這許多,許多的情緒都是你教我而非海藍。所以,無雙,毋庸置疑,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


    682


    無雙很快活,心中悶了這麽些年,突然得償所願,不僅得到卡卡的愛,且聽他說是唯一深愛的女人,無雙怎麽會不快活呢。


    她珍惜和卡卡在一起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個分鍾,秒鍾,她深深地知道,這一切來之不易,所以她非常的珍惜,再加上卡卡要回倫敦了,她更是珍惜得不得了。


    兩人的甜蜜可刺激壞了其餘三名男子,墨遙是愛而不得,葉非墨是得到又失去,墨晨是一隻等待,他們三光棍更反應出卡卡和無雙的親密和甜蜜。


    葉非墨嘴巴最壞,總愛說一些胡話來刺激卡卡,當時他對無雙愛而不得,他春風得意時,卡卡也總說祝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偶,天天喊著非墨拋棄了他,讓他趕緊拋棄溫暖投到他的懷抱中。


    風水輪流轉,這回到葉非墨開始祝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偶,天天喊著卡卡無雙分手,卡卡應該投到他懷抱中,卡卡等人哭笑不得。


    羅馬的日子是輕鬆而愉快的,不管對卡卡,對無雙,對葉非墨都是,他們都得到寧靜。


    卡卡在羅馬留了一段日子,便回倫敦,第一恐怖組織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哪怕他再眷戀他和無雙得來不易的愛情,也要戀戀不舍對分開。


    無雙說,來日方長,他們不急於一時。


    的確是來日方長,日子那麽長遠,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歡愉誤了自己的事情,卡卡上了飛機回倫敦,葉非墨便也不再羅馬逗留,也回了a市。


    龍莊。


    龍莊很大,溫暖今年在龍專過年,陪龍承天一起過,原本龍承天要去愛琴海看龍秀水,鑒於溫暖有心結,龍承天便打消了念頭,帶著溫暖留在龍莊。


    龍莊很大,原本溫暖以為是一座很大的莊園,到了龍莊才知道自己的認知出了錯,龍莊並非很大的莊園,而是一座城堡,城堡壯麗雄厚,卻沒什麽人。


    那像是一大迷宮,龍莊裏除了四位菲傭和一位管家便沒什麽人了,偌大的龍莊隻有他們兄妹住。


    龍承天說,他把他們原來的家搬到這裏來,這裏的裝潢和原來的家沒有什麽區別,自從龍承天說了他們父親是因為母親想要解開詛咒而死,溫暖便打消了探索詛咒的秘密的心。


    她母親一定比她更了解詛咒,她都來不及阻止的事情,她又有什麽能力阻止,所以她到了龍莊後便安分了,不再四處尋寶。


    龍承天也勸溫暖放下詛咒一事,他生在龍家,對龍家的事情比較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無法阻止的便順其自然,說不定一切都能雨過天晴。


    詛咒的事情,他的確沒什麽能幫溫暖的。


    在龍莊的日子是寧靜而祥和的,管家是已經老年人,對龍家忠心耿耿,已有好些年頭,待溫暖也是極好的,溫和又親切,城堡的奴仆對溫暖也極好,處處周到,這個年過得她心情十分好。


    卡卡的羅馬出了事,龍承天也收到消息,那段日子,龍承天天天都喝不少酒,溫暖知道龍承天心中煩悶,因為卡卡和無雙在一起了。


    她哥哥是喜歡無雙的,可如今無雙名花有主,他傷心失落再所難免。


    龍承天說,“以前我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她不顧別人的想法,硬是闖入別人的生活,教人無法拒絕,她總是有她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支撐自己所做過的事,哪怕她做的是錯的,理由也說得頭頭是道,我真的很不喜歡她,聰明,漂亮,霸道,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特別是她殺了芊芊,我恨,我和芊芊本來就要結婚了,我們本來很幸福,可因為無雙,我的期待落了空,我何嚐不知道芊芊的身份,可我願意啊,我愛著芊芊,不想失去她,所以我寧願當成不知道,我也知道芊芊想要我的命,我在賭芊芊不忍心。可我還不知道我賭贏了還是輸了,芊芊就死了。我恨無雙,破壞我的家庭,又讓我無法得知芊芊的真心。可為什麽,我明明有很多次能對她下手,我卻沒有?知道她找了男朋友氣我,我還沾沾自喜,又知道,原來她追我是為了氣別人,我更是恨極了她,總想不明白,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如此令人措手不及,又令人又愛又恨。我知道無雙愛了楚南楓多年,堅持了十餘年,換成別人早就放棄了,這麽多年她過得其實很辛苦,如今苦盡甘來,得償所願,我應該為她開心的,是不是?可為什麽我心裏如此悶,就是不能開心起來,我想祝福她的……”


    他語無倫次,悶悶不樂,似走進了死胡同,如困獸一般,不知道該做什麽,該說什麽,也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溫暖看著很難過,她握著龍承天的手說,“哥哥,過去的便是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你愛無雙,便是希望無雙幸福,既然她得償所願,我們是該祝福她的,她會幸福快樂,你也會幸福快樂,你以前愛芊芊,如今愛無雙,以後你也會遇到很好的女子,心裏也會愛人,錯過了無雙,你才才能遇上我未來的嫂子,才能找到你的幸福。”


    時間男女情愛便是如此,你錯過了,別人才能擁有,別人錯過了,你才能擁有,都是如此循環,有時候說不上是誰欠了誰的,總覺得是世事難料。


    她當年懵懂愛著方柳城的時候,絕對沒想到自己會嫁給葉非墨,人生大起大落,又有一名哥哥,對自己嗬護有加,且能得到很多人的疼愛,關心。


    “我愛她嗎?”龍承天喃喃自語,蹙眉,有些困惑,他愛無雙麽?或許是愛,或許不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感覺很糟糕。


    他想如何呢?


    爭奪無雙麽?


    也不是,龍承天反反複複想了許久,都不是很明白,為何男女情愛如此折磨人,令人心神俱碎。


    683


    看見龍承天這樣,溫暖很思念葉非墨,雖然人不在國內,心卻關注國內的他,最近一段時間,他很少出現在媒體上,隻有幾次出現過,人沒什麽變化,隻是身上的冷清氣息更沉了。


    比起她第一次見到他,更沉了。


    真想他,溫暖在龍莊這些日子,聽了卡卡和無雙的故事,看著龍承天痛苦的模樣,心中也慢慢的有了決定,年後她便回a市一趟,這邊開學也晚,她晚些時候再過來,等畢業了,她也是要回a市的,她想回去找他,如果非墨還要她的話,這一次,說什麽她也不想離開了。


    詛咒便詛咒,她想開了。


    卡卡和無雙這樣的情況都能堅持相愛,不離不棄,無雙何嚐不怕卡卡驟然死亡,可她依然堅持要和卡卡在一起,一起麵對未來的每一天,她很羨慕無雙的勇敢,真的很羨慕,同時又覺得自己太過懦弱,沒有無雙的勇氣,如果她稍微有無雙的勇氣,當年便不會離開葉非墨。


    愛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她似乎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非墨一定恨死她了。


    她見到他,該怎麽和他說呢?


    如果知道她是因為詛咒離開他,他是不是能少怪她一點。


    夜深人靜,溫暖拿著手機,他的號碼一直沒變,撥過去便能聽到他的聲音了,她很想給他打電話,要打嗎?溫暖猶豫著,這時候打過去,非墨一定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溫暖扁扁嘴,她也不是怕他冷嘲熱諷,隻是……算了,不打了,等哥哥心情好一點,一起回a市看看。


    她要和無雙一樣勇敢,努力為自己的愛情勇敢一次,一次就好,哪怕她最終不會如願,她也滿足了。


    這一日龍承天出門了,他約了朋友談事情,就溫暖一個人在家裏,她躺著無聊,便去客廳看電視,突然電話響了,老管家不在,溫暖便接了電話,那是一個女聲,在喊著承天,溫暖說,“哥哥出去了,他不在家,你是哪位,等他回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哥哥?”那邊驚訝地低喃,“你是她妹妹?”


    “對啊,我們最近才相認,你是哥哥的朋友麽?我叫溫暖,等他回來……”


    啪……電話裏傳來一陣忙音,那邊急促地掛了電話,溫暖偏偏頭,頗為不解,是打來的電話?聽到哥哥有妹妹,沒必要這麽驚訝吧?


    溫暖並不在意,又繼續看電視,老管家在花房澆花,溫暖看了一會兒電視便跑上樓去,她住在二樓,龍承天也住在二樓,三樓還沒人住,溫暖想看遠處的風景,便上了三樓,視線高一點,風景也美一些。


    三樓的長廊中鋪著深紅色的地毯,是手工的波斯地毯,非常名貴,地毯上交織著多多漂亮的茶花,三樓安靜極了,隻有一個房間,其他的地方布置成一個舞蹈室,很是寬敞。老管家說過,三樓沒人住,家中也沒人會來三樓,她倚著窗戶看風景,倏然響起一件事,這個城堡是龍家的城堡,哥哥是原封不動地搬過來,那麽……


    三樓應該是她爸爸媽媽的房間,二樓除了是他們的房間,便是書房,沒有多餘的房間,龍承天說她現在住的房間便是原來打算等她長大後要住的房間。


    可沒聽他提起,父母的房間。


    溫暖心髒一陣噗通直跳,如此說來,三樓應該是他們父母的房間。溫暖抿著唇,她可以去看嗎?心跳突然加速起來,仿佛要幹壞事的小孩,又好像是等著偷窺別人秘密的壞孩子。


    她想,她是可以看的吧,她是他們的女兒。


    溫暖這麽想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應該沒鎖門吧,她猶豫地轉動扶手,很幸運的,沒鎖門,她一下子便打開了,那是一間臥室,裝潢得比較詭異,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輩子,白色的枕頭,白色的紗帳。出了家具不是白色的,所用的幾乎全是白色的。


    這感覺令人覺得無比的詭異,仿佛不小心闖入某個不被允許的地方。


    溫暖好奇地看著臥室,牆上掛著一幅婚紗照,那是一對特別年輕的男女,看起來都不足二十歲的模樣,穿婚紗的女人有一張和她有七成相似的臉,特別是那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更是相似極了,這是她母親,她在島嶼上見到的母親,長得並不是這樣子……或許,她在臉上動了手腳,因為她們母女長得太過相似。旁邊是他的父親,俊朗有神,英姿勃勃,看起來應該是一名很睿智的學者模樣,很有知識的樣子,他目光寵溺,看出來很愛她的母親。


    她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哪怕是照片,也是滿足了。


    這就是她的父母,溫暖的心暖暖的,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臥室是經常打掃的,灰塵並不多,模樣保持得很完整。臥室有一扇門通往隔壁,那是書房,書房的門設在臥室內,和臥室相連,外麵是沒有門的。


    書房很大,有四排大書櫃,中央是沙發,右側有一張辦公桌,溫暖想,如果二人一人在辦公桌後辦公,一人在沙發上躺著看書一定很愜意。


    都有什麽書呢?溫暖好奇她的父母會看什麽書,她隨意打開一個書櫃,拿出一本土黃色的書籍,上麵寫著血咒二字,溫暖心想,這是龍家的詛咒吧,她母親看的書也是這樣的書。


    她翻開了看,都是奇怪的文字,她一個字都不認識,感覺比較像蝌蚪文,不似俄羅斯語,溫暖看不懂,放書放在原位。


    她連看了一排的書,都是大同小異,全部是詛咒,根本就看不懂,溫暖也是頗有耐心的人,她想找有沒有關於她和非墨的詛咒,那應該叫什嗎詛咒呢?


    外麵是中文,裏麵是蝌蚪文,真的令人費解。


    684


    溫暖無意中看見兩本詛咒書中間有一本牛皮日記,她拿起來打開,清秀的筆記映入眼簾,這筆記是手寫的,已有些年頭,所以字跡有些模糊,看出來是個女子所寫。


    溫暖看了一頁便知道,這是龍秀水所寫的日記,是她婚後寫的日記,她一邊幸福,一邊受著詛咒的折磨,千方百計尋求解除詛咒的辦法。溫暖原本對龍秀水並不諒解,可看了日記幾頁,心中便稍微體諒她了,總歸是自己母親,也曾受過和她一樣的苦,是值得原諒的,不管她曾對自己做過什麽,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安成長,她不該再怨懟。


    她很愛自己的丈夫,特別是懷孕後,她擔驚受怕,就怕生一個女兒,原本龍秀水是不想要孩子的,因為生下孩子便會和她一樣受苦,且龍氏的人對她又虎視眈眈,她心中又怕又擔憂,懷龍承天的時候幾乎流產,是她父親堅持要剩下孩子,所以龍承天才平安出生。


    是一個男孩子,龍秀水很開心。


    她隻想生一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生了,反正有自己的子嗣便好了。可長老一直逼她再生一名女兒,龍家也重血統,要直係的繼承人。且要身上有蝴蝶胎記的女孩子,如果沒有胎記,那也不算是繼承人,也不會有詛咒,且也不會受詛咒。龍秀水是萬萬不想生女兒的,可承受不住壓力,她隻能聽長老的話。


    此時,溫暖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龍家有一種巫術,能讓自己生不出帶有胎記的繼承人,龍秀水說,受苦的隻有她一人就罷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受苦,所以她在準備懷孕期間,一直在練龍家的獨門巫術,溫暖看到這裏,忍不住撫摸自己肩膀上的蝴蝶胎記,既然已經練巫術,不想生繼承人,為什麽還有她的出生?


    她肩膀上的蝴蝶又是怎麽回事,是因為巫術失效嗎?


    她不知道。


    溫暖急切地想看下去,這本日記到底會說什麽秘密,從龍秀水知道懷的是女孩開始,她便十分擔心,害怕自己的巫術失效,讓溫暖奇怪的是,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龍秀水和她父親一起去旅行,一般懷孕到八個月已快要生產,這時候去旅行實在詭異,寫到旅行這一頁,他們似乎去旅行了,人不在家,第二篇已過了兩個月。


    龍秀水寫到,我生下女兒了,一名帶著“蝴蝶”胎記的女兒。不知道為何,蝴蝶二字加了引號,溫暖怎麽看都看得不是很明白,後麵龍秀水便一個字也沒有提到關於蝴蝶,巫術的事情,溫暖絞盡腦汁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麽一回事。


    後麵的日記寫得斷斷續續,溫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合上牛皮日記時,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母親其實也很苦的。


    有深愛的父親,一雙兒女,卻有這樣的詛咒,心裏怎麽能不苦呢。


    後麵的日記有寫到母親為了解開詛咒想要嚐試,她也寫下自己的害怕,可眼看父親就快要到三十,她也脫不下去了,所以便想要嚐試解開詛咒,她想賭一賭,看看能不能和父親白首偕老。


    可誰知道,她會害死父親。


    這本日記就寫到母親嚐試解開詛咒便不再寫下去了。


    溫暖想從後麵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一些訊息,卻一點都沒有,母親的巫術這麽好,凡是龍家的繼承人,對巫術都有極大的天賦,她都對詛咒沒辦法,她應該也沒辦法。


    她對巫術一無所知,連看都看不懂。


    溫暖有些疲倦地合上筆記本,母親如此痛苦,孤獨一個人活在島嶼上懲罰自己,這麽多年一定很辛苦,她是不是該原諒她,體諒她,去看看她。


    想到一麵之緣的親生母親,溫暖心中十分複雜。


    “小妹,你在做什麽?”門口有聲音響起,溫暖回過神,便看見龍承天在門口,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溫暖仿佛做了錯事般,揚了揚手中的筆記,說道,“我上來吹風,不小心進來看看。”


    龍承天看著她,溫暖抿唇不語,半晌說,“抱歉。”


    “沒事,這是父母原來的房間,我原封不動地搬到這裏,你也有權利進來。”龍承天走過來,見了她手上的日記,淡淡說,“這是母親的日記,我幼年時經常看見她寫日記。”


    “哥哥看過嗎?”


    龍承天搖頭,“這是母親的**,我不想看,也不忍心看,每次她寫日記的時候,不是流眼淚便是心情沉重,我想母親心中一定很酷,日記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所以一直沒看。”


    溫暖抿唇,的確,這不是一本開心的日記,可哪怕是如此,她也不後悔看了。最起碼,她對龍秀水會多出幾分感恩和憐憫,畢竟經曆相似。


    溫暖說,“我是偶然看見了,本來想看看有什麽關於詛咒的隻言片語。”


    龍承天輕笑說道,“你不算打算放棄了麽?”


    “如果能有一線希望,誰願意放棄。”溫暖溫婉地笑了笑,龍莊水土養人,最近她看起來十分健康,氣色十分好,“我也不算是放棄,是想通了,希望非墨能夠原諒我以前的任性。”


    龍承天看著她,有絲不忍心地說,“小妹,你長大了,雖然哥哥不喜歡葉非墨,可若你喜歡,哥哥不會幹擾你任何決定。”


    溫暖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她有一個很寵她的好哥哥。


    “看了日記,有什麽幫助嗎?”龍承天問,既然溫暖決定了,提起這件事他也沒了顧及,溫暖搖搖頭,“沒有,母親曾提到不想生女兒,所以練一種巫術,不生繼承人,可能是失敗了,我還是生出來了。其實我覺得這東西很玄,生男生女又不是母親決定的,那是父親決定的,這巫術能保證生兒子嗎?”


    龍承天聞言失笑。


    685


    溫暖洗澡的時候,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胎記,栩栩如生,當真是鮮豔至極,紋身做不到這樣的絕美精致,她心中悶悶的,當年母親的巫術為何沒有成功,是心中有牽掛,還是命中注定,不管是哪一種,都造成如今的結局了。


    洗了澡,化了淡妝,龍承天帶她出去吃飯,今天很冷,她穿得厚,龍承天疼愛她,把她緊緊地護在懷中,遮去了寒風,過年這段日子,龍承天都帶著溫暖吃遍莫斯科的美食。溫暖並不是很喜歡莫斯科幹冷的天氣,她還是最喜歡a市的四季如春,哪怕是冬日也暖和至極。


    再陪龍承天一段時間,她便要回a市了。


    吃飯的時候,溫暖想起下午的電話便和龍承天說了,龍承天微微一怔,笑說,“可能是母親。”


    他認識的女人中,能叫他名字隻有無雙和母親,無雙是連名帶姓地叫,母親叫他承天,溫暖一怔,心中一陣難受,下午才看過母親的日記,理解她的苦楚,可母親聽到是她,竟掛了電話,掛了電話……


    她問都不問一聲,為什麽?


    是因為她是龍家繼承人麽?就因為這樣,母親對她不理不睬麽,這又不是她的錯,溫暖抿唇,有幾分難受,任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有點小鬱悶。


    龍承天說,“小妹,你不要多心,母親隻是和你從小分離,比較生疏,所以不知道和你說什麽,她心中是很掛念你的,不要難過。”


    “她沒有掛念我,也不關心我,她所關心的,應該是我不關心的,我見過她一麵,她什麽都沒對我說,仿佛我是陌生人,哥哥,我真不知道,為什麽母親如此不喜愛我。”溫暖不解地問,她又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何她如此不喜歡她,她真的想不明白。


    如果是繼承人的身份,那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溫暖是有點小傷心,卻也沒有過分地糾結這件事,這麽多年,母女情分是淡了,淡了許多,她心中的媽咪是溫家的媽咪,永遠都是。


    生恩不比養恩大,親情有時候和血緣的關係也不大,單看兩人的緣分如此,朝夕相處十多年的情分總好過十幾年不見麵,什麽都淡了。


    龍承天似乎也看出溫暖心中所想,淡淡說,“母親這輩子過得很苦,別說是你了,她對我也是極冷淡的,也就過年會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去看她,她也不留我,見了麵也不知道說什麽,她心中自責,悔恨,不是我們能夠明白的,對我們冷淡,或許有她自己的原因,這麽多年她一直在島上生活,不願意相信父親過世的事實,總活在他們的回憶中,不喜歡有人打擾,小妹,你不要怨恨母親,她真的很不容易。”


    正因為如此,龍承天也沒有怨恨母親。


    哪怕母親待他也不是很好。


    溫暖點點頭,兩人吃過飯,一起回家,回家的時候才九點,天色尚早,管家說有電話,是夫人打電話過來,龍承天看了溫暖一眼,溫暖本想上樓,轉念一想便在客廳坐下,並讓管家泡一杯奶茶過來。


    龍承天給龍秀水回電話,溫暖聽他們的對話,似是家常,十分平淡,龍承天脾氣不好,在龍秀水麵前卻十分乖巧,聲音溫柔,平平靜靜,且有一抹關心。


    兩人正在說電話,龍承天看了溫暖一眼,溫暖挑眉,便聽龍承天說是,溫暖想,龍秀水一定在問龍承天是不是真的和她相認了。


    “母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不會讓別人欺負了她。”


    ……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不要和她說說話……”龍承天問,那邊似乎靜了許久,溫暖的心都被提起來了,龍秀水願意和她說話嗎?


    她不確定,她正忐忑不安的時候,就聽龍承天說,“好,兒子知道,您好好休息……”


    溫暖一陣失望,微微扣緊了手指,龍秀水不願意和她說電話,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衝過去問一問龍秀水,為什麽這麽討厭她,既然討厭她,為什麽要生她出來,為什麽……


    可她終究什麽都沒做,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管家把奶茶送上來,溫暖捧在手心中,卻暖和不了冰冷的心,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然而,真的好在意,好在意,她也想得到母親的喜愛。


    那邊龍秀水不知道問什麽,龍承天說,“妹妹已經離婚了,目前單身,母親,小妹是因為知道詛咒的事情,所以才會離婚。不過她想通了,並且打算回頭去找妹夫,她已經不想詛咒的事情了。”


    龍秀水不知道說了什麽,倏聽龍承天一陣急喝,溫暖挑眉,不知道她那親生母親又說了什麽,惹哥哥如此動氣,可能不讚同她回到葉非墨身邊吧。


    可不讚同又如何,如今她是鐵了心要回去了。


    好好珍惜以後的日子,總比分開,日日思念的好。


    龍承天頹然地掛了電話,看向溫暖,溫暖淡淡一笑,“母親說什麽?”


    “她不讚同你回到葉非墨身邊,她說不想下一代繼續受苦。”龍承天說,“母親也說,詛咒是無解的,將來你若生了女兒,就會明白一生為她提心吊膽的滋味。”


    溫暖澀笑,她不想後代受苦麽?


    她不是後代嗎?她不是她的女兒嗎?她已經在受苦了,她怕自己以後生女兒,又是繼承人,白白操心一輩子,女兒也要受苦麽?


    這樣的循環的確痛苦,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女兒……她撫著小腹,或許她曾經懷了一個女兒,隻是不甚小產,說不定那便是繼承人呢。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溫暖淡淡一笑,喝了一口奶茶,“哥哥,母親這麽多年都不管我,她已經失去了資格,我不會聽她的話,擔驚受怕一年,我不想繼續下去,誰也說不準以後的事情,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天氣暖和點,我便回a市,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686


    龍承天想了想,還想解釋龍秀水的事,可見溫暖並不想聽,龍承天也隻好作罷,是了,她是聽不進去了,母親怕是傷了溫暖的心。如此冷漠,如此寡淡,溫暖又是固執的性子,該多傷心,她特意在客廳,本想聽一聽母親說一二句關心她的話,可全然沒有,龍承天想,或許這輩子,她們母女情緣真的很薄。


    “好,等天氣暖和一些,我陪你一起回去。”龍承天說道,母親不關心她,他很關心她,溫暖點了點頭,起身上樓,梳洗後一個人躺在床上,了無睡意,默默地掉眼淚,她有些傷心。總覺得難受,最近情緒總是容易受外界影響,容易浮動,容易生氣,也變得敏感,一想到龍水秀的冷漠,溫暖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揪心。


    她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什麽要如此淡漠,若她有一名小公主,一定嗬護長大,一定捧在手心,不舍得自己的小公主受半點傷害。


    為什麽母親不疼她?


    溫暖吸了吸鼻子,暗罵自己傻氣,大半夜一人流眼淚做什麽,她媽咪是極疼她的,她又當她是公主的媽咪,有了,有了……迷迷糊糊地想著,她便睡著了。


    一睡便到中午,最近貪睡,她的作息一般都不規律,特別是有工作的時候,早起晚歸正常,且又淺眠稍微有點聲音便醒來,睡眠一直不好,可最近卻特別貪睡,總睡得很晚,吃得不多,胃口有些差,天氣冷,她也不愛出門,總愛開著暖氣躲在房裏看書,困了睡覺,睡醒了看書,日子過得十分愜意,她什麽都不管,隻管自己舒服。


    龍承天年後有些小忙,整天都在書房,溫暖也不去吵他,為了陪她,哥哥荒廢了許多工作,也該收心工作了。她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偶爾和溫爸爸,溫媽媽通電話,偶爾和好朋友們打電話,日子過得舒服,倒是她試著打溫靜電話打不通,溫媽媽說溫靜去倫敦朋友家裏玩,溫暖要了電話號碼打過去,是一位女人接,說是溫靜出去玩了,要很晚回來,果真她過來的溫暖都睡著了,姐妹還沒說上幾分鍾,溫靜就有事掛電話,隱約聽她不知道罵誰混蛋罵得很爽快,掛電話聲音還特別重,小姑娘一直都有一些小脾氣的,爸媽把她們當成掌上明珠,便一直寵愛著,溫暖失笑,溫靜或許和誰在拌嘴吧,她去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後來打過去幾次,每次溫靜都沒有馬上聽電話,她似乎很忙,溫暖找她都不在,隔了許多才回電話,回電話最長也不超過五分鍾,有時候挺她的聲音好像跑了八百米似的,溫暖聽了十分擔心,還沒仔細問溫靜又沒聲了。


    真真是忙啊。


    溫暖便也不打擾溫靜了,她難得出國一次,便讓她好好玩吧,爹地媽咪沒人陪著過年,她要回去陪著了,也回去陪非墨了……


    希望非墨身邊,還有她的位置,希望一切還不太晚。


    他們回國的時候,正月都過了,溫暖也沒瞞著爹地媽咪,龍秀水和媽咪是好朋友,必然和媽咪說了,她和溫媽媽說的時候,她果然沒有太過驚訝,見了龍承天更沒有什麽驚訝,且十分歡迎龍承天來他們家住,龍承天不想麻煩溫家兩老,且他在a市又有房子,自然住他的家。


    溫暖也不勉強,人在機場的時候便分開了。人出了vip通道便被幾名記者圍住了,巧合是,今天是和溫暖同時出道,且和溫暖競爭過新人獎的那對組合從外城回來,那幾名記者原本是挖他們的新聞的,沒想到看見溫暖,鎂光燈一陣亂拍,溫暖在歐洲幾乎沒有人偷拍,在美國也很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一下子都有些不習慣了。


    幸好記者不是很多,也就五人,溫媽媽和溫爸爸一路護著溫暖上車,躲開記者,溫暖隻留下回家陪二老,便不再說話,上了車,溫爸爸便開車快速離開機場。


    ……


    溫暖回國的事情,瞬間傳遍了整個a市,那是一個大新聞,如今她是國內最有新聞價值的女星,今年梁紅玉入選戛納電影節最佳外語片提名,獲獎有很大的希望,且根據可靠消息指出,溫暖有可能也會獲得影後提名,除了韓碧外,國內第二位在戛納電影節上大放異彩的女藝人,自然非常有新聞價值。


    且她是葉非墨前妻,這身份又更是勁爆,一回來的消息便傳遍了,報紙還沒出來,網上的照片已經刊登出來,傳得人人皆知,引起轟動。


    安寧國際大廈,葉非墨正在處理公務,突然接到林寧打來的電話,讓他上網看娛樂新聞,葉非墨說了聲無聊便掛了電話,繼續辦公,半個小時後讓張玲召集安寧國際高層開會,開會開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回到辦公室,又接到唐舒文的電話,也讓他上網看娛樂新聞,葉非墨惱火,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嗎?


    今天的娛樂報紙並沒有什麽勁爆的消息,就靠綠光那批人能挖出什麽勁爆消息,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葉非墨開會過後也有點倦,剛一上完便看見某某門戶網站的新聞消息。


    葉二少前妻,國際大明星溫暖回國了。


    下麵是記者在機場拍到的照片,下麵更有好事記者猜測,溫暖這一次回國是不是也為了和葉非墨複合,有沒有機會和安寧國際重新合作。


    以溫暖如今的知名度,和安寧國際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葉非墨唇角死死抿唇,是龍承天陪她回來的吧,雖然現場沒看見龍承天,隻看見溫家爸媽也接她,龍承天對溫暖掌上明珠一般,怎麽放心她一人回來,一定會陪同。


    然而,這和她有什麽關係,有什麽關係?


    他和溫暖早就沒了關係,她回來關他什麽事。


    687(2026字)


    溫暖一回到家便睡覺,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又累又困,還沒吃飯便睡下了,唐曼冬和高春苗知道她回來了,兩人晚上就開車來她家了,溫媽媽說溫暖在睡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她想上樓叫她,唐曼冬和高春苗卻自己跑上樓去喊醒溫暖,溫暖早膳到家,睡了一個下午,被她們硬是翻起來,還是睡眼朦朧的樣子,她回來睡衣都沒換下就睡了,頭發蓬鬆,高春苗拉扯著她的頭發讓她精神起來,疼都溫暖伸手去抓她,高春苗笑著去躲,唐曼冬也加入胡鬧行列,三人鬧成一團。


    “哎呦,富態了嘛。”唐曼冬捏了捏溫暖的臉,她本就是圓潤的臉蛋,小嘟嘟的,十分可愛,捏著也十分舒服,走了一年,臉長肉了,皮膚也更白皙了,仿佛一個水娃娃。“你老公真有福氣,真水嫩啊。”


    溫暖掐去她的手,慌忙下床去稱重量,49斤,的確重了8斤,可她一六八的個子,這個體重算是少了,非常標準,溫暖摸摸臉,又捏捏腰,“真的胖了?”


    高春苗拉她回床上,“廢話,走得時候就剩下皮包骨了,現在多好,挺勻稱的,再胖點才好,我比你矮幾公分都50,我媽老說我瘦要減肥。”


    “你是大腿和屁股結實,重量都在上麵了,趕緊減去。”溫暖笑說道,高春苗又去掐她。


    “你不是說今年不回來過年了嗎?怎麽該主意了?”唐曼冬笑問,溫暖說道,“溫靜今年也去倫敦了,竟然還請假回來,我看沒人陪爸媽便回來當孝順女兒。”


    “鬼信你。”高春苗不信,轉而哭喪了臉,“真令人傷心,你回來了,我又要走了,咱們總不在一塊。”


    溫暖一笑,“我也呆不久,過一陣也要回美國。”溫暖摸摸她的頭,笑說道,“平時我們可以來往嘛,你在加州也不來看我。”


    “去,你都不來看我,我多忙啊。”高春苗哼哼,溫暖去掐她,唐曼冬說,“你回來馬上就上新聞了,什麽時候找個時間出去聚一聚,大家夥都想見見你,嫂子可念叨你了,今天小念不舒服,她帶小念去醫院了,不然也會隨我們一起來的。”


    溫暖笑了一笑,“這幾天可能要到親戚處走動,過幾天才有空。”


    唐曼冬和高春苗點頭,囑咐溫暖空了時間便找她們,她們的時間都比較空,唐曼冬的學業已到最後一個學期,她實習又出色,成績也出色,一點都不著急,畢了業就直接到安寧工作,做她最喜歡的導演工作,高春苗要修商管,還要念兩年,大家都長大了……


    兩人在溫家鬧了一個晚上,溫暖最近身子乏,也沒多留她們,蔡曉靜和陳雪如都打電話過來,一直忙到晚上她又直接睡著了。


    剛回來,雖然過了正月,可走親戚是必要的,溫家家破的時候,雖然幾位叔叔和舅舅們都不太講情麵,可溫爸爸和溫媽媽是很在乎親情的人,並不責怪他們,依然走動,他們也曉得錯誤,雖然不至於非常和睦,可表麵總過得去,隻不過溫爸爸不在讓至親在溫氏企業工作。


    走親戚走了幾天,媒體記者們知道溫暖回家,有不少記者都守在溫家門口外,溫暖都技巧地避開,隻有一次遇到記者,問的問題也是千篇一律,並無新意,她也回答得體。


    蔡曉靜打電話給溫暖聚會,又在藍莓之夜,蔡曉靜說陳雪如,唐曼冬和高春苗,林寧,蘇然等好朋友都去,溫暖也許久不和他們見麵,便答應蔡曉靜去。


    他們聚會約定在九點,溫家爸媽都沒空,溫暖開溫爸爸的車去,誰知道半路拋錨,且是剛下高速路,車子停在一旁,她著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她對車子一竅不通,正要打電話叫拖車的,電話便響了,已經十點了,溫暖還沒到,唐曼冬打電話給她,“暖暖,你怎麽還沒來,不會是反悔了吧?”


    溫暖大笑,“說什麽呢,車子拋錨了。”


    唐曼冬驚訝,“你竟然開車?你什麽時候拿的駕照?”


    溫暖笑說道,“嘿嘿,反正是開了,你等會兒,我叫人拖車就打車過去。”


    半夜一個人在高速路旁邊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唐曼冬猶豫了一下,問,“你在哪兒?”


    溫暖說了電話,唐曼冬說,“你叫人拖車就好,我過去接你。”


    “好啊。”溫暖笑說道,坐在車裏等人過來拖車,等了20分鍾,正有些悶,溫暖從車子裏出來,倏然聽到喇叭聲,溫暖側頭看去便看見一輛熟悉的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非墨的車,他的車正停在一旁,車窗搖下便看見葉非墨的臉,冷肅緊繃,目光深冷,溫暖心頭一窒,她已經料到今天會見到非墨,沒想到會真快見到。


    非墨……


    葉非墨。


    溫暖心中有喜有酸,怔怔地看著她,他怎麽來了?從藍莓之夜過來要三十分鍾,他過來真快,溫暖正無措地看著他,葉非墨下車,直直地走過來,整個人仿佛帶著一股冷氣,直襲溫暖。


    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西裝,人本就木然冷漠,在夜色的渲染下,更是冷漠,看得溫暖心口一陣陣緊縮,心疼不已,非墨,他不想見到她麽?


    若真是不想,她也不怪她,是她咎由自取,傷他太深。


    她正胡思亂想,葉非墨已站在她麵前,他本就比她高出許多,這麽看著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溫暖心跳突然加快,手指都揪在一起,非墨,可不可以笑一笑?


    你不笑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嗨……”溫暖弱弱地打招呼,似乎選了一個很糟糕的開頭,因為她看見葉非墨本就沉沉的臉變得更不高興了。


    688(2089字)


    他已經走到她麵前,麵色冷漠,仿佛不認識她這個人,夜色中,她感覺到微微的冷意,溫暖見他不說話,也不敢讓他幫她檢查車子,葉非墨對車子認識是極深的,他若幫忙查看,說不能能夠啟動。


    察覺到他的冷漠,溫暖也不好開口,隻是說,“我叫了人拖車。”


    葉非墨沒什麽表情,兩人一直站在路邊,車來車往,誰都不說話,溫暖過去的他麵前的勇氣全無了,反而多了一份謹慎,在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後,她想兩人就算和好,彼此之間也會有裂痕,非墨也不會真的原諒她曾經的任性。


    輕輕歎了口氣,二十多分鍾沒人說話,拖車公司的人來了,辦好了手續,溫暖上了葉非墨的車,還是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車上還掛著她在羅馬旅行時買的平安吊墜,搖搖晃晃,仿佛搖出她的記憶,他竟然還沒換了,葉非墨有四輛車,最愛開這兩車,平日去公司都開這輛車,溫暖以為他會扯了那個平安吊墜,免得礙眼,畢竟是她強行掛上去的,當初葉非墨還說這東西和他的審美觀一點都不配,也不配這輛車,很是怪異,是她堅持要掛上去,葉非墨便沒拒絕。


    沒想到,她走這麽久,他還沒拿下。


    她也沒開音樂,畢竟是他的車,她不是他的妻子了,失去這個權利,沒有歌聲,一路沉默,他似乎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溫暖開口說了幾句,他也沒反應,她一連碰了好幾個冷釘子,心中也悶悶的,葉非墨以前生氣的時候也不愛說話,可被她鬧久了,還是會說一兩句的。


    如今是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了。


    他一定很討厭她。


    可為什麽還要過來接她呢,曼冬不是說她要過來嗎?溫暖心中有頗多疑問,可最後都沒問出來。


    兩人一路到了藍莓之夜,溫暖下車,葉非墨停好了車,她本來在門口等著他一起走的,可誰知道葉非墨越過她,一個人徑直往裏走,看都不看她一眼,溫暖有些難過,抿抿唇跟上去。


    哎,他就是那性子。


    藍莓之夜仍舊喧嘩熱鬧,氣氛如火,歌舞如火,舞台上的舞女火辣辣地跳舞,長發飄舞,蛇腰扭動,舞跳得十分**,台下一片尖叫。


    這樣的氣氛,久違了。


    她去美國一年,沒有去過一次諦聽,也沒有泡吧,幾乎都忘了這感覺。


    林寧、蘇然和顧製片、唐舒文、陳雪如,蔡曉靜和唐曼冬,高春苗都在,林迪雲今天有事不能來,他們圍坐在一起,酒喝了一瓶,水果拚盤都零散沒剩什麽了,看來是來了許久。


    葉非墨和溫暖一前一後進了藍莓之夜,林寧吹了一聲口哨,好久沒看他們一起出現了,這場麵還真是懷念,以前葉非墨和溫暖也總是來得最慢,不過不是這麽一前一後走著,某人總是霸道地牽著自己的小妻子,似乎怕藍莓之夜的火辣吞了他清純的小妻子。


    如今一前一後,一人冷漠如冰,一人淡笑如水,還真是怪異不已。


    “又是你們最晚,我們酒都喝了一輪了。”蘇然戲謔說道,倚著沙發看兩人一前一後坐下,溫暖和他們打過招呼,人人熱情如舊。她一坐下林寧就抓著她喝酒,上一次首映禮她沒來,辜負他一番心血,這是一定要罰的,溫暖的酒量早就練出來,自罰三杯啤酒,顧製片說,“瞧溫暖如今喝酒和喝水似的,去美國沒人幫你擋酒練出來的吧。”


    眾人笑,以前他們起哄讓溫暖喝酒,都是葉非墨給擋的,葉非墨胃又不好,諸人自然也不管真的灌酒,所以兩人總是不怎麽喝酒的。


    唐舒文說,“一年不見,人變漂亮了,也成熟了,要走在街上我都認不出了。”


    蔡曉靜坐在溫暖身邊,笑著摟著溫暖說道,“唐大少你好大的膽子,雪如就在你也敢誇別的女人漂亮,雪如回去罰他跪算盤。”


    陳雪如溫婉一笑,唐舒文立刻摟著老婆表真心,“世上美女再多,也不及我的雪如美。”


    唐曼冬擦了擦雞皮疙瘩,陳雪如不理會她,諸人就顧著和溫暖聊天,談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氣氛十分熱絡,陳雪如看著溫暖談笑,溫暖真的變漂亮了,有國際範兒了。


    雖還是那張臉,可氣質風韻卻全然變了一個樣子,以前就像一朵盛開的百合,清純惹人憐愛,如今那份清純褪去,臉上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那眉目間也找不到過去天真無邪的純淨,一看便是一名有故事的女子,她看過她的一場秀,在外國的舞台上,她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如果說過去是含苞待放,如今是完全盛開了。


    這一場婚姻,完成了她從少女到女人的蛻變。


    過去她被葉非墨嗬護著,不諳世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承受他的寵愛,像是溫室的花朵,如今卻是一名獨立的女子,這是溫暖之幸,還是不幸?


    也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而已,成熟竟然如此之快。


    蔡曉靜也感覺出來了,以前溫暖和他們聊天,臉上表情可豐富了,嘟著小嘴,眨眨眼睛,不高興的時候揮手打人,如今文文靜靜地坐著,說話也不緊不慢,雖還算熱情,卻總覺得有些什麽隔著,她想,或許是溫暖剛回來,又或許是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因為葉非墨一臉陰沉地看著舞台上的歌舞,偶爾喝酒,視線沒移開舞台,也沒有和他們說話,在這樣的氣氛下,溫暖想要隨心所欲地說話真是太困難了。


    眾人自然也感覺出兩人之間的怪異,唐曼冬偷偷和溫暖解釋,“我原來是要去接你的,可哥哥說葉二少也沒來,他帶電話給他,正好在附近也要經過便讓他帶你一起過來,你們吵架了?”


    溫暖搖搖頭,若是吵架更好,冷漠是最厲害的武器,能把人傷到體無完膚。


    林寧說,“這次回來什麽時候走?”


    689(2016字)


    林寧說,“這次回來什麽時候走?”


    溫暖笑道,“留一陣子便走,我四月開學,三月要回去。”


    高春苗說,“她走的時候,我也走了。”


    說起來有些傷感,聊天中,溫暖知道如今蔡曉靜帶兩個人,一個是陳雪如,一個是徐文慧,陳雪如她並不驚訝,她走後,陳雪如應該取代她成為安寧的主心骨,安寧看重她清楚,可徐文慧,似乎是一名新人,蔡曉靜談到這個人的時候隻是淡淡地帶過,沒多說,眾人似乎也不想多說的樣子。


    她唯獨知道,林寧和蔡曉靜是在一起了,兩人已經扯了證,可沒舉辦婚禮,蔡曉靜是低調的人,林寧這人高調,早想宣布自己有老婆了,讓那些投懷送抱的女藝人少費心思,可老婆大人不同意,他也隻好作罷,這是溫暖今晚聽到最好的消息,總算有點小情緒出來,“曉靜姐,你結婚怎麽沒告訴我,我應該給你準備一份禮物的。”


    “留著,總有你送的時候,我們還沒辦酒席呢。”蔡曉靜也不和溫暖客氣,顧製片輕歎,摟著蘇然說,“就剩下我們孤家寡人了。”


    唐舒文得意地摟著自己老婆炫耀,他是成雙成對的。


    蘇然嘴巴撇了撇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葉非墨,還有一個是孤家寡人呢,眾人看向溫暖,溫暖僵硬一笑,目光也隨著落在台上,她看歌舞。


    陳雪如說,“好久沒跳舞了,舒文,我們跳舞去。”


    陳雪如拉著唐舒文起來,上舞台跳舞,蔡曉靜也要湊熱鬧,拉著林寧一起去,這兩人可是很喜歡唱歌跳舞的,高春苗和唐曼冬一個人拉著一個,蘇然和顧製片也被拉走了。


    他們都說要去跳舞,這一處突然安靜下來,本來一陣喧嘩的,結果就剩下溫暖和葉非墨,隔著桌子,誰也沒看誰,都在看台上的舞蹈。


    溫暖想開口和葉非墨說話,葉非墨卻是擺明了姿態不想理她,她有些難過,倒了啤酒喝,一杯接著一杯……葉非墨回頭看了她一眼,溫暖又喝了一杯半杯啤酒。


    兩人依然誰都沒有說話,台上一邊跳舞一邊注意他們動靜的林寧等人都替她們著急了,這兩果然都不是主動的人,葉非墨最近心情不好,又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人變得更冷僻了,極少說話,溫暖剛回來,他便是這副麵孔,給他們創造機會他們都沒機會啊。


    溫暖喝得心胸悶悶,便不再喝了,她看了葉非墨一眼,他依然沒給她半個眼神,溫暖鼓起勇氣,坐到他身邊去,趁著酒意大了膽子,“非墨,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葉非墨冷笑,一直是誰不想看見誰?


    “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溫暖近乎蠻橫地問,實在有幾分酒意,要是清醒,她是不會如此撒潑的。葉非墨冷笑地看著溫暖,反問,“我為什麽要和你說話?”


    溫暖啞然,葉非墨說道,“我找過你幾次,你又避過幾次,我求著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你肯願意和我說一句話嗎?如今你又是什麽意思?故意撩撥我,撩撥後就走,溫暖,你怎麽能如此任性?”


    她很任性嗎?是的,她很任性,離婚後想回來,又想著他能原諒她,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也知道……


    可是……她真的很想回到他身邊。


    溫暖咬著唇,酒意湧上了眸,有些朦朧的醉意,目光如蒙上一層霧水,她輕輕地拉著他的袖子,指尖碰觸到他的袖口,那寶藍色的袖扣還是她為他選的,葉非墨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卷起一陣陣的怒,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她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何如此折磨他?為何要如此折磨他。


    他已經決定忘卻了,為什麽她又要給他一種錯覺的希望。


    “再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溫暖問,語氣淨是乞求,她偏頭,垂在葉非墨的手臂上,葉非墨一惱,粗了語氣,“你喝醉了。”


    “沒有!”


    她很清醒,這一年來,她的酒量好很多了,沒有葉非墨,她要自己應酬,酒量自然好了,這點酒怎麽可能會醉了,溫暖任性的在他手臂上磨蹭,葉非墨以為她醉了,懶得理睬她,也不想甩開她,就讓她這麽磨蹭著。


    他不想和醉鬼說話。


    “非墨,再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溫暖再一次問,她的勇氣快要用完了,為什麽非墨還不願意給她一個痛快,她很想知道答案,可葉非墨卻始終不給她一個痛快。


    真的很痛苦……


    仿佛很多苦楚都哽咽在咽喉中,讓她沒一個痛快。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溫暖,說清楚。”葉非墨沉聲問,“你不是和杜迪在一起嗎?如今又來撩撥我算什麽意思?你什麽認為你想離開就離開,你想回來我就允許你回來?我就這麽犯賤,非你不可嗎?”


    溫暖一窒,正要反駁,倏然聽到一聲嬌憨的喚聲,“葉總……”


    徐文慧進來便看見葉非墨和一個女人在沙發上胡鬧,他臉色很不好,似是罵著那女子,那女子有一頭長卷發,穿著很有品位,她低著頭,正不知道和葉非墨說什麽,那姿態仿佛是醉了。葉非墨這一年來可算是潔身自好,任何女人都近不了身,什麽時候有過女人纏他了,她以為是哪個不要臉的藝人纏著葉非墨,讓他發脾氣便走過來,誰知道她一過來,葉非墨便狠狠地瞪她一眼,那目光淩厲如刀,仿佛利刃逼人,要刺穿她的心,怪她打擾了什麽。


    徐文慧有些害怕,她一直知道葉非墨是冷厲漠然的,可這麽一笑不笑的模樣,真的很嚇人。


    溫暖緩緩抬頭,對上徐文慧的眼。


    690(2097字)


    那是一名很年輕的女子,或許比她大上一兩歲,清純得仿佛剛出社會的模樣,鵝黃色的襯衫,黑色的短褲,有一頭黑順的頭發,高高地紮成馬尾辮,五官稱不上絕美,卻有一股異樣的柔順,看起來很小家碧玉的感覺,溫暖心中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似曾相識。


    徐文慧認出葉非墨身邊的女子,竟是國際大明星溫暖,那是一名很耀眼的女子,五官柔美,那頭長卷發更襯得她五官精致無比,眉目間有一種成熟和憂鬱結合的特殊氣質,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迷人,饒是身為女子的她都覺得,這樣的女人真的會令人動心。


    一年前遙遙一見,她尚是學生裝,打扮青春,可如今卻煥然變了一個樣子,而她這一身打扮在她麵前顯得幼稚可笑,那女人身上仿佛在蛻變,變成更耀眼的明珠,無法比擬,誰也無法模仿。徐文慧突然覺得難堪,她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溫暖,真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便是葉總的前妻,如今還愛著的女人。


    他們要複合了嗎?不然姿態為何如此親密。


    溫暖一時想不起,到底哪兒見過她,她是有點微醉,所以思路有點混沌,她心想,可能是葉非墨以前的紅粉知己,溫暖幼稚地勾著葉非墨,仿佛在宣誓主權吧,如過去一般,半真半假地問,“這又是你的紅粉知己嗎?不給我介紹麽?”


    “閉嘴!”他喝道,抿唇看著徐文慧,吐出一個字,“滾!”


    徐文慧知道他不高興,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可不敢逗留,她剛一走,林寧他們也回來了,他們在舞台上便看見徐文慧到他們那一桌上去,本以為葉非墨會哪根筋想不通用徐文慧刺激溫暖,誰知道回來正巧遇見葉非墨讓徐文慧離開,諸人的擔心便多餘了。


    溫暖見他們回來,也安分了,鬆開葉非墨的手臂,乖巧安靜地靠著沙發坐著,幾人聚在一起喝酒,林寧等人可是悔青了腸子,若是徐文慧這麽早就離開,他們就不必下來了,打擾了葉非墨和溫暖,兩人似乎才剛說一會兒話便被他們打斷了,又不說話了,別扭的像一對孩子。


    溫暖問蔡曉靜,“她是誰啊?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葉非墨微微有點僵硬,蔡曉靜說,“她啊,是安寧的新人,剛畢業不久,資質還可以,因為有幾分似你,公司正走你以前的路線,對了,我是她的經紀人。”


    “安寧的新人啊。”溫暖淡淡一笑,她也曾經是安寧的新人,當年也因為有幾分和韓碧相似,要走韓碧以前的路線,可蔡曉靜堅持不願意,要讓她當獨特的自己。


    “你怎麽帶新人了?”溫暖笑問,蔡曉靜看向葉非墨,哼,哪是她想帶,是老板交代,她能有什麽辦法,橫豎帶著一陣子,也是一個好苗子,給安寧賺錢比較重要。蔡曉靜想起自己經紀人的身份,起身去找徐文慧,沉聲問,“你怎麽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曉靜姐,我約了人。”徐文慧是不敢和蔡曉靜頂嘴的,哪怕蔡曉靜語氣多不好,她和林寧結婚的消息雖然保密,可圈內就這麽大,兩人的情侶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溫暖當年便是林寧一手捧起來的,徐文慧捧蔡曉靜馬屁還來不及,怎麽會和她為難呢。


    “約了人也不該這麽晚來這種地方,被傳媒知道了,又不知道怎麽寫了,你現在是玉女,這種地方沾不得,一會兒就走吧。”免得惹事,溫暖那丫頭有些醉了迷糊,若是她清醒的時候,應該看出端倪了。


    徐文慧似不願意,咬了咬唇,正要反駁,蔡曉靜目光一厲,徐文慧慌忙說,“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蔡曉靜淡淡恩了一聲,她正要走,徐文慧問,“曉靜姐,溫暖和葉總複合了嗎?我看他們挺親密的。”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曉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別以為葉總看上你的外表有幾分似溫暖,你便真的溫暖了,好好為安寧賺錢,你的前途無量,別的事情你就不要做夢了。”


    徐文慧低著頭,咬著唇不說話,蔡曉靜回了座位。


    溫暖總算想起那女子哪兒熟悉了,仿佛一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發型,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清純,這樣的懵懂……連表情都有幾分神似,難怪熟悉。


    曉靜姐帶的新人,想必是很特殊的,徐文慧,哦,她想起來了,非墨這一年來唯一一次緋聞女主角就是她,媒體大肆報道呢,拍到他們從酒店出來的畫麵。


    原來是她,總算想起來了,非墨說,聖誕節那天,他遇到一名和她很相似的女子,原來如此。


    她有些悲苦地想,原來是這樣,沒了韓碧,有她,沒了她,有徐文慧,原來,誰都不是特殊的,她笑得有些心疼,原來她在非墨心中的位置淡了,是她活該,她怨不得人。


    非墨……


    “溫暖,你笑什麽?”陳雪如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慌忙問,溫暖搖了搖頭,笑說道,“沒事,不過想起我家的梳妝鏡來。”


    “好端端的,想你家梳妝鏡做什麽?”陳雪如笑問。


    溫暖倚著沙發,唇角掠過淡漠的笑,“我那台梳妝鏡很寶貝的,是我爸爸專門為我定做的,很漂亮,我一直很珍惜,有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鏡子,我很傷心,那種鏡子很不好找,尋了好久,沒找到鏡子,我難過兩年,後來總算尋到一麵鏡子適合了,我總覺得沒以前的好,可用著,用著,便習慣了,喜歡上這塊精鏡子。可有一年,我又不小心打碎了鏡子,這回我很難過,我好不容易才覺得這塊比原來的好,竟然又碎了,我試著把鏡子恢複原樣,可總是又裂痕,非常難看,我舍不得丟掉,最後因為裂痕太多丟了,又重新尋了一塊鏡子,這塊鏡子也好啊,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不過,不知道用著,用著,會不會覺得比以前的更好。”


    691(2048字)


    葉非墨突然拉起溫暖,她是有些輕醉了,幾乎是被他扯著拉在懷中,連抱帶拖著夾著離開,林寧諸人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陣沉默。


    葉非墨也沒拉著溫暖離開藍莓之夜,而是拖著她進了藍莓之夜樓上的vip包房,一進去開燈便掐著溫暖的下巴,陰鷙問,“你什麽意思?”


    究竟是什麽意思?


    溫暖扯出一抹笑容,“沒什麽意思啊,隻是說我家的是梳妝鏡,你對它有興趣嗎?”


    葉非墨灼熱的氣息都撲在她鼻息間,他沉聲說,“是你決定離開,是你要離婚,是你不要我的,我苦苦哀求過你,我低聲下氣找過你,可你給我的是什麽?如今又是什麽意思,抱怨我見異思遷,抱怨我移情別戀,溫暖,女人心,海底針,可我從來沒遇過你這樣的反複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亮白的燈光下,溫暖的目光如蒙了一層水,笑得不甚真心,“我想如何,便是如何嗎?是嗎?”


    他沒有回答,溫暖眼中的期待,一寸寸慢慢地黯淡了,她癡笑起來,“我真傻,我是真的傻,不,不,不是傻,是我笨,是我活該,是我看不清,以為你會一直等我,我錯了,我也看清了,原來你沒了我,也能過得這麽好,也能找到別的女子,我在你心裏,不過是第二個韓碧。”


    他目光沉戾,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這麽掐死溫暖……


    她說的是什麽混蛋話。


    溫暖本來被他抵在牆上,葉非墨一鬆手,溫暖軟軟地落下,身子滑在地上,葉非墨一怔,她已癱軟如一灘泥,他撈起她的身子,胖了些……


    離開他過得很滋潤麽?竟然胖了些許,摸著軟乎乎的。


    溫暖微閉著眼睛,任由葉非墨把她放在床上,她心中悲痛,一時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她真不知道,自己過去和葉非墨在一起的勇氣到底是哪兒來的。


    他抱著她還是這麽溫柔,可他的心呢,還有嗎?


    她怔怔地流著眼淚,想到徐文慧,想到他曾經待她這樣待徐文慧,她的心就難受得要死了,心疼,她真的後悔了,舍不得離開了。


    葉非墨冷冷地看著她,“你醉了,等你醒來,把剛剛的話再好好地想一遍,再來和我談。”


    溫暖笑了,她沒醉啊,“你要談什麽,我沒醉,我好的很。”


    溫暖從床上爬起來,她不管了,既然葉非墨說她醉了,她就醉給他看,反正被拒絕了,也當是她發酒瘋,有什麽了不起的。


    葉非墨看著她爬起來,中途還跌了一次,總算跪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摟著他的脖子,他一怔,溫暖就跨坐在他腿上,她的頭顱在他的肩窩出不斷地磨蹭,親昵的氣息如蘭馨香,嬌柔的身子填滿了他這一年來所有的空虛,就這麽抱著她,什麽都不做,他也覺得非常滿足。


    她揪著他的脖子,啄了他唇一下,問,“那個徐文慧,是不是你聖誕節遇到的女人。”


    他還陷在她的吻中,溫暖的反複出乎意料,他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麽鬼,“關你什麽事?”


    溫暖偏頭,認真想了想,似乎真的和她沒有關係,她嗬嗬地笑起來,“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嗎?你在砍著她,還是看著我?”


    “自作多情!”葉非墨冷哼,心中也是一種酸楚,溫暖的話戳中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她知道他的心思,聖誕節那天的話,她記得,既然如此,為什麽沒記得他其餘的話,就記得女人了……


    該死!


    溫暖摟著他,放肆地在他懷裏撒嬌,“說說嘛,說說嘛,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如果是呢?”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醉了,還是假的醉了。


    溫暖一怔,倏然覺得身子變得冰冷,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滑下來,流淌了一臉,葉非墨一愣,指尖勾著她冰冷的眼淚,心底絞痛。


    你哭什麽?


    知道我喜歡別的女人,你很痛苦嗎?


    既然痛苦,為何要離開我?


    “我走,我再也不回來了。”溫暖說,忙碌地從他腿上起身,差點又跌了,葉非墨慌忙抱著她,捧著她的臀部,穩住她的身子,“別走,說清楚。”


    溫暖揮拳揍他,似乎打著他,心底的難受就該減輕了,突然撒潑起來,“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再也不喜歡你了,你竟然這麽快就喜歡別人了……”


    她好難過。


    溫暖撒潑的語言讓葉非墨忽悲忽喜,她要逃走,他緊緊地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離,怎能讓她逃離,為了她一句喜歡,他此刻心髒都要發病了。


    “別動!”葉非墨穩住她,“再說一次。”


    “不說,不說,你都喜歡別人了。”溫暖委屈地說,眼淚不停地掉,葉非墨很想維持臉上的冷漠,然而,那冷漠很快比就被憐惜所取代。


    “胡說八道什麽,我沒有喜歡別人。”若是能喜歡別人,那還算好的,隻可惜,除了她,他還能喜歡誰,這輩子還能愛誰疼誰?


    “你喜歡徐文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徐文慧。”葉非墨沒好氣的說,溫暖抹淚,指著他的心口,“她一個新人,憑什麽讓曉靜姐帶,憑什麽這麽特殊?”


    當初是因為她和他的關係特殊,所以特殊照顧,溫暖理所當然地想,徐文慧自然也是如此,一想到這裏就難過,傷心,不想理葉非墨。


    她為他傷心難過這麽久,心中一直記掛著他,雖然她是做了一些傷害他的事情,的確因為詛咒的事情惹他難過,可這顆心始終是愛著他的,從未變過。


    她以為葉非墨也不會變,可原來,什麽都會變的。


    他隱約似乎明白了什麽,倏然一笑,抬起她淚痕斑駁的臉,“你在吃醋嗎?”


    692(2177字)


    溫暖打他,存了心趁著酒氣撒潑到底,“我不能吃醋嗎?我為什麽不能吃醋?”


    葉非墨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溫暖委屈,見他沉默,索性抱著他,死也不鬆手,葉非墨真是忽悲忽喜,今天晚上從知道她要來聚會便是一陣喜,一陣悲,見到她,故意冷漠,並非不想和她說話,是不想讓她認為自己這麽沒骨氣,在美國的時候,他那般低聲下氣地求她,可溫暖卻理也不理他,仍然說一些令人傷心難過的話,這一次若他主動和她親近,不知道她又要吐出什麽狠心的字眼。


    可他沒想到,溫暖會如此反複,竟讓他有一種她要回到他身邊的感覺,是錯覺嗎?不,一定不是錯覺,是真實的,葉非墨輕撫著她的長發,算了,罷了,他終究對她是狠不下心腸的,又何必真的裝成陌生人。


    “徐文慧隻是安寧的新人,除了這個,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胡說,為什麽讓蔡曉靜帶她?”


    “是媽咪的決定,和我沒有關係。”葉非墨淡淡說道,輕撫著她的長發,柔聲道,“我承認,那天聖誕節我的確……差點犯了錯,她故意穿著你以前聖誕節穿過的禮服,做你的打扮,我在會場心中想的全是你,一時便有了錯覺。嗯,我為什麽要和你解釋,我和你都離婚了,我就算和她在一起,也是你自找的。”


    溫暖不敢說話,她知道葉非墨說氣話,聽他解釋,她心中一陣陣喜悅,“那後來呢?”


    “媽咪說看過她的短片,覺得她的氣質和實力都不錯,便讓我和蔡曉靜提一提,讓她來帶徐文慧,媽咪的意思我一直不會拒絕,所以她便交給曉靜帶。”葉非墨說道,程安雅已不管安寧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葉非墨出麵處理,所以很多人便認為是葉非墨安排徐文慧的事情,他也懶得解釋。


    “為什麽?”


    葉非墨撫著她的背,“你自己問媽咪。”


    溫暖心中的疑惑散了,是誰安排徐文慧給蔡曉靜帶的便也顯得不重要了,她隻要知道葉非墨不喜歡徐文慧,仍愛著她就足夠了。


    人一放心,心也跟著鬆起來。


    葉非墨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不是和杜迪在一起嗎?”


    既然要談,那便一次性談清楚,免得再有錯覺,再自作多情,免得又是期待落了空,那種從天上掉下地獄的感覺,他嚐過太多次,怕了。


    溫暖疑惑,“我什麽時候和杜迪在一起了?我去美國是爸媽找的房子,後來工作上的事情因為我欠他恩情,所以應邀出席過幾次他朋友的秀場,哥哥和他又是好朋友,再說我也當杜迪是朋友,隻是朋友而已。”


    葉非墨輕撫溫暖的脖頸,目光深邃,那晚的吻痕,是他看錯了嗎?不,沒有,那清清楚楚是一個吻痕,這是他一直介意的問題,一想到溫暖曾經妖嬈承歡於別人,他的心就被嫉妒抓得鮮血淋漓。


    他的眼光讓她心有不安,那裏麵的內容太複雜了,讓她心驚,“非墨,你不信我嗎?”


    “不,相信!”葉非墨道,伸手擁緊了她,不管過去如何,他要溫暖的現在和未來,這比過去更重要,“這一次,為什麽回來?”


    溫暖突然低下頭,不敢看他,已談到這地步,葉非墨不允許溫暖逃避,強硬地扣著她的腰,“為什麽?說,說給我聽……”


    哪怕感覺得到,他也要她親口說。


    溫暖心中湧起一股蠻橫的不講理,就是不願意說,葉非墨神色冷了,故作不悅地看著她,溫暖慌忙拉著他的手,放在她唇邊輕輕地吻,“我想回家。”


    葉非墨一怔,這並非他所想要的答案,溫暖始終不願意麵對嗎?始終想這麽吊著他麽?溫暖勇敢地仰著頭,吻著葉非墨的手,“非墨,過去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不顧你的意願離開你,我不是不愛你了,隻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我害怕,害怕未知的未來,那時候你又有胃癌,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才選擇這麽激烈的做法傷你的心,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葉非墨揉著她的頭,她的發絲一直是很柔軟的,做了卷發後,頭發稍微有些硬,如今她在他懷裏說起這件事,葉非墨仍覺得揪心和悲傷。


    曾經的他們,真的很慘烈。


    溫暖道,“非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想你好好的,哪怕我沒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隻要你幸福我也開心,我沒想到會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她知道,這不容易,非墨那麽記仇的人,她曾經這麽傷害過他,他怎麽可能會原諒她呢,不會的,她很傷心難過,深怕他說出冰冷的字眼。


    “如今呢,想通了嗎?”


    溫暖點頭,微微一笑,含淚問,“我想通了,所以我想回家,可以嗎?”


    她問得怯生生,隻有這時候,他才找到和過去相似之處,表情怯生生的,似是一隻任人欺負的小白兔,這樣的溫暖,許久沒見過了。


    離婚後,他見過她最多的一麵便是冷漠。


    真的不甘心,就這麽原諒了她,她不打招呼,想要離婚就離婚,想要回來便回來,他是什麽,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世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都讓她給占了。


    他這麽長久來承受的痛苦,誰來買單。


    “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溫暖,你真的為我想過嗎?”葉非墨問,“什麽時候想不通,非要和我離婚,你才想通,如今……”


    “我追你,我求婚,這樣可以嗎?”溫暖急忙問,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我保證,就這麽一次,以後哪怕你趕我走,我也賴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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