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氣溫是非比尋常的高,整座城市都快融化般,綠化灑水車晝夜不停地保護著每一寸花草,空調店的老板們數著鈔票直到手發軟,已是貨不應求。


    街道上的行人猶如避難一樣,匆忙而過,沒有特殊的事情,盡可能的少在戶外走動,以免中暑帶來病痛。


    這兩日稍有好轉,偶爾天空會出現遮擋烈日的浮雲,會減少一些熱壓,再有降雨也在續增,著實清涼許多。


    悶罐似的空氣得以緩解,各大商城,賣場,就是菜市場瞬間不在蕭條,絡繹不絕的身影間歇不斷,又有了衰落數日後的生機。


    ‘‘家裏的冰箱都是空的了,總算涼快啦’’


    ‘‘就是就是啊,今年特殊的熱,飯都不想吃,哪還有心思出來購物’’


    多半聊的還是熱帶來的煩惱。


    實習期已過,正式站崗的莫憶昨,心裏那遺憾的愁雲一時是散不開了,無論什麽原因還是再次錯過了相見的機會。


    她自己也困惑,不知怎麽了,期待相見的渴望越來越濃烈,以前隻是幻想,還有美好的夢,現在她好似有種再不相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因此很慌亂,腦海中總是在回聲,好想相見啊,無奈中隻有忙碌幫忙解圍。


    但是,今天她好像跟時間有仇,要把時間吞掉一樣,因為,下班顧小南要帶她去見一個民間的老中醫,據說有個祖傳的秘方,專治骨質病,就算治愈的失望大於希望,她仍渴求減少痛,也是功效。


    每日看著父親的強顏歡笑,她不知有多心痛,偷偷的淚水不知流過多少,病在父身,痛在她心,隻要父親可以除去病魔,哪怕用自己的命來換,她也在所不惜。


    這幾日,夏鳳舒極力遮掩,那憂心忡忡的不安還是被莫憶昨盡收眼底,心劇烈的揪緊著,分秒擔憂著。


    她垂著頭逼自己想出辦法,得到的隻有無聲的淚。


    ‘‘怎麽辦,誰能告訴我啊,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啊,爸爸的苦爸爸的痛爸爸的無奈還有爸爸最最大的善良都換不回生命多一點的時間嗎?我們要求的不多,就是擁有一個快樂的家,這都很難嗎’’


    莫憶昨握著手中的筆她想畫下爸爸的模樣,她怕以後會模糊,但顫抖的手就是無法落下。


    透過窗看著夜空的星星,心在哭泣淚在迷茫...


    也曾有過那麽一瞬間,她想到孔敬希,但被自己否決了,那麽大一筆錢終難啟齒,何況自己有什麽理由去歪念人家父母的血汗錢,頭撞在牆上反複祈禱著奇跡出現...


    當顧小南及其興奮告知這個好消息時,她激動得頻頻點頭,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希望,她都要試,總勝過不去尋找坐等心痛百倍。


    終於熬到下班,恰巧又不是值班,幾乎就是一陣風旋出集團。


    王玥晴幾日前就與莫憶昨約好,她老公出差回來了,為了感謝邀約一起吃個飯,任憑她怎麽呼喊,隻見那瘦弱輕巧的身影一眨眼消失了。


    同組的小李驚奇問道;‘‘怎麽啦?中彩票啦還是去月球啊,幹嘛跑那麽快’’。


    王玥晴一臉霧水,搖搖頭。


    與平日裏謙和禮讓的莫憶昨簡直判若兩人,就連一米多高的擺件被她撞倒卻無視,與她毫無瓜葛一樣,急火火跑去,那踩到螞蟻都會說聲對不起的人此刻是怎麽了?難免招來眾多詫異的目光。


    這一刻如若能換到一句‘肯定’,比這還要勁爆的性子飆野她也絕不會吝嗇,天知她有多麽渴望那句‘肯定’的結果。


    坐在車內,她的心忐忑憂憂,祈禱著那副藥有‘肯定’的萬一,奇跡真的出現了,自己絕不吝惜跪拜那老中醫三天三夜。


    不不不,隻要能醫好爸爸自己什麽都答應,不要說跪,要腿自己絕不皺下眉雙手奉上,隻求可以讓爸爸平安。


    下班高峰期,車裏人很多,走神的莫憶昨險些被撞翻,幸好被顧小南急忙拉回,一驚尷尬笑了笑。


    兩人換坐三站地,又步行十分鍾左右,來到一個非常有檔次的小區門口,相互望了一眼,又檢查一遍地址,確保無誤,走到側門欲進,卻被保安給攔下。


    費了很大一番口舌,就是不允許陌生人進入,一籌莫展時,保安卻警惕地看了一眼她們手中的門牌號,又仔細打量一番兩人,很謹慎問道;‘‘你們要找這個人嗎?你們是什麽關係?’’,用手指著,眼珠子卻滴溜溜轉著,很深的戒備。


    聞聽,兩人恍然,很興奮回應著,就是來找這位‘神醫’的,至於關係,就是慕名而來的,回答的幹脆,原以為這樣就可以順利進入了。


    哀求了好半天,怎麽忘了這個神符,莫憶昨急切的晃動著手中的紙條,有它應該會節省好多時間。


    保安如此熟悉看來真的是‘神醫’,莫憶昨沾沾自喜著,甚至開始激動,‘爸爸等著我’。


    誰知等著兩人的是極度失望與心驚。


    看她們迫切希望買藥的神情,還有那喜出望外的純真,應該不是什麽‘同犯’,保安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很嚴肅告知,這裏沒有所謂的‘神醫’,隻有一個團夥的詐騙。


    打著祖傳的幌子,招搖過市,弄些廉價的中草藥,還有‘藥托’,欺騙治病心切的人們,賺著黑良心的錢,前幾日被蹲點暗查多時的警察給‘一窩端’了。


    保安沒好氣數落著;‘‘現在的孩子腦子都是擺設嗎?簡直就是為騙子長得,什麽什麽燃燒吧青春,就是走不出虛擬的幻境,務實謹慎才是你們該學會的,走走吧,家去’’。


    長得很黑卻很憨厚模樣的保安,嚴厲起來蠻凶的,話也狠,經過特殊培訓一樣都不會打結,嚇得兩人連連道歉,慌忙跑去。


    藥沒買成,卻買到了比藥還珍貴的教訓,保安的一番話聽著很不順耳,細細品味,還真是道理。


    ‘‘騙子的猖狂都是那些大腦迂腐,思想簡單的蠢人給製造的,人人都可以自稱華佗,扁鵲,那還要醫院幹嘛,還要為了醫界付出一生的人幹嘛,現實走不了捷徑的’’。


    如此毒舌的保安,句句箴言,不當主持人屈才了。


    ‘‘希望破滅是小,差點被警察帶走才是大,那個保安神神叨叨的,不過他的話還蠻有道理的,我要加倍努力努力,治愈我爸的病’’


    莫憶昨雖很暗傷,卻給她的信心又注了一針強心劑,隻要自己加倍努力,夢境一定能變為現實。


    她隻有保護好自己,就是爸爸最大的信心與希望。


    ‘‘我的身上現在還都是雞皮疙瘩那,陰陽怪氣的保安不說,要是我們拿到假藥,破財是小,再讓你爸有個萬一...想都不敢想啦,還真是有驚無險’’


    顧小南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心底的惶悸仍在哆嗦,肉嘟嘟的臉蛋軟軟顫著。


    隔壁大嬸說得神蓋了,滿嘴的唾沫星子四處飛濺,顧小南把最愛的發夾都擠碎了,好不容易才弄到地址,好心險些辦壞事,滿眼的後怕與自責。


    怕她有內疚,帶自己來找‘神醫’,莫憶昨故意取笑;‘‘在搖你就換臉啦,肉肉甩丟嘍,就是骷髏啦,到時鏡子都會怕你的,嗬嗬...’’,說完,笑著挽起她的胳膊朝著站點走去。


    權當是提前步入社會曆練了,顧小南聽得懂這是安慰,她了解莫憶昨,雖在笑,心裏一定難受極了,弄得自己都想哭,咧咧嘴假笑著,沒說話,老習慣,靜靜陪著。


    此刻已過了下班高峰期,街道上寬敞了許多,呼嘯而過的車子速度有增無減。


    有一輛急速的越野車‘嗖’而過,可恨的是帶起的一陣風竟掀起路邊一個女孩子的長裙,還好反應神速慌忙按下,才避免了走光後的尷尬。


    ‘‘喂,會不會開車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啊,交通更改律條第一個先承辦你’’。


    很生氣的莫憶昨深受其害過,不是掀裙子,而是聚精會神的走在路上,被側麵而過的車子冷不防一聲喇叭響嚇得一蹦,心都跳到嗓子了,看著剛剛一幕抱怨嘀咕著。


    就在不經意間偏側頭,眼睛立時圓亮看呆了。


    好漂亮的小女孩,彎曲的小辮子,係著兩隻飛舞的蝴蝶,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清靈四射,可以映照出人的晶亮小臉細膩光滑,水粉的公主裙隨著那不穩的顛跑,盈盈莎菲,過往的行人不免回頭而望。


    小女孩不膽怯,也不躲避喜愛的讚聲,笑嘟嘟的小嘴嚶嚶發著稚嫩卻很清晰的‘數鴨子’歌聲,惹得好想抱起來親一口。


    兩人相視一笑被這獨特的‘蝶舞’深深吸住了眼球,‘‘好可愛,好漂亮的蝴蝶’’,驚悸,憂傷,自責,憤慨一拋九天外。


    兩人笑著不知多喜愛的看了又看,近距離的搭訕逗趣,想不到那孩子的聲音好甜好吸引人,在怎麽不舍,公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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