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很痛誒,不但殘忍更沒人情味,扮演霸道很好玩嗎?在說我是病人誒’’


    揉著鼻尖,莫憶昨圓瞪雙眼,半真半假的怒嗔怪嚷。


    無意中溜了一眼車外,心一涼,迅速減壓自己的怒火,外麵好黑,這麽晚了萬一惹惱這冷血的家夥,被推下車才是慘,這漆黑的空間會要了自己的命,冷靜冷靜一定不能招惹他。


    自己已經被這可惡的家夥撿了兩次的便宜,是絕不會甘休的,新賬舊賬先攢著,此時此刻還是以忍為由,才是明智的選擇。


    都什麽跟什麽啊,殘忍,沒人情味,霸道,她還真不詞窮,在此時,東方少思忖著,能喚出‘鬼才’還不錯,不用一個字,直接嚇暈,看她以後還敢胡言亂語。


    不過,東方少有注意到,莫憶昨望著外麵的黑不隻是怕,還有恐懼,女孩子怕黑很正常,反正自己不會推她下去,他倒也沒多想。


    ‘‘沒禮貌的小死丫頭,哪有你這麽精神百倍的病人,不懂得尊重長輩嗎?你媽不會傷心嗎?還品學兼優,不做演員還真屈才’’。


    東方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莫憶昨總是能讓他話不能己,脫口重出。


    他還是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多的情不自禁,而且與其鬥嘴心裏都會有莫名的愜意,甚至都是來自骨子裏,可那溫柔的一句‘小死丫頭’,一出口竟酥到靈魂裏。


    這真的是出自東方少的口嗎?


    那深情萬種磁性魅惑的聲音世間僅有。


    驕傲冰冷的東方少自己渾然不曉,莫憶昨說過的話還有了解到的莫憶昨他都記得非常清楚,他會刻意隱藏,應該是沒有確定,這到底是什麽。


    ‘‘還長輩,很可笑,有比我大幾歲啊,一副冷冰冰離開驕傲難以生存的樣子,偽裝’’不屑的白了一眼。


    有一句卻是深深刺痛了她。


    隨即升起千萬的委屈和薄怒;‘‘我是沒有你那麽幸運有媽教,我活該悲慘,我是想惹媽媽傷心,可我去哪裏惹?哪怕是媽媽的拍打都是我奢求的夢,我的失禮缺點不夠好都不是我媽媽造成的,更不是她想看到的,你滿意啦’’,小臉泛白,眼睛泛紅,聲音泛怒。


    他可以褒貶自己,但絕不可以牽扯到給予自己生命的‘媽媽’,輕輕的一個字也不允許。


    自己不知有多渴望‘媽媽’的懷抱,可命運卻無情的剝奪了這美好的畫麵,遺憾的留下了殘筆。


    媽媽的音容,媽媽的懷抱,媽媽的溫柔,媽媽的鼓勵,媽媽的撫摸,媽媽的疼愛,媽媽的訓斥,媽媽...媽媽的一切,她隻能在夢中幸福的品嚐,然而夢醒後獨自落淚,心仍會有餘溫的回味。


    自己沒有媽媽教,既是惹其傷心都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奢望,可這就是命運送給自己無限之大的‘遺憾’,誰能挽留?這個‘壞嘴’的家夥哪怕是多罵自己幾句也無所謂,為什麽偏要揭這無法愈合的痛。


    歪著頭,咬著唇,冷落無奈的凝視著東方少。


    莫憶昨在心裏緊緊提醒自己不要哭,不要流淚,可討厭的淚水伴著心酸‘嘩嘩’流下,啊呦,這個沒人情味的人怎麽總是有辦法讓自己哭,討厭,討厭。


    她不承認是自己壓抑想哭,想釋放,卻把淚怪在屬實無辜的東方少身上,在他麵前,她就是想‘耍賴’,其實就是變道的任性。


    堅韌剛強的莫憶昨除了偶爾在顧小南麵前訴說一下深憂,過多的還是話到舌前又咽下,為了莫裏和夏鳳舒她更是把所有自己獨自忍受,獨自害怕,獨自流淚。


    可,在東方少麵前,她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曾熟悉,又不知在哪裏,反正不知覺中就會流露出真實的自己。


    東方少默默凝視,自己並沒有責怪她,卻惹得她很悲憤,難道是‘媽媽’二字惹下的禍,遞過紙巾輕聲道;‘‘呃...內個,我不知情,亂講話,刺傷你’’


    明明就是她先招惹得自己,東方少隻想敲碎自己的心,是不是血液逆流倒轉,不然怎會無征兆循序牽忍。


    她不經意間輕輕一動指都會勾起他的回神,他已經淪陷了。


    ‘‘算啦,不爭氣的淚還真麻煩’’,畢竟是無心之過,媽媽不在是事實,哭也哭過了,糾纏下去也扭轉不了乾坤,顛倒不了黑白,莫憶昨眨眨迷蒙的雙眼,讓自己放鬆下來。


    誰讓這狂妄自大的家夥遇到了自己,算他倒黴好了,他也不是有意戳自己的痛,喊過訓過就算了,最終還是他便宜大。


    接過紙巾一通擦拭後,搓搓手輕輕吹去殘留的紙末,回過身帶有那麽一點點小自戀反問著;‘‘品學兼優也不犯法啊,想誇我聰明,直說嘛,哦,對,既然你不喜歡喂,我的名字是莫憶昨,你的呢’’


    連名字都不知道,日後想報仇找誰去啊,莫憶昨暗自表讚自己的聰明,對待這冰冷的狂人就不能客氣。


    她卻忽略了一句話,三好學生,品學兼優,她又沒有親口說過,東方少怎會知道。


    東方少似乎有點開始習慣這忽高忽低,忽冷忽熱,瞬息千變的性格,與那雙期待的眼睛不謀而視,好幹淨,好純透,清澈見底,自己怎麽了,總是不自覺的著迷,忙偏側過去,她卻眨著眼睛,認真等著回答。


    名字而已,幹嘛還要吝嗇,他還真是怪人,父母給的名字又不是見不得人,著急問道;‘‘你那什麽表情,你的名字很難聽嗎,禮尚往來你也該告訴我啊,快說啊’’


    說?怎麽說...


    他越是不說,她就越有興趣急於知道,不知幾時她竟抓著東方少的胳膊,若不是被瞪,莫憶昨還不知這越舉的動作,尷尬一笑抽回手,仍不忘追問。


    她比念愛還難纏,黏黏的像個三歲的孩子,敷衍是無法了事,敗給了她的固執,‘墨痕’,他竟給出知道的人並不多的名字。


    也是他的實名‘東方墨痕’,在還沒有入學時,他就是東方集團的少主人,還有他奶奶不離口的‘少帥’叫著,久而久之,東方少取代了東方墨痕。


    他沒有說出姓氏,反被她取笑,好奇怪的名字,一副其傲無比自尊無尚的硬板,叫冷漠才確切。


    當口無遮攔的莫憶昨饒有興趣的問東方少,他的帥和好看是遺傳了父母誰的基因,還是取長了父母的優點,她得到的是瞬間凍結的寒芒,不由一顫,慢慢收回嫌棄自己多嘴的笑,悄悄安靜下來。


    喜怒無常也就算了,這驟降的溫度讓人從頭發絲冰到腳底心,血液都凝固了,莫憶昨心忖著,卻沒在自討苦吃。


    單看這個‘墨痕’,他的父母應該就不會差,不回答自己還不稀罕知道那,可這冷漠霸道的脾氣還真不招人待見,算了,他活他的我過我的,像誰都跟自己沒關係。


    偏過頭本想瞪一眼解解氣,忽見東方少正看著自己,嚇得慌忙轉回來,她都不自己哼哈的叨念了什麽。


    做人啊真的向善陽光最為踏實,莫憶昨哪裏敢在去挑釁,拍拍腿故作輕鬆。


    然而東方少沒有失約,第二天真的帶莫憶昨去醫院複診。


    兩人雖然相識不久,相處的倒是頻繁,莫憶昨從未打探過東方少的隱私,除了隻知他是墨痕,其餘的她都不知。


    自己除了有個生病的爸爸,可說一貧如洗,要錢沒有要命兩條,相處的融洽也沒有討厭就一起玩,他若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別有用心,那就避而遠之永遠不相往來,就當沒見過。


    無論是誰,莫憶昨盡可能的設身處地為其著想,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生活,說與不說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是苦衷又何必去挖那個痛,所以她不會問。


    她之所以會有如此深悟,是她心裏的痛楚一點一滴磨合出來的。


    其實當東方少得知莫憶昨是他資助的學生時,他心裏怔驚很大,每次與莫憶昨獨處時,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裏都是有矛盾和猶豫的。


    如果莫憶昨問自己到底是誰,他不知要怎麽回答,她心裏的東方少與現實裏的墨痕她要怎麽接受,還好,她不問,他放下了憂心。


    吃過午飯,又吃了藥,燒也退了,她堅持要回去上班,免得扣全天的薪水。


    她喜歡怎麽樣就隨她,講到興趣處自己竟笑起來,他看過一眼依舊漠視平淡,卻暖和許多。


    當聽到公司的名字,東方少竟笑了,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奇’,讓自己消化。


    ‘‘哇...’’她驚叫著,大讚;‘‘墨痕你笑起來太帥了,真的會花見花開誒,既然這麽good,幹嘛要吝嗇啊’’。


    一臉的如醉如癡,沒有掩飾,沒有矜持,沒有虛假。


    那雙眼綻放著五顏六色的的光芒,笑得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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