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織錦姑娘調轉馬頭,小乙甩開那群人,往羅廷旭哪裏飛身而起,長刀橫掃他身後,羅廷旭默契向前彎身,身後的流民應聲倒下,二人運用輕功幾步追上織錦姑娘,翻身上馬。還有向他們撲來的流民,被小乙長刀揮倒,總算甩開他們出來了。


    可是人人臉上一片凝重,死了兩名侍衛六名衙役。重傷五名,其餘人皆掛了彩,就連羅廷旭也為了救重傷的侍衛而受了一刀,但好在救回一條命。而馬匹,更是被掠奪了十六匹,無一例外皆被殺害。


    幾名侍衛忍不住抹了眼淚,十年的感情了,連屍首都不敢去救,藥草急著送往郴州。還要與殿下匯合,也不知該如何交代,公主最是重情。


    連傷心悲痛的時辰都沒有,馬匹少,又恐再遇上其它流民,所以忍著眼淚停下快速交代著。衙役們皆與馬車同行,三個兩個坐在車前木板上。又給了兩匹駿馬,凡受重傷的,皆跟著前往郴州,馬車再怎麽說比馬上舒適。


    馬匹不夠隻得兩人同乘一騎,好在聽衙役說前方兩條道有交匯,總比回去再遇著那群堪比豺狼的流民好。


    雖然也是可憐,都是遭受災害躲避戰事而不得已逃難至此的人,日子沒有著落,衣不蔽身,食不果腹。。。但大肆殘殺的做法終究是觸及底線了。


    快馬加鞭行了一個時辰後,在第一個交叉路口處終於找到了其餘四輛馬車及小黑,正橫七豎八停在路邊,而駕馬的衙役除了一人還有意識皆是昏迷不醒的狀態。那唯一跟著的侍衛被打傷綁在樹上,趕來的侍衛心沉到極點。


    小乙不等馬兒停下就運用輕功翻身落在馬車旁邊,一把提起捂頭的衙役焦急問道:“殿下呢!”


    衙役:“被,被一大群人抓走了。”


    小乙:“什麽人?”


    “瞧著他們主家是與公主相識的,小人看那群侍衛模樣的皆是官靴,穿著官靴。”頭暈沉得厲害,他是被打暈過去,也是剛剛醒過來,說的有些顛三倒四。


    羅廷旭忙問:“瞧清模樣了沒?”


    “他家主子是位女郎,與公主年歲差的不大,身旁還跟著兩名年輕公子,長得比姑娘都俊。”衙役捂著額頭努力回憶著。


    他就一小羅羅,皇家親眷、高門貴女可是一個不識,他哪有那個機會去認識,別唐突了佳人。


    年輕,身邊有公子,侍衛著官靴,出門前擁後簇。。。小乙腦中努力將這些訊息結合起來,回憶著誰與公主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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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猛然想起一事,說:“哦,對了,公主喚那女郎四姑姑?”


    “四姑姑?四公主!”小乙與羅廷旭對視了眼反應過來,心道不好。


    “四公主是——”織錦姑娘瞧他二人一副緊張不已的模樣疑道。


    “萬城公主,先皇的四公主,脾氣是出了名的難對付。”小乙簡單說了幾句,爾後跟侍衛們吩咐,這藥草得送去,衙役們還昏迷著,隻得命六名侍衛駕著馬車護送藥草去郴州。


    正好馬匹不夠,現在幾乎可以一人一騎,向著衙役所說方向追去。


    剩下的六人也忙著牽出馬兒,將昏迷的衙役扶正,兩名侍衛過去給綁在樹上的兄弟鬆綁,侍衛鬆了口氣說:“好在不是遇上流民。”


    “你傻啊!將公主侍衛打傷,強行擄走公主,你以為會比流民好到哪去?”另一名肅著臉回他。


    一時寂靜,偶爾有行人匆匆而過,他們忙攔下說前方有大批暴民,莫要前行。人人都忙著手中的活,跳上馬車驅馬趕路,相互包紮傷口,餓了啃幾口涼饅頭,今日遇到太多事。死了兄弟,丟了殿下,還帶著一身傷,之餘每個人都是難熬的一日。


    翌日


    郴州城門大開,百姓殘兵立在街道兩旁,皆是神情緊張,人心惶惶的模樣。眼中對未知的明日惶恐絕望,好像預測著將要經曆一場浩劫。


    等待死亡大約是最殘忍的刑法,不言不語讓你自行想象,想象著如何走到人生的盡頭。所以這群叛兵一臉灰敗的避在那裏,蜷縮著身體,耷拉著腦袋,等著宣判。


    徐太傅的勸說並沒有用,因為壓根就沒見到恭王本人。今日攻城極其簡單,沒有將領的兵,潰不成軍。


    隻是這樣的結果總讓人心中有些悲傷,好像將要遇見一場死亡。他們進來了,一路走過城門,主街。街道盡頭是恭王府,建的如同太極宮一樣,巍峨宏偉、富麗堂皇。


    邕王立在大殿門口處,靜靜的看著裏麵。


    裏麵搭建了戲台子,戲台麵朝東麵,站在門口可以看的很清楚。台子正對的前麵擺放著幾個小方桌,隻把交椅。中間主坐上一人穿著袞服龍袍端坐那裏,背對著身望著戲台看得仔細。


    打開場鑼鼓此時響起,你若忽略掉倒地的女眷屍首,或許以為是到了戲院,正有好戲上演。


    恭王身上的血跡還未幹,鮮血染了許久就做好的龍袍。隻看麵容,還以為是位淡薄權利,儒雅的江南才子。


    殿中央恭王妃倒在血泊之中,牆根有幾位年幼郡主,側妃及侍妾都或倒或坐靠在門邊,身上無一例外都是血跡斑斑,像失了生命的娃娃。恭王前麵一把劍,劍上還蜿蜒一行血,流淌過冰冷的劍身,滴落在光滑透亮的地麵上。


    齊域命人去喊軍醫,大家停步門口,眼中悲憫的望著殿中。


    恭王緩緩回身,說一夜老了十歲不為過,兩鬢斑白,麵色蠟黃憔悴,大病一場的樣子。卻突然對著邕王一笑,說:“老七,來了,過來,陪著朕聽出戲。”


    “殿下,此乃大逆不道的——”邕王抬手示意隋將軍不必再說下去。


    齊域皺了皺長眉,瞥看椅子下滴落的大灘血跡,側首對隋將軍耳語了句。


    “好。”邕王抬步進殿入座。


    唱的是《白蟒台》,劉秀成功占領洛陽之後,王莽派邳彤率軍抵擋對抗劉秀,並建造白蟒台,以備戰敗躲藏。邳彤戰敗投降劉秀,王莽被俘,劉秀下令將王莽送到白蟒台斬首。


    “看起來天數難回挽,莫非我王莽當滅亡?”台上王莽的唱詞,無限悲憐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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