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嘲諷又帶著苦澀的冷笑一聲,一群內侍躬身過來請她過去,說皇兄有事吩咐。隨著兩隊宮人們過來,那一夥人,或許該說這院子中正看戲的眾人也紛紛看過來。


    盛安悠悠起身,從茂密花叢後麵走出來,直行往宮門口走去。走到與他們平行的前方那裏停下腳步,表情冷淡的看著那三人,未言。忽而一扯唇角,譏嘲的一笑,勝過萬言。而後轉身,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發髻間的銀步搖隨著走動不停顫動,折射出寒冷的光,那雙冷漠的秀眸越加失了溫度。


    白姑娘回了兩次頭,欲言又止的模樣,可終究沒有停下腳步,跟在公主後邊離開。


    小汾陽王對上盛安長公主飽含輕嘲的目光,瞬間沒了氣焰,理虧的低下頭去,摸摸鼻尖,滿心愧意。他身邊的王妃,輕輕掙脫開他的手臂,小步移到旁邊與他拉開些距離。


    眾人雖各忙各的,可都偷偷注意這邊,但無人敢說什麽,畢竟剛剛離開的那位是新帝胞妹,身份尊貴。


    後來聽說小汾陽王主動約見盛安公主,被公主明說暗諷,懟得無地自容,公主明著撂下話:沒什麽原諒不原諒,本公主不少小王爺這門親戚。


    嚇的汾陽王老王爺也要來說情,被新帝攔下安撫了兩句。新帝了解妹妹的脾氣,她不想原諒的人,你再前去勸導也沒用,隻會令她越加厭煩。


    總之盛安長公主與不可一世的小汾陽王算是徹底撕破臉麵,連個裏子都沒給小王爺留下。


    盛安忙了大半日有些乏了,禮官又來說出殯當日的流程,等聽完後又過去一個時辰。她打算去偏殿眯一會,轉角遇見熟悉又令她厭惡的身影。


    “讓開!”她沒有精力和心情再聽他說半句。


    “你躲我惱我總要有緣由。”白謹西緊緊盯著她,語氣中夾帶一絲無奈的說。


    白卉語立在盛安身後跟兄長對視了眼,領著宮人們悄悄退開身,給二人說話的地方。


    有幾位世婦往這邊走來,盛安欲繞開他,不想這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往回走。盛安豈會由著他,低喝了聲:“放手!”


    他們親密接觸的次數不多,同房三次,育有兩子。三年抱倆,那群夫人背後都說她好生養,她聽著這詞就覺得刺耳。她與他貌合神離分房將近三載,各過各的,不,應該說一直就沒合過!


    他倒是清淨得很,依舊不染纖塵,不曾半句抱怨,就好像無所謂。這該死的無所謂,盛安忍不住腹中謾罵了句,瞧著他一副謫仙的模樣就來氣,也不知自個兒怎麽了,這種奇怪又抹不著頭緒的心情,令她越加惱火,惱他,也惱自己。


    “白謹西!你放手!”語氣中隱隱帶著怒火,盛安仰頭看他,眼中滿是冷凝。


    “不放!”可悲的是這一刻才覺得她眼中有他,隻不過秀眸中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盛安萬萬沒想到,向來不接她話的白公子還與她嗆了起來,氣的從發髻上拽下步搖,朝他攥著她胳膊的手背上,劃了一道。他的手白淨細長,說比個姑娘的手好看也不為過。


    一道紅痕突兀的出現在白皙的手背上,白謹西將視線挪回到她隱含怒氣的麵上,輕聲問:“不氣了?”


    “。。。”清亮的瞳仁,猶如一汪幽泉,水光淋漓。聽後羽睫輕輕顫動了下,淚珠掉落,盛安俏臉神情僵硬,側向一邊不再看他。


    少焉,白謹西輕輕歎了口氣,抬手為她拭去眼角水痕。


    宮道上


    七八位小宮女端著撤下來的茶水,匆匆走過,邊走邊悄聲說:“衛侯去了東宮,被潑了一盆子水出來,臉黑的跟什麽似得,嚇的給衛侯傳話的內侍差點失禁。”


    錯身而過的官員聽見了,心中暗思:沒想到堪比鬼魅的衛侯,還是個懼內的!


    前頭的小宮女:“剛剛聽說盛安公主將駙馬手背劃傷,險些見了血。”


    另一位歎道:“駙馬的日子果真不好過。”


    後麵那位宮女得了結論,說:“公主大都驕縱暴戾。”坊間的傳言也不全是捏造。


    領頭的大宮女側首喝訴一聲:“不要命了,敢非議主子!”


    小宮女們紛紛噤聲,快步離開。


    因女眷一同在後殿大屋中休息,承滎早小侯爺一步,先遇見了白姑娘白卉語。承滎聽江佑勍講過白姑娘與她表哥的婚事,欽佩白姑娘追到軍營的魄力,和背地裏陰表哥的好手段。勇敢的追求幸福,比那些隻會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閨秀們有魅力多了。


    她一早就好奇了,這麽妙的人兒到底長什麽樣?等見了人,承滎不禁歎道,這麽善良又書卷氣的姑娘,像朵水仙花似得,估計路旁死隻螞蟻都能垂下兩滴清淚。可她竟然能將聰明的表哥給暗算了,果真,人不可貌相。


    你要是不知曉這其中的故事,單看白姑娘這人真是萬萬也想不到是這麽個有手段的。特別是白姑娘這雙會說話的眼眸,多清澈,俏生生的看著你,能將你心底融化,所有的質疑都是對她的褻瀆。白姑娘悄悄在背後挑了表哥的姻緣,還將表哥名聲塗了個漆黑。。。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總之她不願相信。


    承滎見了白姑娘,相聊甚歡,一見如故,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承滎抓著白姑娘的手,摸索了兩把,柔弱無骨,白嫩纖細,連她這麽個女子都忍不住猥瑣,多捏了捏。


    等到小侯爺牧韞錚找到他的未婚妻,白姑娘與承滎坐在一起,不知聊了多久一會了。後腳趕來的還有承滎儀賓,江將軍。


    小侯爺來的途中還見到了白夫人,都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果真不假。


    白姑娘一見情郎,心中歡喜不言而喻,眼眸中閃爍著耀眼星光。可又不能單獨與牧韞錚相見,千言萬語隻能擱在心中,紅撲撲的小臉蛋低垂著。承滎看景一般左看看右瞧瞧,瞧這兩位定下婚約的人之間有趣的互動,興奮的心情不亞於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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