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玄這樣一說就有點頭疼了,進入甬道不久前就看到了一扇半開合的門戶,如果老玄所說不假,那眼前的門又該作何解釋?


    思緒百轉千回得到三個可能。


    第一,老玄從那圖中得來的是虛假的信息,出口並不止一個,但這樣一來那張石桌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因此這個可能性比較小可以排除,當然這也不能排除,也有古人想把闖入者送給那些鬼脖子當食物的可能,隻是這樣大費周折實在沒有益處。


    第二,老玄得到的是真實的信息,但是那水車並不是機關運行的樞紐。所以我們將那水車卡住並沒有停止這個機關的運行,這就是說這扇門和之前看到的是同一扇,也就是說這個無限循環地甬道依舊在運行,我們又走回來了,可回頭去看並沒有看見來時的入口,因此也可以排除。


    第三是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圖是真,所以老玄得到的信息是準確的,水車是機關運行的動力裝置所以機關也是存在的,但是卡住機關的石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發生了鬆動。因此在看見之前的門戶後,機關又運行了一段時間,所以這個門就隨著機關的運行到了我們的前方,而且現在的機關任然仍然出於關閉狀態,否則這扇門應該是和牆融合在一起的。


    想到這裏不禁有些猶豫起來,這門的後麵,正是老玄之前遭伏擊的城郭形迷宮,雖隻有一牆之隔可比不得這裏安全。而且老粽子和鬼脖子都能輕易的要了我倆的小命,但是如果繼續走,不知道還有走多久才是出口,一但那石桌破碎後這裏的機關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行起來,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猶豫之間隻見那門的通道較之前似乎窄了許多,想來是那石桌撐不了多久,這機關又要開始運行了。


    此時整個石門都在輕微的顫抖,那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閉合,一時之間也來不及解釋,推著老玄就衝出了門外,果不其然在,退出來之後那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了,如果再晚上一秒,非得被困住不可。


    在外麵還有脫身的機會,可在那走廊的裏麵是一點對策也沒有,很多時候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要比那神鬼莫測的機關容易對付,而且也不想重複之前的遭遇。


    老玄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隻好詳細地給他解釋了一遍,由於已經到了鬼脖子出沒領地,所以隻好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動了那些怪物。


    老玄聽罷難免一溜馬屁,一個勁地誇我腦瓜子好使,可在下了墓後確確實實地被嚇怕了,老是被一些突然出現地東西給整得提心吊膽,所以實在沒有心思聽,最後也不知道老玄究竟說了啥,想來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老玄確認了地形之後,就領著我往外走,老玄指著牆上的標記對我說,他之前來過這個地方。


    看到老玄留下的標記也終於知道了什麽叫一家人了,就連我倆留下的標記和高度都大同小異,難怪會被對方的方向弄得暈頭轉向,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老玄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這個迷宮我來來回回地走了很多遍,雖然結構複雜,但好在除了這堵牆之外,其他的地方不會移動,再加上之前留下的標記,隻要讓我們找到了一堵牆,就能保證能帶你出去。”


    老玄言之鑿鑿,不似唬人,也覺得出去大有希望,在老玄的帶領下東彎西拐走了十來分鍾,時間雖然久我卻知道並沒有走出多遠,因為害怕驚動鬼脖子,所以都盡量壓製腳步,就連手電筒的光都用布盡量遮住,光線也壓到了最低。


    一路上許多殘肢斷臂,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許多鱗片,那些肢體都斷得極其不平整,似乎是被生生扯斷地一樣,由於它們特別的指甲和極其修長的指骨,我敢斷定這就是那些鬼脖子的物件。


    觸景思遷,難免想起之前老粽子掀開鬼脖子頭蓋骨的一幕,但奇怪的是周圍的打鬥痕跡很明顯,這說明這些戰鬥是發生不久的,可這些肢體都隻剩下了骨頭,就連血跡都未曾發現半點。


    就如同被什麽啃過一樣,第一個瞬間就想到了老粽子,可又否定了這個推斷,因為老粽子是不吃肉的,就算吃也不可能啃得這麽幹淨,也會將骨頭拆得七零八落,這深藏的地底世界,還有一些隱藏可怕存在。


    剛要把這一發現告訴老玄,話到最邊還沒說出口就看見老玄一動不動,盯著一個角落死死地看,這一次吸取了教訓,知道老玄停下來肯定是有什麽了不得的發現。


    舉著手電一掃,是一處稍微大一點的通道處,地上散落著較為完整的屍骸和鱗片,但它們都隻剩下森森白骨,老玄指了指角落裏的碎布條,表示之前確實來過這個地方。


    老玄難得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嚴肅道:“正常的屍體要變成這個模樣,非得三五月不可,之前在墓室逗留不過數小時,這些屍體就成了這模樣……莫不是這些屍體都讓那草狗給啃了?我就說那僵屍怎麽一見麵就撲你呢?原來是在這地下待的年頭久了,想拿你開個葷腥,都怪你小六子長得細皮愣肉,敢情今兒個我才明白長得安全的好處…”


    知道老玄是滿嘴跑火車的性子,不由打斷道:“你他娘的可拉倒吧,你見過哪個僵屍是吃肉的?它要的不過是精血,就算這隻老粽子有特別的嗜好,也不過是愛吸些腦漿,真讓它吃這麽多非得給它活活撐死不可,你還當它肚子裏另有乾坤不成?”


    老玄一拍腦門對我說:“小張啊,你是說這不是那老粽子啃的,難不成咱們是穿越了,我們在那破墓室裏呆了半年不成?”


    聞言不由笑罵道:“你奶奶的可別開玩笑了,我說你這腦洞也太大了吧,你要記住你是共產黨的接班人,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優秀學生,是一個唯物主義者,這些牛鬼蛇神的想法是不能有的…”


    說到這裏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遁著聲音尋去,隻見西南角落裏的白骨堆得尤其的多,而那聲音就是從白骨之下傳來的。


    老玄一向膽大,給我打了個眼色,徑直用槍杆將白骨輕輕的挑開,露出了一具新鮮的鬼脖子屍體,之所以說它是屍體,是因為那屍體的脖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而且同之前那隻被老玄殺的鬼脖子一樣,身體幹癟,明顯縮水,而這隻更甚,渾身上下隻剩一張皮了,骨骼的輪廓都清晰可見。


    然而那屍體卻挺著個大肚子,比十月懷胎的婦人肚子還要大,而且它的肚子竟在不停的扭動,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出來!?


    此時既覺得恐怖又覺得詭異,因為隻要是哺乳動物,無論什麽物種,隻要母體死亡,裏麵的胎兒本應該因缺氧而死去,可現在倒好,那玩意兒不僅沒事,反而還有要出來的跡象,它的肚皮也被劇烈的拉扯,隨時都有可能撕破。


    老玄遞了個眼神,大抵是谘詢我的意見,我對老玄說:“現在可不是當善人的時候,看它撕扯的狠勁,就知道它不是個善茬,說不定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兩給它打牙祭,這種鬼胎本來就有悖常理自然,本不該存活於世,而且要是它要認你當爹當娘,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說到這裏不禁有些好笑,頓了頓繼續對老玄說:“其實你也大可幫它個忙,說不定它還會感激你呢,隻是它是要喝奶還是飲血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老玄聽罷眉頭一皺,沒好氣地罵道:“你他娘的少擠兌我,俗話說得好咪-咪掉了不過碗大的疤,但是我這個可沒有奶。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救還是不救?”


    老玄被我一番嚇唬,明顯已經放棄了救它的想法,這明顯將生殺大權交給了我,我對老玄說:“不如聽天由命,一切都是它的命運,出得來是它命不該絕,出不來是它命中注定?”


    雖然口上這麽說,打心裏卻不希望它能夠出來,因為鬼脖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也有九成的把握它出不來,畢竟肉皮的韌性是極好的,試想小雞破殼而出都有胎死腹中的例外,更別說被脂肪和皮膚包裹的嬰兒了。


    那胎兒似乎聽懂了我說的話,掙紮得更加猛烈,但同我預想的一樣,無論它如何掙紮始終都沒有突破出來,見狀稍稍放心招呼了老玄就走。


    沿著甬道才走了幾步,又靜悄悄地退回到了原地,此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四周通道已經被那些鬼脖子給堵上了!


    此時早已將火把拿在手中,隨時準備點燃,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緊張,老玄卻鎮靜得多,指了指我們身上的血,這才想起將那鬼脖子的血抹在身上的作用,就是為了混在它們之中。


    而此時誰也不知道這個方法管不管用,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幾秒,突然一隻格外強壯的怪物發出了輕微聲音,似乎在傳達某種命令,隨後一隻正常大小的怪物緩慢而謹慎地靠近我們。


    老玄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我也隻好老實呆著不動,可心中卻慌得一批,我知道如此近距離它如果突然發難,我不死也得重傷。


    那怪物湊過來先是聞了聞老玄,似乎對老玄非常地有興趣,那格外壯碩的鬼脖子似乎是它們的首領,對老玄又聞了聞,最後居然一臉親昵的蹭了蹭老玄的身子,就如同乖巧地寵物一樣,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向老玄投去詢問的眼神,但老玄一臉茫然比我更懵,此時突然看見那鬼脖子的腳踝上套著一個鐵圈,原本應該有鐵鏈的,大概是因為年月久了便腐蝕斷了,這樣突然想起年幼時在三阿公家裏的那一隻也戴著鎖鏈!


    一念至此,腦中驟然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推理,那就是有腳銬的鬼脖子都曾是三阿公養的,它們通過血的氣味來判斷敵友,老玄身上流淌著三爺爺的血脈!


    也就是說老玄之前沒有受傷的時候,它們無從區分所以追擊老玄,老玄在搏鬥中受傷後,第一隻通過血腥味認出老玄的鬼脖子,便是在甬道追我們那隻!所以當時它臨死反撲的不是重傷的老玄而是我!而那隻鬼脖子也確實戴著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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