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玄模樣淒慘,大有舍身取義的千丈豪情!


    原來不知何時,老玄體內已經鑽進了三屍蟲,隻是強忍著痛苦沒有出聲!


    此時便是在心堅鎮定,還是被老玄感染得鼻子一酸,心中更是五味雜陳,隻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老玄見我答應,似乎了了最後的心願,重重喘了口氣,扣住我脈門的手指也不自覺放鬆。


    趁老玄不注意手腕一翻,掙脫了控製,此時老玄後知後覺,可老玄傷勢實在太重,此時再難阻止。


    躲過老玄“一撈”,順勢鯉魚翻身而起,抄起鋼刀短助跑對著那凶屍淩空一刀立劈而下。


    這一刀盡了全力,有敲鍾引來萬千三屍蟲的懊悔,有身為拖油瓶的自責,更有心中的熱血,大不了就是個死,即便是是也不能把老玄一個人扔在這裏!


    變故橫生,一刀臨頂,便是堅如金石的天靈蓋,也被硬生生砍出了半個刀槽。


    凶屍受此重擊,後腿半步,腳下的青磚都顫了一顫。凶屍憑借近乎本能的反應,左手一揮,隻覺得千均大力通過刀身傳到手臂上,雙手緊握的鋼刀再也拿捏不住,鋼刀倒飛而出,刀身沒入甬道之方,隻發出一陣瓷器崩壞的破碎聲。


    一刀一擋不過極快,人還未落地,凶屍右手就已經掐在了脖子上,整個人被它拎著脖子掛在空中。


    雖然凶屍手不過平舉,任然不能腳踏實地,加上原本的下墜力道,頸骨一瞬間被繃直了,若不是體重占優,說不定直接歇菜。


    饒是如此,窒息感還是鋪天蓋地的湧來,尤其凶屍的手掌帶著灼燒感,不停地腐蝕著皮膚,就如同有千萬隻蟲在喉嚨中爬行,著實難受出奇!


    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難受不難受?強烈的求生欲讓死死地扣在它的手腕上,竭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重重地踏在它的腰間,可那大手如同回環鎖一般死死箍住頸椎。


    這一下非凡沒有將它踢動分毫,反而頸椎似乎折斷一般疼痛難忍,不知道是凶屍手上用了勁,還是反作用力太猛!


    隻覺得這一股大力超出了身體承受的極限,頓時覺得一口濁氣擠在胸腔再難抑製,一口熱血噴在了凶屍臉上!


    鮮血淋漓!


    隻見被鮮血濺過的凶屍臉,血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鑽盡血肉裏,原本幹癟腐爛的臉竟然重新豐滿起來!蓬頭垢麵的頭發都煥發了幾分光澤!


    數息之後它的臉就恢複成了一張人臉,隻是這張臉千瘡百孔,慘無人色,就連麵孔中半腐爛的組織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腦中思緒千回百轉,心裏卻驚恐萬狀,竟忘了此刻不過是待宰的魚肉。


    凶屍癡於鮮血的滋潤,再也不過多的停留,張口就對著脖子咬來,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隻見氣出不見氣進。


    撐著最後一口氣回頭,想和老玄說上幾句遺言,可話到喉嚨裏怎麽也發不出聲,唯有血沫不停從嘴中湧出。


    隻見老玄不知何時已掙紮起身,三步並作兩步一個助跑,淩空翻轉將手中擰成繩子t恤直直套在凶屍的嘴上。


    在這危險時分凶屍終於舍棄了我,直直被扔在地上,一口氣總算是回了過來,可怎麽掙紮也爬不起來,隻覺得四肢已不停使喚,再難用處一絲力。


    此時老玄落地與凶屍被背對背,老玄一個後踢腿,踢中凶屍下盤,同時腰與雙臂猛一用力,繞是那凶屍體重遠超常人,依舊被重重地甩出數米之外。


    一套行雲流水的背摔之後,老玄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模樣頗為淒楚,由於角度關係,正好看見老玄的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凶屍被砸入三屍蟲群中,三屍蟲死傷成片,凶屍頃刻間被蟲潮所覆蓋,雖然希冀三屍蟲將它吃個一幹二淨,但心裏也明白這些三屍蟲如同蜉蝣撼樹奈它不得!


    此時三屍蟲依舊將墓道圍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餘光中卻看見那些燃燒的骨頭,竟然漸漸恢複成了普通火焰的顏色,不由得眉頭大皺,諸多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卻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那凶屍攜著渾身的三屍蟲,棄了離它最近的老玄,反而向我飛撲而來,這一刻沒有太多的驚駭,身子還有一絲放鬆。


    驚奇為什麽總喜歡撲我,又覺得終於可以結束諸多身體上的折磨,與精神上的煎熬,若還要多加一心願,隻希望:“撐起它丫的!艸!”


    唯獨有憾,便是虧欠的老玄,自下墓後幾次三番都被老玄搭救,不然恐怕早死了,若不是拖了老玄後腿,也不至於受怎麽嚴重的傷,以老玄的本事指不定早就逃出去了。


    念頭一一閃過,可潛意識還是驅使身體向旁邊滾身躲過,明知躲與不躲沒有任何區別,就算躲得了凶屍,也決計躲不了三屍蟲。


    果然凶屍一撲未中,屍身上的三屍蟲卻抖了一身,此時早已心灰意冷,再難做出任何反抗。


    生死之際,他娘的突然覺得,有時候反不反抗也沒什麽區別,真是太監洗澡——沒得卵搓,沒事非得來下麵受罪,眼下已經做好到了陰曹地府,和三阿公理論一番的準備了。


    可三屍蟲撲身上,不咬我、也不往肉裏鑽,停留片刻之餘,突然發瘋似的逃離而去,好似畏懼天敵一般。


    一時之間甬道內窸窸窣窣,數以萬計的三屍蟲竟在幾個呼吸間逃走了,就連那些鬼脖子也不再畏懼凶屍,沿著牆側內壁而行,幾個閃身便不見了,留下了不明所以的我與老玄滿臉疑惑、不知所措,還有遍地殘骸。


    “啊~”


    老玄突然發出一聲低沉而又痛苦的呻吟,放眼看去隻見老玄背部一處皮膚隆起,並不停在背上遊走,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出來。


    此時才想起老玄的體內,還有一隻三屍蟲!那三屍蟲在老玄皮膚下橫衝直撞終於找到了出口,掙紮著爬了出來,三屍蟲渾身是血的就想要逃走。


    老玄恨透了它,伸手就去拍,豈料三屍蟲突然一跳,竟驚人地躍出數米之外,老玄一擊落空,隻好任由它逃走。


    兩人不甘的視線跟隨著它跳躍,在它落地瞬間凶屍卻突然一腳將它踩死在地!


    他娘的,注意力都在蟲子身上的身上,著實嚇得一個機靈。


    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那凶屍同三屍蟲一樣在畏懼著什麽,如同有思想一般權衡得失。


    趁著這個空檔趕緊將老玄扶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走,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防止凶屍突然撲上來。


    走出五六來米,那凶屍看著我們離去似乎頗為不甘心,飛身就向撲了過來,此時的僵屍不知它到達了飛僵的境界,還是超越了這個境界。


    隻見它來去如飛,轉眼之間就到了我們後背,不由得全身嚇得都起了雞皮疙瘩,本有機會躲過,可老玄狀態糟糕,對身後之事毫不知情,猶如不知生死一般,一個勁地往前衝。


    就這一眨眼猶豫的遲疑,再想躲避已經遲了,就以為非死即殘之際,一道奔雷竟直直地劈在它的身上!


    地下雷霆!匪人所思!


    一道天雷,實在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地上的凶屍還在抽搐冒煙,還會以為是幻覺,這深居地下的甬道怎麽會有憑空出現閃電呢!?


    “哐當!”


    鋼刀從天而降,隻見甬道上方被捅出一道缺口,洞口周圍土黃之氣旋轉,氣體中還有破碎的玉瓷片憑空翻轉!


    幾息之間便形成了一個上小下大的倒龍卷,即時風水裏的破地龍,墓道中不曾消散的陰蜃之氣被抽出外界,此時龍卷漸漸增大,此時終於明白這一連串詭異的現象!


    此時轟雷震震,經過甬道的不斷放大,震得耳膜都快破了,老玄經此一震似乎恢複了幾分神氣,原本領先於又折回來拽我。


    “究竟怎麽回事?”老玄有些茫然,但很多的是死裏逃生的喜悅。


    望著老玄的後背實在觸目驚心,還在不停地滲血,看著都覺得鑽心的疼,而老玄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


    越看越心驚,傳聞中的屍毒也沒有這般厲害,短短幾分鍾便成了糜爛狀!


    伸手摸了摸老玄的後背,沒想到皮肉竟然是腐爛的,略微用力竟然直接扒拉下一大塊人皮!


    此時已被嚇到了,自然不敢將實情告訴老玄,想來是他剛剛過肩摔凶屍的時候,招惹上了這凶猛的屍毒,而棺材中的五行聚靈之陣,似乎培養了一個看家護院的瘋狗!其手筆之大不敢想象,而凶屍血肉裏恐怕處處澆灌奇毒,傷人比死,已勝尋常屍毒千百倍。


    心中所想一丁點也不敢告訴老玄,隻好強作鎮定地試探性問老玄:“老玄,受了那麽重的傷,覺得怎麽樣?”


    老玄想了想:“什麽傷?不記得了,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哪裏有受?”


    心裏一驚,暗道不好!莫不是被鬼上了身?


    還不等我開口試探,老玄繼續說:“都是些皮外傷,死不了的,回去躺兩天就好了。”


    “哎,小六子,你說剛剛那個……雷是怎麽回事?”


    聽見老玄如此親昵的稱呼,心中最後警惕瞬間煙消雲散,同時也暗自鬆了口氣,沒有處處草木皆兵。


    此時再去看那凶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死去了一般,出於謹慎還是沒有上前查看。


    偶有小拇指粗閃電,穿過泥土打在它的身上,雖已不似剛才那番猛烈,可任然能在瞬間要了我的小命,此時一顆繃緊的心放鬆了許多。


    這種劫後餘生,死裏逃生的感覺一言難,與老玄相互攙扶,一邊向外走。


    一邊捋了捋思緒:“剛剛瞬間發生的事確實匪夷所思,這件事從頭開始說,恐怕得從我們整個墓室說起,這些個墓室的共同點在於都有一口井。”


    “在風水學上叫做龍穴井,即井設在龍穴之上,至於龍氣則是用多少取多少,使得墓中空氣暢通,但這種格局隻能用在幼龍或者溫龍身上,決不可用於凶龍或者氣勢磅礴的真龍身上。”


    “至於為什麽也不難想象,隻有溫和的龍和年幼的龍才會任由風水師定住己身穴位,至於凶龍和真龍先不問風水師能否有這個膽量,就論工程便難如登天,畢竟真龍大多縱橫天下,綿延起伏幾千公裏,極少數會盤在一處。”


    “這樣的工程別說是勞動力古代,便是如今也不可能完成。這是風水學中大吉的穴位,可時間輾轉幾千年幼龍不過漸大,便壓迫到了地下的水係,使得我們之前休整的墓裏龍穴井變成了廢井”


    “先不論其對龍脈的影響,單說墓室,水為陰,龍氣為陽,陽常衰退以壯陰、使得墓室內龍氣鬱結千年逐漸變成了陰氣,隨後便招來一些喜陰之物,這更加加速了石棺內屍體屍變”


    “方才又以鬼脖子骨骸為引,此為極陰之物,燒死三屍蟲不計其數,此二者皆為陰,再加上那凶屍數千年的陰寒之氣,早已打破了陰陽的平衡,隻是沒有找到宣泄口。孰料那凶屍歪打正著,打破了墓頂正中的窨井,這才使得陰陽失衡,引得雷霆加身,倒也該有此一劫,畢竟這乃是天下的異類,為天地所不能容忍的,隻是可惜了一件盤龍玉瓷井蓋。”


    如今想來確實太過疏忽,此種格局為了空氣流通,達到陰陽平衡,墓頂並沒有用磚完全封死,為了保險起見會在墓室上方,留下幾處極小的風眼,上封粘土,再以厚土為質,接通陰陽,若是早想到這一層我倒也不用那般拚命了。


    可世事終歸如此,當事人亦是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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