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嶽的話又讓我恢複了幾分鬥誌,因為麖獸體內的蒼玉能救婉晴姓命。


    按照休嶽的意思,不但要找到麖獸,還要在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拿到蒼玉。


    可難就難在那麖獸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正眼瞧見過。


    就算僥幸找到了,可麖又溜得極快。


    休嶽也曾追過麖獸,十有八九休嶽當初就是惦記麖獸肚中那塊蒼玉,最主要是休嶽還失手了!


    早先碰見之時,就曾見識過麖獸的本領,來去無影,落地無聲,因此到現在都不敢確定,麖究竟是不是有血有肉的動物。


    可就在這最危急,婉晴最需要蒼玉的時候,所有人又被困在石窟裏。


    其實眼下擺在眼前的就三種選擇。


    一、好死不如賴活著,現在姑且還能偷生,能多喘口氣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也是馮叔幾人想法,可婉晴耗不起。


    二、如同休嶽所說用炸藥直接炸開困龍石,這個選擇不是沒有想過,而是絕不可取,一公斤的tnt足夠將所有人活活炸死,就算有幸存者又能如何?


    還不是原路返回,然後和外麵的些澤西惡魔拚個魚死網破,哪有功夫去尋找麖獸。


    再有麖又不傻,巨大的爆炸聲還不得讓它老老實實躲起來?


    三、還真是鈍刀子割肉,所有人用工兵鏟將困龍石削開,再重複第一種情況,一路殺出去。


    但我也知道這是癡心妄想,唯一一個真心願意幫我的休嶽重傷未愈,即便他願意舍命相陪,其他人也不會傻到幫助我二人打開困龍石,到時候別說是惡魔澤西,便是成千上萬的屍樹也能爬過來耗死所有人。


    因此最難的地方在於,其他人因為害怕步了婉晴的後塵,而不願幫忙,可憑借我一個人的力量又根本不可能打開困龍石。


    因此要想讓所有人協助,必須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婉晴如今這幅模樣,究竟是不是與外麵的屍樹有關。


    被屍樹弄傷的人不止婉晴一個人,可為何就她一人突然變成這樣?


    這就要涉及婉晴與我分別之後的遭遇,可婉晴現在偏偏說不了話。


    此時突然想起一事,於是來到困龍石邊撿起一截碾碎的樹枝。


    休嶽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麽,譏諷道:“你是想證明,外麵的屍樹並不是造成婉晴姑娘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然後說服所有人幫你打開困龍石,對馮叔說咱們出去找萱靈?隻要馮叔同意所有人都會跟著你?然後你再把萱靈姑娘委托給我,一個人去找麖?”


    隨後休嶽陡然大怒道:“你醒醒吧!我們勢單力薄,又有兩個近乎成了植物人!對方是不怕死、不怕痛的屍樹!我們的勝算微乎其微,即便僥幸逃出升天恐怕也是傷亡慘重。餘下的個別幸存者也很難翻過崇山峻嶺,毫發無損地走出茫茫大山,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死!”


    “而且這間石屋都是由長方石建造,這種石頭的硬度僅次於硬度為七的石英石,你想憑借幾把鏟子挖開?再有,既然古人能設計出困龍石,那麽肯定能想到被困的人有可能會打破石頭。你就這麽肯定,石頭內部沒有澆灌火油或者流沙?!”


    “先不說炸藥能不能炸開,即便能火油和流沙傾瀉而出也足以讓我們絕望,而且爆炸產生的餘波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也足以讓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休嶽的話如同斷了我所有的希望,因此拿著那截樹枝後隻想驗證一件事,那就是萱靈吃過的牛肉究竟是不是屍毒的催化劑?


    有這個疑問其實不難理解,一是信不過馮世華的為人,二是婉晴中毒來得太快。


    於是抽出小刀在手中劃了一條口子,將那一截樹枝放在傷口處,然後拿了一塊萱靈沒有吃完的牛肉吃下,並沒有任何事。


    而另外一種情況根本不用試,岐月湫自萱靈手臂挑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是外麵的尋常屍樹所有。


    可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還是做不了什麽。


    於是又頹然回到原地,坐在婉晴身邊。


    看著婉晴眸子中的星光一點點暗淡,突然覺得眼睛發澀,握著婉晴的手能感覺到她的手更涼了。


    此時卻能感受到婉晴手指微動,在我的掌心畫了一個十字架,隨後再也不動。


    受此場景一激,陡然失去了最後的理智。


    就想著威逼利誘也好,講道理也罷,一定要讓單鹿交出炸藥。


    即便被炸死,也好過所有人全部被活活困死要好。


    若是什麽也不做,就這樣看著婉晴一點點死去,我做不到,婉晴畫的那個十字架是對生的渴望!


    走出幾步,卻見休嶽堵住去路,問道:“你知道為何控製困龍石的機關會在外麵?”


    正想讓休嶽滾開,休嶽卻是提前開口道:“如你所說,關心則亂。要想救人,自己一定要先冷靜下來,否則隻會添亂。”


    休嶽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是不是越是想冷靜,越是冷靜不下來?越是想從頭開始思考,腦袋中越是亂成一團漿糊?以前的你也是這樣?還是說我們悄無聲息受到了空氣中某種物質的影響?”


    休嶽的話讓我陡然清醒了幾分,以前的我不會這樣極端才對。


    莫非真如休嶽所說,這裏的空氣有問題?還是說空氣中的氧氣一直在消耗,隻是密封空間中有某種物質麻痹了神經,導致所有人感受不到氧氣的消耗?


    休嶽感受到我的情緒變化,安慰道:“因此沒有那麽嚴重,否則現在所有人的呼吸都應該很急促才對。你我先閉目回想一番各自經曆,然後看看什麽地方出了紕漏,我似乎忘記了什麽東西,而那應該就是破局的關鍵。”


    休嶽是這一行人中除了婉晴以外,最值得信賴的人。


    因此一聽他說能破局,毫不遲疑的開始回想。


    在整理過程中我也隱隱發現了一條不起眼的線索,可有些抓不住,直到最後那一刻才徹底想清楚。


    是休嶽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問那困龍石機關為何會設計在石門外麵。


    因為石室的本身,或者說建造的目的就是用來控住某個東西的。


    這一點似乎和陶雲墓中,那一尊立在主墓室與後室之間的神像,有異曲同工之妙,既然既能用來保質保,也能用來控製惡靈之龍。


    而從反推目前的處境,兩者一對照能聯係到一起,卻又有所不同,不同之處在於困龍石裏麵的空間是沒有任何退路的。


    但直到目前為止,眾人所處的狹小空間內,竟然沒有感受到氧氣的消耗。


    這是不是說明,石室內的空間中同樣有一道隱形的門戶,隻是肉眼看不見?


    這道未知的石門,是不是修建石道的工匠所留?用來應對極端情況?比如不小心自己被鎖在了石門裏?


    回過神來時,休嶽早已睜眼,於是將這個發現給休嶽講了一遍。


    休嶽聽過之後兩眼放光,如同恍然大悟。


    於是自地上起身,對所有人朗聲道:“各位,我與尋秋道友有新發現,大家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行。”


    包括在內所有人都是不解。


    休嶽笑眯眯地解釋道:“大家想一想,既然在早先的畫麵中能看見萱靈姑娘,那是不是說明萱靈姑娘曾經來過這裏?各位又要說,休嶽你腦子有病吧?萱靈姑娘也許早就走出去了!這不廢話嗎?可似乎答案就藏在廢話中啊!”


    “大家想一想,如果萱靈姑娘同樣進入了這裏,但是沒有走回頭路,又會出現什麽情況?”


    馮叔曾經是物理老師,思維比其餘人轉得更快,聽聞過後兩眼放光,似乎明白了什麽,可是什麽也沒有說。


    休嶽見無人買賬,隻好繼續道:“既然古人能設計出這個習慣,那麽我們不妨再將古人想得聰明一些,大家想一想一群人被困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是光。”馮叔終於出聲


    休嶽點點頭:“那如果將燈關掉如何?設身處地經曆一番,會不會同那儒衫男子一樣穿牆而過?”


    “按照這個邏輯,進入此地同樣消失消失的宣林姑娘,是不是也能一並解釋?是不是大家將燈給關掉,行走在黑暗裏就有可能走出去?”


    休嶽的話,理論聽起來起來可行,可內心深處卻知道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隻是眼下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試試。


    現在的情況隻能想到一種去驗證一種,隻有挨著挨著一個一個試,才不至於那麽無奈。


    很顯然,所有人雖然覺得荒誕,可還是報著一絲幻想,願意試一試。


    於是所有人將燈給關掉,開始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此時身處黑暗之中,突然想起萱靈曾經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那得是一種多麽無助恐懼啊!而眼下婉晴的狀況更甚之。


    想到這麽兩個古靈精怪的女子這般可憐,不由覺得胸口發賭,於是也模仿著萱靈的樣子走了兩步。


    此時再走回來時突然覺得不對勁,沒有碰到婉晴!


    於是連忙將燈打開,此時卻傻眼了。


    所有人都在,婉晴消失了!


    所有人都將燈重新打開,搞清楚狀況後都是麵麵相覷。


    岐月湫突然問道:“是不是因為所有人都在黑暗中前進了一段距離的原因,導致我們現在並非在原來的石室中?而婉晴妹妹因為沒有動,還停留在原地?”


    馮叔搖頭道:“不會的,先不說世上真有沒有這種詭異的地方,即便真有,按照你的邏輯,地上的背包是不會一同移動的!”


    姓馮的隨後又補充一句:“不要想得太複雜,隻有婉晴丫頭一人失蹤,並非是我們群體失蹤!”


    婉晴失蹤了,這一瞬間竟反常的極其冷靜,似乎是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不知過了幾分鍾才重新回歸現實。


    隨後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婉晴不能出事。


    不單單是因為婉晴是爺爺至交好友的孫女,也不是因為婉晴偷偷跑出來的緣故,


    最主要是覺得虧欠了她,對她有愧疚,明明知道這山不對勁,還任由她胡來。


    更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中了屍毒連一塊小小的蒼玉也弄不來,而現在更可笑的是,把她人都給搞丟了!


    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人間蒸發了,又算什麽回事?


    一瞬間思慮極多,可即便把石室內的石頭摸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縫隙,婉晴就好突然去了另一個空間。


    此時經過這等詭異的事後,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有些畏懼,再也不敢輕易嚐試之前的摸黑而走,場麵一度萬分壓抑。


    先有萱靈失蹤在前,後有出師不利。


    不過萱靈的失蹤,到目前為止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們有意為之,從而好讓所有人順其自然入局。


    不過這種可能性又不大,萱靈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為了錢財深夜逃走?


    這他娘的大晚上的我都不太敢出去,一個女子膽也太肥了。


    而眼下又失蹤了一人,比萱靈的失蹤來得更加突兀,說消失就消失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休嶽此時已經親自檢查完畢,隻是無奈搖了搖頭。


    看著休嶽那副神情,隻覺得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現實,這他娘的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此時礦道中隱隱分出兩隊人馬。


    我、休嶽、岐月湫三人一團。


    馮叔那一堆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但麵色都極其不好看。


    早先休嶽的那一巴掌沒能打醒我,不過休嶽那莫名其妙的話,卻是讓姓馮的會錯了意,認為我與休嶽還真是親兄弟。


    於是人馬又兩分,隻是現在根本不在意,現在有的隻是迷茫,因為連去哪裏找婉晴都不知道。


    岐月湫已經將休嶽拉在一旁,似乎是想讓休嶽勸勸我。


    此時莫名想起,婉晴丫頭先前學著那儒衫男子撞牆的畫麵,突然想笑又有些心酸。


    於是挪了挪屁股,稍微換了一個位置,幾乎坐在婉晴剛剛靠過的位置上,隨後緩緩閉上眼睛,向後一靠。


    他娘的這一靠沒碰到牆,隻覺得身體一空,向下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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