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短時間內的情緒起伏太大,導致溫傾城在我體內下的毒提前發作了。


    我忍著身體上的難受,苦笑著想這真的是雪上加霜。


    我唇咬得越發用力,疼得思緒模糊之時突然發覺安王的視線落到我的唇上時,目光波動了一下。


    我仿佛當頭一棒,頭腦清明了一瞬。


    是啊,按照安王這樣身份的,一旦有這種事出現,哪還容得一個小丫鬟繼續在府裏呆下去,更何況親自來審問了。


    安王這是……


    我疼得冷汗掉下來,安王終於發覺到不對勁,“怎麽?你又要搞什麽花樣不成?”


    神情變了。


    果然……


    “殿下……我……”我從心癱軟身子,隻知道失去意識前身子被安王接住了。


    啊,真好,不像溫傾城,我暈倒他隻會從容的往後退半步,給足我躺平的空間。


    之後我便陷入黑暗中。


    ――


    秋意在夜晚到來時極為明顯,我是被身體上極大的苦痛給喚醒的。


    溫傾城下的毒,除非吃解藥,不然你疼暈過去在夢中也是不安穩的。


    這是在耳房裏,周圍沒人。


    我咬唇,費力的起身把枕頭拿開,手往被子下摸時一愣。


    解藥不見了……


    “在找什麽?”


    側頭,看到安王一手掀簾,好整以暇的模樣。


    我坐直身,“殿下……”


    “禦醫說你體弱,所以才會暈倒,本王怎麽覺得沒這麽簡單呢?”


    我咬唇,“殿下,奴婢有錯,天大的錯。”


    “什麽錯?”


    “奴婢的父母時常在外忙碌,兩位哥哥又總是不在家,奴婢……那時候在機緣巧合之下就認識了溫公子……”


    “不是相公嗎?怎麽是溫公子了?”


    “……奴婢與他隻是朋友關係,隻是溫公子知道奴婢困難的處境,所以時常會與我善心,花城一花公子是溫公子請我吃飯時認識的,他……花公子喜歡奴婢,奴婢便撒謊騙他奴婢有相公,奴婢知道與花公子是兩個世界的人的,所以斷不敢給他一絲期望。”


    我差不多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了,仿佛有蟲子啃噬血肉的感覺可不是好受的,更別提四肢冰涼,凍得我直哆嗦。


    “這怎麽是錯呢?”安王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奴婢不該編這麽蹩腳的借口騙人,更不該對殿下隱瞞,早在進府之時就應該坦白……但請殿下相信!奴婢與他們真的沒有絲毫關係!”


    屋中靜下來了。


    寂靜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的頭發已經汗濕,有幾縷垂在額前,我看著安王,心提得極高。


    這已然是我解釋的極限了,但安王卻不一定信。


    “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請殿下相信奴婢。”


    “原本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一個小丫鬟處置了便處置了……”安王把玩手中的瓷瓶,冷汗終於從我額上滴落。


    瓷瓶中是鳩摩的解藥。


    “但是呢……”安王起身坐到床邊,挑起我的下巴,“你長得不錯,跟你睡本王又挺是安心,不管你今日所說是真是假,以後啊,你提起一萬分的心,除了本王以外,你不許再跟其他人接觸,要是讓本王發現了……後果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心一鬆,竭力說,“請殿下相信奴婢,奴婢對殿下的真心日月可鑒!”


    “哼……”安王哼笑一聲,“不過你這麽受歡迎,想想真的是……有些不開心呢。”


    “不管有多少人喜歡奴婢或者其他,奴婢隻是殿下一個人的!無關其他人的存在!”


    安王低頭,歎了聲氣的同時唇也輕觸到我的唇上,“又冰冷又僵硬,你現在可比死魚還死魚。”


    “……”


    冰冷是毒發作的作用,僵硬是誰想到你突然就吻下來!


    “這裏麵是什麽藥?”


    我心裏咯噔一聲,終於來了!


    安王提起瓷瓶正在看我。


    我瘋狂思索。


    既然安王讓禦醫看過我的,病情,那麽這個瓷瓶裏的藥十有八九也不會放過,但是禦醫都沒診出我體內的毒,隻是說體弱,那麽毒的解藥就能判別出來嗎?


    反正依我學過的毒術典籍來說,我無法將藥與毒聯係起來。


    思索到此,我就虛弱的說,“補氣血的藥丸,奴婢身體不爭氣,總是氣虛難受,還望殿下見諒。”


    安王手背觸摸我冰涼的臉頰,頓了下把解藥扔在我懷裏,“既如此,你吃了它吧。”


    “謝殿下。”我忍著身體急切吃解藥的渴望,慢吞吞的從瓷瓶中拿了一顆。“殿下,請容奴婢去倒點水。”


    “去吧。”


    “謝殿下。”


    我艱難的下床走向桌子。


    心裏有兩個我在叫囂,一個我說:我完全可以不用水的!直接吞了啊!吞了就不會這麽難受了!快點啊!我快疼死了!另一個我說:不行不行,忍這麽一時半刻有什麽要緊,做戲要做足,絕對不能讓安王看出什麽來!


    直到我的手碰到茶壺,心裏的叫囂才停止。


    我就著水把藥吃了。


    蟲子啃噬與四肢冰涼的感覺頓時如海水退潮般漸漸消失。


    回頭時不出意外的對上安王的目光。


    說實話,我此時不是很確定安王的心思。


    他眼裏的情緒我也看不懂。


    以前接觸的安王實在太過片麵了,我意識到。


    “過來。”安王朝我伸手。


    我走過去,安王攬過我的腰,我站不穩便落到他的懷裏。


    他仔細端詳我的麵孔,過了半響看著我的眼睛說,“以後你隻是本王的人,本王要是高興了還會把你抬做姨娘。”


    “……殿下,奴婢明白。”


    “記住本王的話,除了本王,其他的人和事你都不用顧及,本王有這個能力護著你!”


    我咬唇無聲。


    安王很認真,在他的眼裏大概將一個丫鬟提做姨娘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大概他以為,一個通房丫鬟頂天了就是做姨娘,最想要的就是可以當主子。


    所以他給了我這個承諾。


    隨著疼痛的消失,我的白唇也漸漸的有了些血色,這樣的我讓安王又是眼睛一暗,唇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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