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爬上木窗,打在臨窗的床頭,床上的人眉頭輕鄒,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濕潤。


    她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隻是尚無血色,在光下一照便白得不真實。


    慕沉楠端著藥進來,莫名胸口一整壓抑,他非常厭惡這種感覺。


    “醒了,就起來。”慕沉楠將藥重重放在床邊的桌案上,像一麵牆似的站在床前,碩長提拔擋住了刺眼的光。。


    北芷秋睜眼,目光無神地盯著前方。


    “你又救了我!”北芷秋苦笑。


    還真是孽緣。


    慕沉楠大手一揮將木窗關上,將溫熱的藥遞給她,負手坐下,玩味地看著她,“像我這種刀尖上舔血的人,死在荒郊野嶺都不奇怪,你堂堂嫡長公主,怎麽如此狼狽?“


    北芷秋一口喝下,沒有理會他的嘲笑,垂目望著空空的藥碗,再看到自己隻著中衣。


    不滿抬頭,就見慕沉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嘲弄一聲,揚起邪魅壞笑,“長公主,我可沒有婢女,又不能讓侍衛給你換,隻能勉為其難給你換了。”


    他一手端起青瓷杯輕抿了一口,黑眸微眯睨著她。


    “嗬!”


    北芷秋沒趣地將藥碗放下,玉足插進鞋筒。


    不用看,她也知道這也不是她的鞋,她那雙青紋鳳頭靴早就汙穢得不行了。


    她把關上的窗重新打開,溫和的光湧進來,還有絲絲涼風。


    “我六歲那年春天,出宮祭天見到一隻奄奄一息的貓,我救了它,後來它主動來找我,每天在我身上蹭蹭逗我開心,漸漸地,我喜歡上了和它一起玩。”


    額角的碎發輕輕拂動,她的睫毛在陽光底下一張一合,本就白皙的皮膚幾乎和白色中衣融為一體。


    慕沉楠無語地看著莫名其妙地女人,還是耐著性子問:“後來呢?”


    後來?


    北芷秋揚了揚唇,“後來有個很漂亮的小姑娘逗它,它就跑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


    “你說這個幹什麽?“他可不喜歡聽這些無聊的事。


    北芷秋嗤笑,手扶著窗沿,“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跟你講講這個故事。”


    慕沉楠睨著她纖瘦的背影,突然壓地聲線,聲音輕佻地靠近她,“講故事有很多種方法,長公主可以換個,比如……我們換個……”


    北芷秋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猝不及防,身體猛地僵住,渾身的雞皮疙瘩冒起,“慕沉楠,你敢動我試試!“


    她不動,就那麽站著,波瀾不驚地望著前方,任由他雙手錮住不盈一握的細腰。


    他一再褻瀆,仿佛她就是個心思不正的女人。


    慕沉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下顎輕輕抵在她的頭頂,“在看什麽?”


    他似乎心情不錯,聲音也比以往少了些冰涼,隻是帶弄濃濃的輕佻,讓她很不適應。


    北芷秋冷哼一聲,“那是刑場的方向。“她眯起眼,轉頭看向他清晰有力下顎線條,”你說我要是把你送到那……你這可頭顱,多少刀可以砍下來?“


    她抬起青蔥玉手,柔柔地撫上他驟然冰冷的臉龐,笑得嫵媚至極。


    她有一張霍亂眾生的臉,即使不帶笑意,眼波流轉見也讓人欲罷不能,更別說她刻意揚起的魅惑。


    慕沉楠眼中有什麽一晃而過,隨即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弧度,手上的力度猛地一收,她便狠狠地撞向他。


    “別動。“慕沉楠扣住她的後腦勺,不顧她掙紮,將她牢牢困住,”戰事未了,你想我就此作罷?“


    他的聲音自高出傳來,北芷秋果然不再亂動,隻剩一雙眼睛不情願地盯著前方。


    突然,他一手攥住她不安分的雙手,一手按過她的頭後頸,低頭含住她的唇,撬開她死死閉住的唇,發狠似的輾轉侵入。


    他發狠似的吻著她,半響,才放開。


    “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下南國世子妃。”慕沉楠用了他認為非常好的態度,卻還是將話說得生硬。


    北芷秋覺得好笑,“慕沉楠,我該怎麽評價你?”


    “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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