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玖若陪老人家吃飯閑逛閑聊,深刻地感受到了擁有家人的溫暖。甚至有點眷戀。


    老人家因為突然有了家人的陪伴,精神越發的矍鑠,行動間仿佛比玖若第一天見他的時候要靈活。


    原來血親真的有那麽的重要,這跟和林良木一起生活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林良木在身邊的時候,玖若無時無刻都在怕,怕他哪天突然因為什麽而不要自己,所以她必須要讓自己優秀,讓林良木開心。


    而現在,她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用想,無所顧忌,不需要討好,甚至老人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著以前的事,也不覺得厭煩。


    謝夫人那會那麽依賴江清,是不是因為江清也能給她這種聆聽、信任的感覺?


    陳鴻不止一次從旁敲擊想玖若了解林家的家史,接手林家的生意,都像水過鴨背,被玖若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慢慢地他見老爺子那麽開心,他也就不管了,反正來日方長。


    江清打過電話找她,玖若實話實說,告訴江清現在在家裏陪老人,還拍了很多其樂融融的照片發給她。


    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那些照片裏,連院子裏發現的蚱蜢都有,唯獨沒有玖若。


    江清沒太在意,一心表示想玖若回去,可沒理由,也沒辦法。


    這天早上,玖若又像這些天一樣,睡到太陽曬進來,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迷糊間聽到有人在焦急地敲門:“若若,起來了沒有,若若!”


    玖若從被窩裏鑽出來過去開門。


    外麵的是臉色發青的陳鴻:“若若,老爺,老爺他……”


    玖若像被一桶冷水從頭澆到腳,猛地奪門而去,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腳上沒有穿鞋。


    ……


    林老爺的喪禮在玖若的安排下辦得很風光。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家還有這個流落在外的小孤女。


    玖若的行事方式卻讓所有人都為之臣服,那些旁枝末節的人,原本想趁機作妖,玖若把他們的打算全部扼殺在苗頭。


    陳鴻看著玖若,既傷心,又感動。


    暗夜沒有出來打擾她,也沒幹涉她的情緒,默默地把這一切牢記。


    所有的事情辦妥之後,玖若緩了口氣,然後忽然很想喝酒,非常非常渴望的那種。


    於是她下單了一箱啤酒,讓外賣直接送上門。


    陳鴻還要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家裏那些家政在老爺子不在的那天就被玖若全部放假了。


    玖若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宅院。


    夜已深,玖若拿著啤酒小口地喝著,欣賞著窗外的月色。


    “暗夜,我……早知這麽痛的話,我就不來看他了。我直覺知道塞翁會失馬,可是我不知道馬竟然是我爺爺。”玖若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


    “嗯。”暗夜發出一個輕輕的鼻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玖若一句話有氣無力。


    “我不知道。”


    “你沒騙我?”


    “沒有。”


    “如果我不來看他,他是不是不會走得那麽心滿意足?”


    “……不知道。”


    “嗯……”


    “嗯。”


    玖若覺得有些累,摸著酒瓶,靠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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