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試的時候,柳夢婷給了她什麽重擊。金子就吞下去了。”玖若模擬了一下動作。


    她也不知道暗夜哪裏來的自信,讓她說出這樣的定論。


    “那她被丟進來怎麽解釋?”何大夫全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咋滴。


    “柳夢婷找人幹的吧,要挾王妃?”這還真要柳夢婷本人才知道。


    玖若頓了頓,繼續說,“她讓人在外麵鬧,也是想外人懷疑王妃娘娘的婦德。畢竟親王府內經常需要處理屍體……引人懷疑,增加一下輿論,對她沒有壞處。”


    何大夫不得不承認,這還真的有理有據。


    “可惜柳夢婷不知道王妃已經不認得她的奶娘。”


    “啊……”何大夫低吼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麽,然後沉了口氣,“身世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訴王妃。”


    “如果說了,可以讓她跟王爺更好,我當然會說……”


    “你!”何大夫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


    “等等,我沒說完。可是這明顯是不會更好的,所以我才不說。”


    何大夫鬆了口氣。


    容玉雁的那個娘家,有與沒有,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區別。曾經用孩子們的性命換來的青睞,他們也是蒙在鼓裏,就不提這個了。


    後來呢?為了高官厚祿,讓容玉雁嫁給一個“將死”的皇家人,顯然是“賣女兒”的行徑了。


    “王爺是不是很久之前就知道?”這麽一推理,蕭子騫經常發瘋要處理人的事也就解釋得過去了。


    “王爺是誰……”


    “王爺,或者容家小兒子?”玖若老老實實地回答。


    “咳!老身並非問你。”何大夫氣結。


    “哦,那是感歎啊,您老繼續。”


    “……皇太後察覺王爺聰慧,畢竟不是親子,將來也難保他自己查不出來,所以才想到用身體條件製衡他的法子。”


    “這老妖婆的算盤打得真響。”偷了人家的孩子,改變了人家的一生,還要想方設法控製人家。


    “咳咳咳!”何大夫清嗓子。


    “哦嗬嗬,我都忘了你是她的人。”玖若不好意思地笑笑,何大夫不直接吼放肆已經很給麵子了。


    “王爺私下跟刑部有交情,並非一天兩天的事,皇太後培植了他多年,他明裏也有自己的親信,他原本可以……”何大夫別過臉,似乎為蕭子騫的隱忍有所不忿。


    敢情蕭子騫還是位大偵探啊。


    何大夫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養貓養狗也有情了。又因為容玉雁的緣故,跟了他這些年。正主已故,他也許早已經早改了風向。


    可是,何大夫明明會解毒,明明可以和王爺同流合汙……哎不對,同舟共濟,私下把毒解了,王爺閑著沒事的時候暈著玩就是了。相信也不是沒有假裝過。


    至於皇後的查崗製度,相信何大夫醫術這麽高明,也不是沒有辦法糊弄過去吧。


    “你估計也不想他全好。”玖若下了個結論。


    何大夫一怔。話雖如此,但意思要去不是這個。


    “你會因為王妃是天家血脈而珍惜她,也能因為蕭子騫不是天家的血脈而不願意他繼位吧。”身為皇太後的人,多少有些奴性。


    何大夫擱在滿是灰塵的桌麵上的手抖了抖:“現今太子賢明,無此必要。”


    “我明白了,當你肯定了就是。”他會為蕭子騫好,若一旦蕭子騫要謀朝,何大夫會隨時把他毒了。


    “……”


    “然後呢?王爺和王妃的八字相合不是你們整出來的吧。”這種事要做手腳,比換孩子要容易得多。


    “非也,先生算的。”何大夫否認。


    說著說著,何大夫又說起另一件事。


    蕭子騫查到了容玉雁的身份之後,私下派過人去了解她,侍衛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對這個姑娘產生了好感。


    容玉雁的不羈,正是蕭子騫所喜歡的。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全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著實無趣。


    蕭子騫沒想到,容玉雁會有機會嫁給他。


    玖若心想,要是皇太後能聽到那個算命先生說他倆天作之合的話,棺材板都想掀了跳起來。


    在皇太後的認知裏,這倆可是同胞親兄妹。


    然而,她的兒子和兒媳婦卻真的做了這個媒,可以說是造化弄人嗎?


    蕭子騫雖然欣賞容玉雁,卻不願意她嫁給自己。他那段時間都病得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了,他不願意他喜歡的女子跳進他這個火坑裏。


    所以計劃著拿隻雞和她拜堂。她怒了轉身走人最好,有礙外界壓力不走也可以。


    以後一紙休書,或者幹脆讓容玉雁寫一紙休書,也有理由讓她隨時離開。因為他們沒有正式拜堂。


    結果遭到這輩子的容玉雁竭力反對。


    蕭子騫心疼了,才自己硬撐著去拜的堂。


    掀起紅蓋頭,兩人第一眼真正的對視,蕭子騫從此淪陷。之前建立起來的那鋼鐵般的心理防線,瞬間全部崩塌。


    玖若聽到這裏,想起容玉雁說她上輩子就是和雞拜的堂,那也對上了。


    原來容玉雁一直誤會著蕭子騫,蕭子騫不是為了侮辱她,而是因為喜歡她。漠視她,在她麵前上演寵柳夢婷的大戲,都是因為想容玉雁自己心冷離開。


    有些話,蕭子騫連對她說,也於心不忍。


    不同的是,容玉雁是活過一次的人了……


    不同時空的同一個時間點,兩人都是一眼千年。緣分的事,真有這麽其妙?


    容玉雁卻一直記著上輩子的事,一直在折騰蕭子騫。


    玖若無比感歎。


    果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折騰折騰他。


    玖若離開這個破房時,向何大夫保證,她一定會對王妃保守身世的秘密,並且讓王妃接受王爺。


    本來,這也是她的正式任務。


    一直活在各種餘地裏的何大夫,對玖若的話將信將疑。


    玖若帶著略微複雜的心情去找了容玉雁。


    蕭子騫竟然不在,一問,才知道又被宮裏喊去議事了。還好皇後被禁足了,容玉雁也在“小月子”中,沒人拖她去聊天。


    蕭子騫可以少些顧忌吧。


    玖若感歎,對於天家來說,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嗎?親情真的可以淡薄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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