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雙雙把他們一家送到這裏來,意思再明顯不過,唐玖芬不要他們了。其實他們也能理解,誰要自家的孩子那麽小。


    現在不堪用,將來要是跟著小姐出嫁,到了夫家,自家孩子大了,也不能當個嬤嬤什麽的,孩子年齡也不合適陪新生兒玩。所以帶上他們絕對是虧本的。


    為了不讓玖若盯上,能混口飯吃,他們帶著兒女站到了最後麵。哪知這麽多人,二小姐偏偏就朝著他們來了。


    玖若根本需要不了那麽多人,對於她來說,這些人有還是沒有都沒區別,反正又不用她發工資。她根本沒有留意到那夫婦倆。


    現在閑著沒事,哄一下那幾個孩子打發時間,也是不錯。


    在場的所有人各懷心思,除了這個二小姐真的和傳聞中不一樣之外,他們還想著能在這個狹窄的小院子裏,分到什麽差事,能不能吃得上一口飯?


    葉兒去請珍嬤嬤,珍嬤嬤也沒有扭捏作態。


    她知道這是玖若給她求得的機會,所以特別的珍惜。


    葉兒不認識珍嬤嬤,但知道浣洗房裏有個長得特別醜的嬤嬤,沒想到就是這個。小姐要她做什麽呢?


    葉兒把珍嬤嬤帶回了院子。


    玖若聽到響動,馬上出去迎接:“珍嬤嬤,我害怕請不到您出來呢。”


    看玖若的態度,在場的所有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珍嬤嬤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但要他們等她,還要小姐親自迎她。


    玖若讓珍嬤嬤站在她身邊:“大家既然進了我的院子,就是我二小姐的人了。先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珍嬤嬤,我最敬佩的人。”


    珍嬤嬤深深地看了玖若一眼,眼睛有些濡濕。姑娘的這個女兒,總算長大了,也沒白養。


    “我先說一下,我的院子裏,大丫鬟就葉兒一個,其餘的,你們就不要多想了。二等丫鬟兩個,協助葉兒做事。葉兒,你待會挑兩個出來,剩下的,先從掃灑丫頭做起。”


    玖若聲音清脆,有著十多歲年紀該有的天真,但又似乎含有一絲毋庸置疑的威懾力。


    “珍嬤嬤負責院子裏所有的內務,另外由珍嬤嬤安排一名嬤嬤隨時負責重要的事情。”


    玖若說著轉向珍嬤嬤:“你記得娘在外頭是不是有幾家鋪子?”


    “是的。”珍嬤嬤點頭。


    “那兩家子的人,先安排他們管著鋪子,這事就交給你安排了。”


    “好的。”


    玖若三言兩語就把所有人給安排妥當,自己回屋睡覺去。


    葉兒裝作大丫鬟的樣子,挑了兩個長得相對沒那麽好看的跟著她安排事情。


    珍嬤嬤一眼看中了那一大家子的那個女人,讓她做主事嬤嬤,讓她的男人帶著孩子去邊城的那個鋪子裏生活。


    那大家子千恩萬謝,瞬間背叛了劉雙雙。


    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機會當上主事嬤嬤。她的年紀還不大,之前和男人說好了,再等幾年,等小姐出嫁之後再生孩子,看看能不能混個奶媽的崗位,哪裏知道孩子一個接一個,根本無法控製。


    安排好了那群人,玖若總算可以悠閑一陣子。有了珍嬤嬤,院子裏的事情也不歸她管。


    哪知道一悠閑就好幾天過去了,那死鬼暗夜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現在院子裏的人多了,玖若不敢隨便亂喊他。


    玖若讓葉兒去找了把梯子,自個爬到房頂上去。


    你不出來是吧,那我就住在房頂了。


    “小姐,小姐,你小心些。”葉兒在下麵扶著梯子,嚇得瑟瑟發抖。如果她知道玖若是拿梯子這麽用的,她絕對不會借來。


    珍嬤嬤聽到響動走了出來,看到玖若已經爬到房頂上,嚇了一大跳。


    前些日子才覺得玖若懂事多了,怎麽一不小心又開始出現哪些莫名其妙的行為了?


    “二小姐,你快下來,這樣成何體統?”珍嬤嬤仰著頭叫。


    “我等人。”玖若還是給珍嬤嬤麵子的,低頭應了她一句。


    “我的小姐啊,哪有人跑到房頂上等人的?”珍嬤嬤顯然不相信。


    葉兒想起那天玖若和那個高人也是從房頂上下來的,於是湊到珍嬤嬤耳邊告訴了她。


    珍嬤嬤一窒。她還不知道有這麽個人的存在:“二小姐,你先下來,要找人讓其他人幫忙找。”


    “他要是不想出來,你們誰都找不著他。”玖若在房頂坐了下來,“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不用管我。”


    葉兒和珍嬤嬤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葉兒習慣了玖若的操作:“嬤嬤,我們先把小姐的嫁衣做出來吧。”


    珍嬤嬤歎了口氣,看著房頂搖搖頭,放棄了要把玖若拉下來的打算。


    登高望遠,玖若竟然看到唐玖芬鬼鬼祟祟地在那邊的院門和一個男的在聊天。


    因為距離有些遠,玖若沒看清那個男的樣子,但一看給人的感覺就不是什麽好人。


    要不是這個時代沒有手機,玖若早把看到的事情給拍下來。


    唐玖芬和那個男人接觸了一陣,那人就走了。唐玖芬也穿行在樹木叢中,不見了身影。


    玖若沒告訴別人她的這個發現,而是一心一意在房頂等著暗夜。


    天已經黑了,無論底下的人怎麽叫,玖若還是不下來。


    在遠處看了玖若很久的暗夜,終究還是敗給了她,一個飛身,出現在她的身旁。


    玖若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跟他說話。


    暗夜知道玖若是真的生氣了:“沒有我,你院子裏的事情也能井然有序,這不好嗎?”


    “天下間有這樣的男人?明明就是喜歡我,還等了我那麽久,卻在關鍵時候轉身走人。”


    “你又說這事。”


    “我不說這事等你做什麽?鬥地主嗎?”


    暗夜:……


    “你都看到了,唐家的人,沒一個安好心。是,要是沒有你,我嫁到徐家的確是個很好的出路。可問題是,你在啊。”玖若雙手抱膝,把頭埋在膝蓋之間。


    一句“你在啊”已經擊得暗夜的心七零八落,可他還是不能輕易妥協:“到了徐家會好。”


    “會好?還不是一輩子把姻親關係的紐帶係得更緊,方便兩家人辦事?外祖母身體不好,讓我去看,我會看,但拿我去衝喜,是真的辦不到。”


    暗夜忽略玖若的話:“徐逸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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