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了。”趙元初連忙解釋:“聖女贈寶之恩,趙某永不敢忘。要不是多虧了這軟甲,恐怕趙某現在已經不能站著和聖女說話了。”他這麽一說,就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對白海棠的感激就又加深了幾分。


    “看你這意思,似乎想要報答本聖女?”白海棠再也忍不住那一絲笑意,幹脆就不掩飾了。


    “知恩圖報乃做人之本。聖女有什麽用得著趙某的地方,請盡管開口,隻要辦得到的,決不推辭。”趙元初說得斬釘截鐵。


    見他這樣,白海棠不禁心想:“不如趁此機會讓他留下來,與我長相廝守?可是,萬一他不願意呢?這樣一來,豈不是變了味?要是他誌不在此,就算礙於承諾留下來,那個他,還是我想要的嗎?”想來想去,一時猶豫不決。


    正躊躇間,眼神無意中掃過趙元初白婉蝶二人。趙元初是一臉堅定,而白婉蝶,小家夥似乎不停地對自己使眼色。


    白海棠心頭一暖,她當然明白白婉蝶的意思,小家夥對自己倒也忠誠。隻是瞬間由此想到自己肩負的責任,一絲沉重壓上心頭,風花雪月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宋姨她們不會一直留在這裏。以後還得我自己獨挑大梁。白海棠啊白海棠,你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兒女私情?”她自怨自艾著,臉色變幻不定。


    趙元初見她這樣,不由急問:“白姑娘可是有為難的事情?”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白海棠心說:“廢話,當然有了。要是你肯留下來幫本聖女,以你這身本事,本聖女不知道要輕鬆多少……”心頭一道亮光閃過,有了計較。


    “趙少俠,你也知道,本教經此大劫,可用之人寥寥無幾。眼下還有宋姨她們幫我,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到時候本聖女一人獨木難支。所以……”


    趙元初心頭一跳:“她難道是想叫我留下來幫她?那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可是自己已經答應了小幽,但是贈寶之恩也不能不報……”一時陷入兩難。


    白婉蝶心說:“聖女總算想清楚了,肯為自己考慮一下了。”


    二人都以為自己猜到白海棠想要說什麽,卻不料聽到她說:“所以本聖女想請你,收這女孩為徒,傳授她武學。以後學藝有成,也可助本聖女一臂之力。”


    小女孩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聖女不要我了。”小嘴一扁大哭起來:“聖女,請不要拋棄屬下。雖然屬下很多時候做得不好,但是屬下保證,以後一定會改,絕不會辜負聖女的期望……”


    趙元初心頭一鬆,又隱隱有些微微失望。收這小女孩為徒,雖然他略有糾結,但總比把他留在這巫神教要好得多。既然人家提出了這個要求,他也就慨然應道:“趙某一定盡心竭力,不負白姑娘所托。”


    看著白婉蝶哭哭啼啼,白海棠心裏暗暗好笑。她沉著臉大喝一聲:“帶刀侍衛白婉蝶聽令!”


    本來還在擦眼淚的小女孩聽到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大聲應道:“屬下在!”


    “本聖女令你追隨趙少俠學藝,未功成不得回來。”白海棠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屬下遵令!”白婉蝶大聲回答,還時不時抽泣一下。


    “別哭了,本聖女並不是不要你,跟隨趙少俠學藝也是一件重要任務。這樣吧,本聖女提前提拔你暫代神教法王,等你學藝歸來就升你做正法王。你意下如何?”白海棠愜意地抿了一口茶。


    “真的嗎?”小女孩這下連抽泣都停住了。


    “當然是真的。本聖女說過的話,什麽時候不算數了?隻是假如你這十年不好好努力,到時候回來本事還是稀鬆平常,不僅正法王你做不了,這代法王本聖女也要撤掉你的,你還得老老實實做回帶刀侍衛去。”


    “那……做到正法王就可以為爺爺報仇了嗎?”


    白海棠放到嘴邊的茶杯停住,想了想,說:“等你做到正法王,再加一把勁,就可以試著當一當左右神使。等你做到神使了,一身本事也就差不多可以給你爺爺報仇了。到時候你的事就是教裏的事,本聖女一定大力支持你。”


    “好!屬下答應了。”小女孩拿手擦了擦眼淚,看了看趙元初:“隻是,屬下要拜趙少俠為師嗎?”


    “拜師?”趙元初楞了一下。他一身本事,大部分都是忘塵師太教的。當日他曾經發下誓言,很多武學他都不能傳授他人。混元無極功他自己都沒修煉大成,怎麽敢教別人。所以真要拜師的話,他是受之有愧的。


    白海棠用手指敲了敲桌麵,說:“當然了!不拜師,誰樂意教你啊!”


    小女孩很聽話地到了趙元初身前,跪地連磕了三個頭:“白婉蝶見過師父。”這拜師的過程她以前也看過,熟悉得很,眼下雖然沒有香燭那些,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誰叫我隻是一個小孩呢?小孩哪裏知道那麽多。”她悄悄心想。


    趙元初:“……”發了一下呆,他趕緊把白婉蝶扶了起來。哪怕不認他做師父,他不是也得照樣教人家。


    白海棠看著這倆人,越看心情越舒暢。她剛才本是臨時急智,讓白婉蝶跟隨趙元初學武。這會回頭仔細一想,更加覺得自己這一步棋下得精妙無比。打開始她是不放心趙元初與申慕薇二人同去,就有意無意提到了陸瑤衣。哪知那陸瑤衣似乎早就看上了這位趙少俠,自己這一著簡直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好在自己剛才,終於出了一妙招,一舉扳回之前的頹勢,可謂一舉三得。既培育了忠於自己的人才,又在趙元初身邊安插了這麽一位小耳目,關鍵陸瑤衣還不能把白婉蝶怎麽地,以後這位徒兒在自己這裏,有點什麽事還怕他不過來?她一邊又美滋滋呷了一口茶,一邊想著:“嗯,得抽個空叮囑一下婉蝶,叫她看著點那兩位……”


    趙元初做夢都猜不到她心裏頭想的是什麽。他現在想的是自己能教這小女孩什麽?


    “也就隻能先教她天池劍法了,隻是不知道她內力修為如何。”想到這裏,趙元初就問白海棠:“你都教了她哪些內功?練得怎樣了?”


    白海棠放茶杯的手停了一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前兩天才剛教她八品內功。本來不想把她牽扯進來的,但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一時無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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