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的看著這兩個燈籠,沈珍珠提起灌鉛的雙腿怎麽也站不起來。


    白雪趕緊上前扶她下來。她無法相信,剛剛獲得親情的溫暖,不管是誰去世,她都舍不得。她恨老天為什麽這個殘忍,這麽早就要奪走她親人的生命,心裏一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沈珍珠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哭,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雲子軒急忙上前扶著她,走進了院子,靈堂設在下屬的廂房之內,沈文康帶領眾姐弟跪在下首,沈珍珠看了一眼棺木前的名諱,就暈倒了。


    沈卓看到沈珍珠暈倒,趕緊吩咐雲子軒把沈珍珠抱回後堂小院躺下,過了好久沈珍珠才悠悠醒來,剛剛有了一個愛自己的母親,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母愛她就離開了,沈珍珠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哭了好一會,她才慢慢平靜下來。


    沈珍珠看了一眼窗前的眾人,緩緩的說:“母親是什麽病怎麽走的這麽急。”


    這時沈卓上前說道:“不是病症,是馬車的馬驚了!前幾天你二嬸和你娘一起進城,想著端午節快到了,準備給全家人置辦一些行頭。沒想到回來走到半道,馬不知咋的就驚,怎麽也停不下來,最後還是你娘把你二嬸推了下來,自己卻隨著馬車摔倒了懸崖下邊。”沈珍珠這才看了一眼二嬸,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胳膊綁著繃帶。


    “馬驚了,無緣無故的馬怎麽會驚了,咋們家的馬車可從來沒出過什麽事情。”沈珍珠問道。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讓蕭七仔細查看了摔死的那匹馬,沒有發現異常?”沈卓說道。


    “謝謝二叔,我想去靈前拜拜娘親!”沈珍珠起身向前院走來,到了靈前,沈珍珠淚流滿麵不能自已,跪下上了香,燒了紙錢。雲子軒也跟著上前祭拜,雲子軒看著沈珍珠如此傷心,心裏心疼不已。


    雲子軒扶著沈珍珠在旁邊坐了下來,沈珍珠靠在雲子軒的懷裏不停的抽泣,雲子軒摟著雙手不停地拍著沈珍珠的肩膀。


    送葬日期就在第二天上午,沈珍珠非常珍惜這僅有的陪伴娘親時間。由於沈珍珠不在家,沈老太這次全權作主,李氏葬禮都是按全村最高標準來的,村裏人都誇老沈家做人實在。沈珍珠拜見了奶奶,沈老太有些憔悴,二叔二嬸更是忙前忙後。


    夜幕降臨,除了自己一家和親戚在守靈外,幫忙的鄰居也陸續回家了,院子顯得冷冷清清。


    沈珍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總覺得事有蹊蹺,跟蕭七說了一下自己的疑問,蕭七確信自己檢查的很仔細,並未發現可疑。


    沈珍珠想起自己在京城馬場騎馬時發生的驚險一幕,怎麽可能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沈珍珠跟蕭七說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蕭七拍了一下腦袋:“我想起來了,關外有一種藥粉,馬聞了那種氣味之後,會出現發狂症狀,由於粉末能夠隨風飄散,讓人無法查證!”


    “這麽說,我娘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查到幕後真凶。”


    蕭七陪同沈珍珠去現場看了看,那匹馬已經被樹林裏的動物咬的七零八落,沈珍珠用銀針試了試,也無中毒痕跡。仔細觀察了馬蹤毛,也未發現任何可疑粉末。


    沈珍珠還不死心,因為趕車的師傅也摔死了,隻能找到了二嬸,問了問從縣城回來一路上是否遇到過可疑之人。


    二嬸想了半天,搖搖頭說沒有。沈珍珠沉住氣也不著急,給二嬸倒了一杯茶,緩緩說道:“你把從縣城出來一路上所見所聞說一說。”


    二嬸想了想,就把從縣城買完布料出來,一五一十跟沈珍珠說了一遍,特別是最後二嬸說:”你娘在車上還給我說,剛才在店鋪裏看到的紅綢特別適合作嫁衣,如果你和小玉穿上,一定很好看。”


    沈珍珠聽了低頭不語,聽二嬸的敘述,並未發現可疑之處,難道自己想多了。既然如此,就讓娘親明天入土為安。過了好一會才說:“謝謝二嬸,看來親娘很希望我成親。”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雲子軒,終於下定了決心,去前院為母親守靈去了。


    雲子軒寸步不離跟著沈珍珠,從早上到夜半沈珍珠立米未進,雲子軒實在不忍心她這麽折磨自己,去廚房盛了一碗白米粥,硬逼著沈珍珠吃下。看到雲子軒一勺一勺喂自己認真的樣子,沈珍珠落淚了,雲子軒又拿出手帕細心地擦去淚痕。沈珍珠想,既然成親是娘親最後的遺願,上天也幫自己選定了那個人,那就嫁吧,就當為了娘親。


    沈珍珠守了一夜,第二天頂著紅腫的雙眼送娘親出殯。沈珍珠脫著虛浮的身子,走在沈小玉的身後,雲子軒害怕她體力不支,跟在身旁。


    蕭七看到雲子軒對沈珍珠如此親密,心裏很不爽,總覺得沈珍珠回來後有些怪怪的。當問起自家少爺的時侯,白雪和紅羽都吱吱唔唔的,沈珍珠情緒低落,家裏出了這樣的大事,更不敢問了。


    等到墳頭壟好,她們上前燒了紙錢,回到家裏已經半下午了。


    舅舅一家因為還有事要忙,就告辭了,其他的一些親戚鄰居幫忙收拾完也都回去了,現在正是農忙季節,大家放下夥計來幫忙已經很給麵子了。


    沈家大院離刻冷冷清清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看到沈珍珠失魂落魄的樣子,都勸珍珠想開些,不要傷了身子。沈珍珠知道家人的好意,勉強吃了幾口飯菜。


    看到天色已晚,沈文康早早吃了晚飯準備去墳上為母親守夜,嫂子杜鵑有了身孕。沈珍珠讓杜鵑在家休息,堅持要陪著大哥去給母親守夜,雲子軒上前:“珍珠,我陪你去,皇後娘娘既然賜婚,我就是你未來的丈夫,你娘親算起來也是我的嶽母,我去守夜也是應該的。”


    “好!”沈珍珠沒有拒絕雲子軒的提議。然後緩緩拿出了皇後娘娘的賜婚懿旨和皇帝陛下為父平反的聖旨,沈卓為眾人念了一遍。


    沈老頭顫抖著說:“蒼天有眼啊,老大,你終於可以平反昭雪了!”


    “隻可惜娘親沒有等到這一天!”沈珍珠遺憾不已。


    沈卓看到懿旨後,雖然為蕭睿覺得遺憾,看到雲子軒對沈珍珠溫柔體貼,心裏也算滿意。沈老太和二嬸沒有想太多,沈珍珠有了歸宿,李氏泉下有知也可放心了。


    蕭七看到皇後娘娘的懿旨,心裏涼了一半,立刻跌入冰窟,他不相信,以自家少爺的聰明才智,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不相信自家少爺就這樣放棄了,可事實在這裏擺著。看現在的樣子沈珍珠是同意嫁給雲子軒了,自己該怎麽幫助自己的少爺呢?


    看到雲子軒與沈珍珠、沈文康並肩向院外走去,蕭七漫無目的在後院走著。沈小月看到蕭七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也苦澀不已,如果小妹嫁給了雲子軒,估計蕭七就該回到蕭睿身邊了,自己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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