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曹飛驚疑的望著宋千。


    宋千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師兄的未婚妻就是掌門的女兒,燕可召。”


    “什麽!”曹飛大驚,極悔道:“哎呀,怎麽不早說,我的小上使大人啊。”


    宋千也懊惱道:“我哪知道師兄會對一個妓女把持不住。”見到曹飛一副責怪的表情,便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事情都這樣了,得想個法子才行,不然,以燕可召的性子,不僅會殺了燕月峰,還會滅了飛虎幫。”


    曹飛哎呀了一陣,忽然想起了什麽,忙道:“不對啊,這事與飛虎幫何幹。”


    宋千瞪大了眼睛望著曹飛,好像看白癡一樣的道:“怎麽與飛虎幫不相幹,飛虎幫的幫主是不是你?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是是是,是我出的。”曹飛一愣,又改口道:“不對,怎麽是我出的,明明是小上使大人您出的啊。”


    “曹飛,你什麽意思。當初為了幫主之位,一個勁的求老子出主意,哦~!現在出了這檔子破事,你就把屎盆子往老子頭上扣?你倒是提醒了老子。嘿,你死了,不就沒老子什麽麻煩了!?”


    曹飛嚇的連退三步,語無倫次道:“沒有,沒有,小上使大人息怒,息怒。小的不是那個意思。”若不是宋千擋著門口,他早就跑了。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快想辦法!”宋千一揮手,沉著臉喝道。


    曹飛知道,殺人滅口確實是一個辦法,若是自己不能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那自己就隻能被滅口了。但心亂如麻下,除了冷汗淋漓,哪想得出什麽好辦法。


    房間靜悄悄的,氣氛凝重之極。


    宋千皺眉沉思,曹飛則魂不守舍,時不時的偷看宋千。


    半響後,宋千歎了一口氣。


    曹飛臉色一變,又退了一步。


    “師父常說我做事缺少決伐,我現在信了。若殺了你,確實可以除去後顧之憂,但良心上又怎麽過得去。畢竟,我也算害了你。”宋千再一次歎道。


    曹飛吐了一口氣,雖不知宋千說的是真是假,但他明顯感到宋千身上的煞氣少了許多,隻要不再激怒眼前這位小爺,當下的性命是可以保住的。所以,連忙討好道:“沒有,沒有。這件事,與小上使大人沒有任何關係,是小的糊塗才連累的大人。”


    宋千無奈笑道:“我左思右想,隻有一個辦法能保住你的性命。”


    曹飛臉色一正,忙洗耳恭聽。


    “就是你從此隱姓埋名。”


    曹飛臉色一變,沉默不語,半響後才口中喃喃出“隱姓埋名”幾個字來。


    宋千又附加了一句:“妻兒就不要帶了。”


    曹飛一驚,急道:“那怎麽行!”


    宋千譏笑道:“我就問你,你的妻兒是會隱身呢?還是會縮小術被你裝在兜裏?一大票子人跑路,你覺得可能嗎?”


    “可……”


    宋千打斷道:“你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留下妻兒,說明你問心無愧。這才是保住他們性命的一線生機。不明白嗎?”


    曹飛默然了一會,歎氣點頭道:“大人說的是。”


    宋千繼續道:“我若想從這件事中脫了幹係,也必須力保你的清白與你家人的性命。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不能隻顧自己,否則,船就要翻。”


    曹飛終於明白了,宋千不殺他,並不是什麽出於良心,而是為了他宋千自己。心裏怒罵一聲“燕月生,你他娘的害苦老子了。”便裝作感激涕零的跪下道:“小的全聽大人的。”說著,又重重磕頭,口中還反複念叨著:“求求大人一定救救小的妻兒。”


    接下來,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對了下口風,便各自準備去了。


    當天下午,曹飛就在幫中宣布自己急著去烏州辦事,少則半年,多則不定。又提拔了一位代幫主,便匆匆的離開了。當然,他還按宋千的吩咐,前往了臨城一趟,偷偷的傳了一個消息。


    一日無事,又一日無事,到了第三日清晨,宋千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宋千連忙開門,終於見到了精氣大損的燕月峰。


    燕月峰一臉陰沉,也不等宋千開口,就強問道:“曹飛呢?”


    宋千如實相告。


    燕月峰眼中暗芒閃了幾下,沉聲道:“去臨城。”見宋千要發問,低喝道:“不要多問!”


    城門沒開,兩人不能騎馬。出了城,燕月峰也不顧形象,搶了過商的兩匹馬,直奔臨城的方向。


    一路上,燕月峰心事沉沉,始終不發一言。


    到了一片荒涼的土坡,燕月峰忽然勒馬,神色閃爍道:“額~,師弟,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宋千笑著上前道:“師兄請吩咐。”


    “師弟可知飛虎幫的案子牽扯到了溪雲門?”


    宋千點頭道:“我知道,曹飛說過的。對了,查到了什麽沒有?”


    燕月峰猶豫了一下道:“既然師弟知道,那我就不細說了。總之溪雲門的妖女太狡猾,我與她周旋了兩日才查到點眉目。”


    “師兄有抓到她嗎?”


    燕月峰搖頭道:“很可惜,動手的時候,不得已殺了她。”


    “那實在太可惜了,要不然,又是大功一件啊。”宋千露出不甘心的神色道。


    燕月峰嗬嗬一笑:“的確是一件大功,但並不可惜。妖女雖然死了,但我從她身上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我本想與你可召師姐在臨城會麵後再去挖掘這條線索,但我仔細想了想,若真是這樣,這條線索就會丟失,那才是真的可惜。現在,你去替我繼續調查。嗬嗬,若真的查出了什麽重要東西,這份大功一定是你的。說不定,師父一高興之下,還會收你為親傳弟子呢。”整段話一氣嗬成,特別說到最後幾句,更是拍了拍宋千的肩膀,仿佛在說:“師弟,你的前途無量啊。”


    宋千心中冷笑,如此拙劣的蠱惑,恐怕燕月峰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吧。表麵上,仍舊一副傻愣模樣道:“師兄,你也知道,我這人江湖經驗不足,就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燕月峰哈哈道:“師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悟性高,這點事難不住你的。莫非~,你是怕我搶你的功勞,坐享其成?”


    宋千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燕月峰大喜,因心係要事,也沒細說,就與宋千分開。次日中午,便趕到了臨城的雲來客棧。


    客棧被包了場,門口站著兩名黃衣男子,腰間配著長劍,隻看其雙目的神光,就知是武林高手。兩人見到燕月峰到來,施禮問好。


    在得知了燕可召就在裏麵時,燕月峰便匆匆進了去。


    廳中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玉霄派的女弟子守著樓梯口,正麵色陰冷的望著燕月峰。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兩名弟子進到大廳,關了大門,持劍而守。


    燕月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一邊思緒飛轉,一邊假笑著上前道:“敏師妹,師兄有重要事情要告與可召,麻煩師妹通融一下了。”


    女子將手中劍往燕月峰胸前一架,冷笑一聲道:“哼,不必了,師姐馬上下來,你就在這裏等著。”


    沒一會,二樓房間大門打開,從裏麵出來一女子,丹鳳眼,英姿煞爽,眉宇間透著一股冰寒,她就是燕明堂的唯一親生女兒燕可召。


    燕月峰立時投以最急切的眼神。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燕可召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


    此女生的珠圓玉潤,柔美動人,是燕明堂的養女,燕可京,隻比燕可召大一歲。


    讓燕月峰十分詫異的是,燕可召與燕可京根本不合,為何會從一個房間出來?


    燕可召見到燕月峰,美目微眯了一下,眼角處閃出一絲陰冷。燕可京則微微含笑,用餘光俯視著。


    “師妹,大事不好了,燕月生竟然是溪雲門的狗賊。”燕月峰感到氣氛越來越不對,立馬拋出“駭人”之話。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發現的?”燕可召高高在上,淡淡問道。


    此次此刻,燕月峰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小汗珠。


    他強壓住胸中的亂麻,故作鎮定道:“是這樣的。在調查飛虎幫一案時,我發現曹飛鬼鬼祟祟,似有隱瞞。本來我想著,多半是他在爭奪幫主一事上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也就沒在意。”


    “但這家夥竟然膽大包天,要謀害於我。我當時就想,曹飛不過一個小角色,有何能耐敢如此狂妄,定是有更大秘密在後麵。於是,我不動聲色的暗中調查,果然被我發現了,這家夥竟被溪雲門收買。”


    “收買之人就是柳焉閣的秦若纖。”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佯作要為妖女畫像。可是妖女實在太狡猾,在試探的過程中,妖女發現了我的目的,便大打出手。”


    “就在我重傷妖女將要將之拿下時,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燕月生竟然出手救走了妖女。”


    “師妹,我可以斷定,燕月生就是溪雲門的人。”


    燕月峰一口氣說完,暗吐了一口氣,又道:“隻可惜,讓燕月生、曹飛跑了。”


    “啪~啪~”樓上燕可京拍手笑道:“精彩,真是精彩啊。”說著,便轉向燕可召,掩口笑道:“妹妹,你千挑萬選的月峰師兄,嗬嗬,還真是不錯呢。”


    燕可召臉色鐵青,重重的一拍欄杆,不屑道:“你不用在這裏含沙射影。”接著,手腕一抖,將一隻淡綠色的玉墜拋向燕月峰道:“你可認得此物?”


    燕月峰接過一看,連忙摸了摸胸口,臉色頓時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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