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男人撲來,白九姝下意識躲,腦子不小心撞到後邊的床欄,“砰”的一聲響。


    宗玹昱一下停住,臉色大變,忙抱住白九姝,焦急,“沒事吧?”


    白九姝下意識閉上眼睛,頭疼得厲害,腦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一些記憶的片段一股腦的湧來……


    有現代的,有古代的,都是忽然閃過,記憶之雜亂,不僅僅是一個朝代。


    “唔……”白九姝頭痛,依靠著宗玹昱,手緊緊抓住宗玹昱的衣服。


    “來人!找大夫!秋棠!雲清!”宗玹昱焦急嚷道,“姝兒,很痛嗎?”


    雲清和秋棠匆匆趕來,替白九姝看診,雖然是大夫,卻對白九姝的情況束手無策。


    “王爺,王妃後腦的傷不嚴重,但是不知為何看起來那麽痛。”秋棠說道。


    “桑若!去找國師!”


    “……”


    不多時,伯邕前來。


    白九姝已經疼得虛脫的倒在了床上,腦子脹痛,實在是難受。


    早知道每一次轉世都喝孟婆湯了……


    白九姝下意識這樣想。


    忽然閃現的記憶,讓她想起當初為了鎮壓閻刹,導致漓水鏡碎裂,魂魄分離。


    百世輪回,才換來兩魂五魄得以齊聚,現還差了一魂一魄。


    原來,她的靈魂並不完整,


    她的力量不完整,她的記憶,也總是斷斷續續。


    “國師,你快給她看看。”宗玹昱焦急道。


    伯邕看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神色複雜,“她應該是想起些什麽了,頭疼是正常的,緩過來就好了。”


    恢複記憶?


    宗玹昱愣了下,“她隻是撞了下頭,這都能恢複記憶?”


    “她跟普通的失憶不同,時機到了,需要一個小契機。”


    時機到了……


    宗玹昱若有所思,現在是什麽時機?要發生些什麽嗎?


    白九姝頭疼了許久,然後漸漸恢複平靜,多出來的記憶太雜亂,以至於腦子昏昏沉沉的。


    這一世發生的種種,包括重生之前的事情,她都想起來了。


    除此之外,還多了一些穿越之前那一世的記憶,甚至還有更久遠的,不完整,隻是斷斷續續的。


    有一點她清楚的知道,她的靈魂並不完整,還差一魂一魄。


    “姝兒,有沒有好一點?”宗玹昱輕聲詢問。


    白九姝看向他,男人眼底都是擔憂,“好多了,記憶也恢複了。”


    “嗯。”宗玹昱眸中染上笑意,大掌緊緊握著白九姝的手,“想起來就好。”


    白九姝沒什麽精氣神,很疲憊,“我有些累呢。”


    “那你快休息。”


    “……”


    白九姝閉眼休息,腦子裏一團亂,她怎麽會經曆那麽多?腦子裏的記憶就跟大雜燴似的,一鍋亂燉,亂糟糟的。


    而且,她的每一世,生命中都會出現一個男人,她深愛的,但是記不清模樣。


    雖然說,輪回就是新生,往事如雲煙,但是記得過往,她心裏忍不住會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有些愧對宗玹昱。


    她雖然喜歡調戲男人,但是真正愛的隻有宗玹昱。


    鏡雪穀一行,哪怕是幻境,看到宗玹昱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都會醋意橫生。


    這讓她很清楚的明白,愛是自私的,愛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也懂,為何宗玹昱會經常吃醋,她自己也會吃醋,她該提醒自己,與他人保持距離,安心守著一個。


    本就應該這樣。


    在這種時候,她卻多了很多記憶,縱然模糊,卻有一個很明顯的事實,她情史豐富,輪回百世,每一世,都有一個男人。


    她不是個會計較過去的人,可心裏不受控製的,很不舒服。


    她的過去太多了。


    無論是人,是妖,都有輪回,宗玹昱是否也有很多世輪回?每一世是否也……


    忽然明了,為何輪回的時候要喝孟婆湯,不徹底忘記,就不能獲得新生,過去總會成為牽絆。


    記憶太多,心裏承載的太多,難以輕鬆。


    人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能夠遺忘。


    百世輪回,幾千年的記憶,她這一世才二十一歲,心卻已幾千歲了……


    感到滄桑和疲憊。


    辛虧她隻是想起了一點,若是全都想起,得多心累啊。


    白九姝想著,迷迷糊糊間睡著了,半夜醒來,身邊多了宗玹昱,男人攬著她,睡得安詳。


    注視他良久,白九姝心情複雜,沒來由覺得愧疚,就好像背叛了他一樣,配不上他對她的一片癡心。


    輕輕一聲歎息,白九姝往宗玹昱懷裏縮了縮,輕喚,“寶……”


    “嗯?怎麽了?”


    白九姝抬頭,就見男人正看著她,黑夜裏,他的眸子明亮而深邃。


    見她不說話,宗玹昱又問,“怎麽了?”


    “我愛你。”


    白九姝說著,吻上了宗玹昱,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煩悶,為了忘記一切,她吻得很用力。


    宗玹昱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回以更加熱情的吻。


    失去之後,遺忘之後,失而複得之後,是慶幸,更加懂得珍惜。


    深夜裏,是深愛的一對愛人,幸福的吟唱,持續很久。


    翌日,白九姝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身旁的男人為所欲為。


    她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索取。


    宗玹昱一開始還欣喜若狂,時間久了,鐵打的漢子也吃不消,第一次敗給白九姝,沉沉睡去,任由女人如何撩撥都毫無反應。


    白九姝溫柔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睡過去的男人,勾唇笑了笑,她也很疲憊,不過不能睡過去。


    她腦子裏的記憶太亂,需要整理一下,他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她得找個沒有他的地方整理。


    會先睡一覺。


    白九姝注視宗玹昱良久,起身找了紙筆,留了一封信,然後化作一隻狐狸,從窗戶出了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宗家。


    她去了珞家,沒有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找了間客房休息。


    她是安心走了,宗玹昱中午起來拿著信,隻覺得晴天霹靂——


    夫君:


    我去了珞家,我想休息幾天,冷靜幾天。


    勿念~


    冷靜二字,完全戳中了宗玹昱的心,讓他想起了白九姝歸來的時候,睡了他,然後說要冷靜,於是就開始冷落他。


    那個時候還是在家裏,一個屋簷下,現在直接跑到別人家裏冷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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