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身份證沒帶,手機裏還是有足以證明身份的身份證實拍照片的。


    確認該身份信息屬實後,民警又當場掏出手機來找那張通緝令,一對照,臉都黑了。


    “這哪裏像了?一個瓜子臉,一個圓臉,鼻子大小也不一樣,還有眼睛……”


    民警同誌虎著臉“教育”了女店員一通,語氣十分委婉,大意是這種努力找通緝犯並主動舉報的積極性是好的,但要注意精準度,不能誤傷群眾,影響群眾團結,雲雲。


    和五位數獎金擦身而過的女店員十分失望,蔫蔫地縮回了角落,連店長的怒氣都不看在眼裏了。


    通緝犯疑雲一解除,司甜就趁熱打鐵出擊。


    “警察同誌,他們硬說我的戒指是贓物,我想請問下你們,最近可有出過什麽失竊的案子,有涉及到十克拉祖母綠的這種戒指嗎?”


    她從兜裏掏出戒指,用小指勾著,邊說邊在眾人眼前晃了幾下,又收了回去。


    兩個民警撓撓頭,小聲討論了會,然後發現,似乎還真沒印象。起碼,他們敢確定,本市範圍內、以及女店員提及的那個臨城的盜竊案裏都沒有這樣流失在外的贓物。


    於是,他們順理成章地對這間珠寶店加在司甜頭上的另一個罪名產生了質疑。


    尤其是在司甜不慌不忙說出以下的解釋之後——


    “其實,那個戒指是我在古玩街花十塊錢買的,自己回家做舊了下,想著你們這裏是百年老店,據說還有個眼睛特別毒的店長師傅坐鎮,所以想過來挑戰一下,沒想到,嗬嗬……隻可惜,我忘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道理,沒能穿得華麗一點出場,辜負了你們對珠寶主人應有形象的想象和期待,還真是不好意思哦。”


    文店長第一個跳出來質疑她的說辭。


    “不可能!絕對不是假貨!a貨我也見過一些,沒有能以假亂真到這種地步的!”


    梁璿也猶豫著發聲:“其實,我對綠寶石也略有研究。剛剛我也看了兩眼,那水頭成色極好,不可能是十塊錢的地攤貨。不過,我個人的意見做不得準,如果能有專業鑒定機構……”


    兩個民警麵麵相覷,有點鬧不明白這幾個人糾結的點是什麽。


    他們平時調解的糾紛多了去了,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庭糾紛比較多,這種涉及珠寶鑒定專業知識的案例也真不多見,起碼他們倆都沒經驗,也沒那個金剛鑽敢攬這個瓷器活。


    難不成,他們還真要替這幾個人找一家鑒定機構,讓他們去合法撕逼?


    陷入迷茫的民警甲:“咳,小姑娘,你還沒滿18歲吧?你家長在家嗎?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讓他們來一趟?”


    智商在線的民警乙:“小姑娘,你剛剛說你在古玩街買的戒指對吧?具體時間、店鋪地址你可以提供一下嗎?”


    司甜當然不想驚動自家爸媽,一個容易一驚一乍,另一個容易暴跳如雷,讓他們知道了就是麻煩二字的n次方。


    可,說謊就像滾雪球,一個謊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


    她現在頭疼萬分,隻恨自己財迷心竅,沒有用八萬塊賤賣給該死的黑心係統。


    這個人與人之間缺乏信任的商業社會實在是太糟心了!


    “就是上周末,應該是周六吧,具體地方我忘了,大概是古玩街中間的某間店,當時我看到店門口擺了個促銷甩賣的紙箱子,順手淘的……”


    司甜隨口敷衍著,正想板起臉來,跟民警同誌探討下她的法律權益,以氣勢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店門口突然又多了個人。


    是打扮正經、一臉納悶的沈季禹。


    司甜眼睛一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了然地瞥了梁璿一眼,默不作聲。


    老狐狸突然出現絕對不是偶然,他沒在她身上安gps,更不可能再次福爾摩斯上身推測出她在這裏。


    他會來,隻有一個解釋,來找梁璿的。


    梁璿果然露出個驚喜的笑,肢體語言卻十分矜持大方。


    “沈——”


    她往前一步,嘴裏還未喊完全名,沈季禹卻隻對她掛起一抹客氣的笑,點點頭,然後就徑直朝民警走了過去。


    “啊,警察同誌,我就是報警人的家屬。嗯對,我是她叔叔,發生了什麽事來著?哦,是這樣啊,這事我大概有點印象,我前陣子似乎聽她提起過這個小愛好,她當時還向我請教了一些跟綠寶石有關的問題呢~”


    梁璿那句未喊完的招呼被卡在了喉嚨裏,跟魚刺似的,不上不下,別提多難受了。


    什麽鬼?


    沈季禹什麽時候變成那丫頭的叔叔了?


    她不是在做夢吧?


    梁璿眼睜睜看著沈季禹朝那丫頭走過去,故作威嚴地板起臉,一副長輩樣子拍了拍司甜的背,又以命令的口吻讓她將戒指交出來,由他帶去本城最權威的鑒定機構,出具一份有效的鑒定證書,來終結這一場爭論。


    司甜慢吞吞抬眼看他,卻沒把戒指給他,塞在兜裏的手動了動,直接將東西掏出來,放到了文店長麵前。


    “不用去那麽遠,就在這兒讓他再驗一次。喏~”


    文店長一臉狐疑,可垂眸一看,那雙習慣性眯起、魚尾紋極明顯的眼睛突然瞪圓,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似的。


    “怎麽可能?剛剛我看到的分明不是這樣的!你肯定是調包了!真貨還在她身上!”


    圍觀群眾都伸長了脖子看過去,可惜,除了文店長和梁璿二人,沒人能看得出來什麽不對勁,兩個民警自然更是摸不著頭腦。


    司甜暗暗表揚了係統一句,並厚顏無恥地反唇相譏。


    “其實都是燈光造成的錯覺,不信拿到這邊的陽光下再看看,是不是跟之前不一樣?反正,你們不信的話,你可以找人搜我身啊。唔,要不就這位梁小姐吧,我不介意的。不過我想提醒你們,要是最後什麽都沒搜出來,這個送去鑒定的結果也不如你們期望的一樣,我會保留起訴你們幾人侵犯我名譽權、人身自由權等等權利的權利的哦~”


    她一邊說話,還一邊將衛衣、褲子上的所有兜都翻了過來,將兜裏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櫃台上,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


    除了手機、鑰匙、戒指和一枚黑色發圈外,別的什麽都沒有。


    梁璿被她豪爽的作風嚇了一跳,更被那顆十分鍾還光輝奪目、如今卻如蒙塵砂礫的“祖母綠”驚得目瞪口呆。


    “怎麽會看走眼呢?難道真是被小丫頭騙了?”


    文店長氣得臉都漲紅了,一個勁地嘀咕著不可能。


    可,不管他怎麽變幻角度去看,也沒能發現這枚戒指除了寶石本身之外和方才那一枚之間的任何區別。


    兩個民警無言搖頭,直覺這是一場鬧劇,沒準還是珠寶店為了增加曝光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瞧,他們兩人進店這一會,店外已經有吃瓜群眾聚集著指指點點了。再拖下去,估計市裏電視台的記者、各路網編都要風聞而來了。


    他們私心裏更相信那對麵色坦然的“叔侄倆”。


    畢竟,這間什麽百年老店的店員居然能把張三看成李四,那麽,老眼昏花的店長把那什麽戒指看錯也很有可能啊!


    沈季禹不善地瞄了司甜一眼,適時開口。


    “警察同誌,實在是抱歉。都是我這個大侄女太調皮,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看,這事……”


    較老成些、智商在線的民警乙沉吟了下,說:“這樣吧,你們實在爭執不下、不願和解的話,我們可以幫忙聯係下市裏其他鑒定機構或有資質的個人。不過,在具有鑒定資質的第三方到來前,可能需要你們雙方都跟我們回派出所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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