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律師帶著第二版離婚協議書出現時,是經過司爸爸精心提點的。


    他特地選了個司甜不可能在家的時間點,為了就是不讓那個精明的小丫頭壞事。


    司媽媽本不想搭理他,讓他直接聯係自己的律師,可勞律師死活賴在門口不肯走,還大聲嚷嚷起來,惹得左鄰右舍和過路行人都投來異樣眼光。


    無奈之下,臉皮薄的司媽媽隻得放他進了家門,心裏暗暗決定,下次得提前看一眼外頭是誰,要是這家夥就裝沒人在家好了,實在是煩人!


    她冷著臉看了兩眼新的協議書,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勞律師仍是一副精英打扮,端著專業的架子,伸出手指點了點協議書,正準備直入主題,卻下意識抽了抽鼻子。


    唔,好像是這位司太太身上的香味,想不到這女人還有點情調,剛剛托詞上去換衣服,連香水都噴上了。容貌、身材保養得也還算可以,可惜還是比不上秦秘書那種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啊!


    勞律師搖搖頭,甩開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司太太,這兩個店我去走訪調查過了,雖然經營的人登記變更了,可業務範圍跟之前都一模一樣。而且,登記變更之前,你還雇傭了兩位產權人作為員工守店……這樣實在太明顯了,您懂我的意思吧?”


    “不懂。”司媽媽麵無表情地接話,“這兩間鋪子我確實經營過一段時間,但,因為要花費太多精力,我實在懶得管,就轉手給其他人經營了。之前隻是開著打發時間的,賺的錢也不多,前陣子買保險都貼進去了。有什麽問題嗎?”


    勞律師嗬嗬一笑:“司太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離婚案子我接的多了,這種小手段實在是司空見慣。你猜,要是我把那兩位店主的證詞往法庭一送,對您這邊可不大妙啊。”


    司媽媽心中微驚,想起司甜說過的話,又慢慢冷靜下來。


    “哼,這個老家夥真是無可救藥,居然把主意打到女兒頭上來了!幸好甜甜早有打算,否則,她這大半年來的辛苦都要打水漂了!”


    思及此處,司媽媽心腸漸漸變得冷硬起來。


    她挺直脊背,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膝頭上,語氣柔和地說:“勞律師,你這就錯怪我了。我不清楚你是打聽到了什麽不實傳言,但,我在去年大半年的經營期間跟兩位房東關係都不錯,他們沒道理會收了別人的好處反咬我一口。”


    勞律師笑容逐漸僵硬。


    誰說那小丫頭才是主心骨?


    這女人雖然說話溫吞,可看起來也不像是好惹角色啊!


    雖然,他探過那兩位的口風,沒能得到什麽確鑿證據,可他知道,司太太一定是許諾了他們很多好處,他們才會答應幫司太太這個忙。


    或許,他根本不需要出更多的錢,隻要能找到他們的其他把柄,就可以輕鬆搞定這件事了!


    出於某種隱秘的原因,勞律師潛意識裏不想繼續威逼利誘這位司太太。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女人……


    勞律師連忙為自己辯解了兩句,決定先打道回府,展開下一步的調查工作。


    不料,司媽媽又神情不悅地叫住了他。


    “我說勞律師,這件事應該不是你查出來,而是我丈夫告訴你的吧?”


    司媽媽無奈地搖了搖頭,歎著氣說:“我沒什麽文化,就是個普通家庭婦女,每天就隻知道看電視、做家務、照顧家人。可我也知道一句話,叫什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司他這種伎倆用慣了,所以看別人都跟他一樣齷齪,真是好笑!”


    勞律師當然聽懂了司太太的言外之意,無非是指責司先生在公司財務上弄鬼,卻要用同一類的黑點反過來咬她。而且,這個黑點還不一定成立……


    就好比一個賊偷了主人家的錢,偷竊時不慎掉了一根頭發,卻跳著腳指責主人家偷走了他的頭發,而對自己偷錢的行為大言不慚,實在是滑稽得很!


    他猶猶豫豫著走了,離開時,特意回頭看了眼這棟老式小別墅,心中唏噓不已。


    “看來,得動用特別手段,讓專業人士出馬了。我堂堂一個離婚界大律師,時薪多得可以砸死人,可沒功夫天天跟人磨嘴皮子……”


    勞律師忙著去找偵探替自己探路了,江南一帶偵探界中的兩位佼佼者卻在忙著喝小酒。


    這日,荀偵探跟老夥伴吃飯聊天時,得知對方接了個大單子。


    這位姓王的偵探跟荀偵探是多年老友,當年都是退伍軍人出身,還當過一陣的偵察兵,轉業後出來幹了這行,除去一些台麵底下的陰私手段,倒也算是專業匹配了。


    二人的大本營都不在宛城,而是一個在宛城東邊,另一個在宛城西邊。但他們這一行經常要東奔西跑,倒也沒什麽地盤一說。


    王偵探嘴巴不嚴,又愛喝酒,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毛病,故而隻跟信得過的朋友喝酒,荀偵探就是其中之一。


    再者,荀偵探的主攻方向是小三、離婚、爭家產,王偵探則不耐煩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主攻商業情報方向。故而,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於是,二兩小酒下肚,王偵探就說起了宛城的一樁詭異八卦。


    “老荀,前陣子你好像也往宛城跑了好幾次,最近還有去麽,聽說那事沒?什麽,你居然不知道!就是那個什麽樂園鬧鬼的事!”


    王偵探就著花生米和鹽焗雞爪,三言兩語間,便將宛城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鬧鬼事件娓娓道來。


    荀偵探聽得精神百倍,酒也不喝了,雞爪也不啃了,連連追問“然後呢”“到底有沒有鬼”“怎麽回事”……


    王偵探左手抓著根光禿禿的雞骨頭,嘴裏響亮地嘖了一聲。


    “老荀,咱們雖然退役了,可都還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你怎麽能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再說了,做咱們這行的,什麽沒看過,為了點子錢,就是鬼也能殺了煮湯吃,有什麽可怕的!”


    他嘿嘿笑道:“委托我查這事的就是那個樂園的投資老板,人家慧眼如炬,早就猜到這事背後有推手,隻是不知道是誰。我一出馬,前前後後隻花了一星期,就把謠言的來龍去脈、還有嫌疑人的名字放到了委托人案頭。那位徐老板出手大方,見我辦事利落,不僅當天付了尾款,還送了我一隻表。你瞧,不錯吧?”


    荀偵探看了眼那表,撇撇嘴道:“也不是什麽名貴東西,幾千塊你還買不起?”


    “哎,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點心意。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表在他們看來可能是封口費,可在我看來,這就是信任,就是長期合作的基石。你別不信,前兩天,那徐老板又聯係我了。”


    “哦?這回讓你幹什麽?酬勞是幾隻表?”荀偵探往嘴裏扔了粒花生米,翹著腳調侃。


    王偵探撓撓頭,“嘿,這事還得拜托你老荀幫我一把。徐老板讓我查這個姓司的身家背景,包括企業經營方麵,還有私生活方麵,讓我找出他的把柄。你知道的,我這人神經粗,就是直覺比較靈,不然也幹不來這活。私生活方麵,還得你幫幫我~”


    荀偵探嘴裏的花生米掉了下來,骨碌碌從桌麵又滾下了地板。


    一個幾率不高的猜想開始浮現心頭。


    都是宛城,都姓司這個冷門姓氏,還都是生意場上有頭有臉的人……


    “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荀偵探喃喃自語,忽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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