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楚鴻澈突然指著一處對顧辰悠說道。


    “嗯?”顧辰悠側頭望去,隻見那已經泛著青色的皮膚上,一個不起眼的紅色小孔正位於其上。


    “針孔?”她心裏一驚,向楚鴻澈求證道。


    “沒錯,這個針孔的位置是在右側肩胛骨的下方,我方才問過在場的宮女,都說此人被帶出來後便一直在地上昏迷著,這說明下手之人定是近身接觸了此人的,若是用內力將針打進體內,即便下手之人有辦法讓針在其體內自行消解,針孔的角度也必會發生一定程度的傾斜。”


    楚鴻澈以為顧辰悠不懂這些,耐心的向她解釋道。


    “也就是說,下手之人就是隱藏在方才進來的宮女之中?”顧辰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看起來我們的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幹淨呢。”楚鴻澈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道。


    “是杜晴雲的人嗎?”


    “不會,那個蠢貨眼裏心裏都隻有一個楚鴻軒,她巴結皇後還來不及,不會幹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就算她想做,也得問問她爺爺答不答應。”


    顧辰悠也覺得以杜晴雲的能力,想要偷偷的在皇後身邊安插人恐怕力有未逮,但其與皇後畢竟同樣來自衡陽王府。


    因而她問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要確定衡陽王府安排給皇後的人,會不會背著皇後為杜晴雲做事。


    不過楚鴻澈的話也有道理,衡陽王府如今日益式微,子孫也都是些不成器的,想要延續昔日的輝煌,唯有死死地抓住皇後這個靠山。


    除非有朝一日杜晴雲成為皇後,否則衡陽王絕對不敢做這等兩麵三刀的事情。


    “此事要告訴皇後嗎?”


    “你說呢?”楚鴻澈不答反問道,麵上笑的一臉詭譎。


    “若是皇後得知自己身邊有內奸,定會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除掉此人,如此一來除了打草驚蛇之外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倒不如我們私下調查,說不準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麽線索。”


    “有一天讓她為我們所用也未可知呢,隻要有共同的敵人,沒有什麽合作是不可能達成的。”


    楚鴻澈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低聲補充道。


    “…敵人”,顧辰悠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聯想到之前皇後的態度,頓時明白了些什麽,“看來九殿下身上也有一些秘密吧”。


    “秘密啊…本殿下身上的秘密可多著呢,怎麽樣,想知道嗎?”楚鴻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一張俊臉笑的頗為燦爛。


    “殿下說笑了,既然是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臣女又怎麽敢窺探殿下的隱私。”


    就算想知道也不能直接找您老人家問啊…


    顧辰悠默默的在心裏想道。


    “你這丫頭可真是沒意思,哼。”楚鴻澈似乎覺得有些掃興,也不再理會顧辰悠,自顧自的轉過頭去檢查屍體。


    ……


    “嗯?這是什麽?”


    顧辰悠原本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突然一條細細的黑線引起了她的注意。


    也不待楚鴻澈幫忙,她伸出手輕輕移開屍體,順勢一拉,隻見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牌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顧辰悠將此物拿在手中細細打量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正待將之收起時,卻被楚鴻澈攔了下來。


    “能把你手中的玉牌讓我看看嗎?”


    “殿下請。”顧辰悠也沒有過多的考慮,便將玉牌交給了楚鴻澈。


    楚鴻澈接過來之後,卻沒有如同顧辰悠那般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而是徑直摸向了玉牌的某一處,並用手指在其上細細的摩挲了一番。


    “殿下可有什麽發現?”顧辰悠見他神色不對,連忙出言問道。


    楚鴻澈聽到她的話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小丫頭,你能將此物交給我嗎?”


    語氣竟是少有的嚴肅。


    “殿下的意思是…”能讓楚鴻澈露出這樣的表情,顧辰悠知道,這個玉牌恐怕沒有它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你便當作沒有看到過它!”楚鴻澈的聲音雖低,但似乎帶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理由呢?臣女可以假裝沒有看到過它,但是殿下必須給臣女一個理由。”


    麵對強勢的楚鴻澈,顧辰悠也露出了自己“鋒利”的一麵,毫不示弱的與對方對視著。


    楚鴻澈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才歎了口氣,“這裏麵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告訴你,隻是你若是知道的多了,對你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讓你更危險…”


    “危險與否,臣女會自行判斷的。”顧辰悠打斷了他試圖繼續勸阻的話。


    “…也罷,隻是此事說來話長,等見了七哥,再讓他細細說與你聽吧。”楚鴻澈終於妥協道。


    “好”,顧辰悠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你這回倒是爽快”,楚鴻澈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就不怕我到時候食言嗎?”


    “九殿下的品性如何臣女還不甚了解,但七殿下的信譽在這京城裏恐怕還沒有人會信不過的。”


    楚鴻澈聞言輕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其實對於顧辰悠來說,她也不敢保證對方一定會遵守諾言告訴她事情的始末。


    自重生以來,她便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這次與楚鴻羽的合作,也不過是基於他們共同的利益,以及掌握在彼此手中的把柄罷了,信譽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一文不值的。


    眼下的情況卻與之前不同,如果她今日不向皇後稟報此事,那麽日後都不會再有開口的機會,便是勉強告發,也會被質問為什麽不及早明言。


    與其將自己置於那般尷尬的境地,倒不如順水推舟應了楚鴻澈的請求。


    因此方才那般言語,也不過是為了避免讓自己過於被動罷了,無論對方日後是否會據實相告,今日都是欠了她一個人情的,要知道,這世間最難算清楚的,也不過就是“人情”二字。


    顧辰悠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但如果能讓別人欠自己的,她還是很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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