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斤的野豬想要搬回家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王二便在四周找了兩根手臂粗的木棍,再加上藤蔓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最後將野豬抬到了擔架上。


    兩人便一頭一尾的抬著擔架朝著山下山下而去,依然將二人累的夠嗆。


    進了村子便陸陸續續的遇上村民了,看著擔架上的野豬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這麽大一頭野豬曬成肉幹,一家人最少也能吃個一年了吧!


    李氏正在繡著花,忽然聽見院門咯吱的響動,放眼望去隻見王二抬著一個擔架,心頓時提起了起來,莫非毛翠翠發生意外了?


    趕緊放下手裏的物什邁步過去,這才看見走在後麵的毛翠翠,垂眼便看見了擔架上的一頭黑豬。


    “這,這,這是那裏來的?”李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累死我了。”毛翠翠放下擔架,活動了一下還有些麻木的手臂,“方才在山上,這野豬不安分追著王二,最終被王二拿下了。”


    “喲,王二還有這本事!”李氏踢了踢躺在院子中間的野豬。


    “我也沒做什麽,就是運氣好”王二扣了扣後腦勺,“可惜我不會殺豬,能否幫個忙?”


    李氏又拿了根木棍,蹲在地上刨了刨豬腦袋,“我曾經還真殺過豬,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有點手生,應該可以。”


    “多謝”


    “你去幫我燒點開水。”


    李氏也不繡花了,到廚房拿了一把亮燦燦的菜刀,然後又在地窖裏找出了一個大木盆和幾個小木盆,準備工作便做的差不多了。


    “殺豬的事情小姑娘別看,晚上會做噩夢。”李氏說完便將毛翠翠推到了院子外邊。


    “不看就不看。”毛翠翠也沒有什麽興趣,說完便朝著堰塘走去。


    李氏擼起袖子,先給豬放了血,然後雙手舉著菜刀的刀柄,對著豬脖子接連使用了幾次手起刀落。


    再過了一會野豬便身首異處了。


    王二在一旁看的是驚心動魄,特別是李氏麻利的揮刀砍、劈,鮮血四濺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李氏看著盆子裏的豬腿四隻、豬頭一個、豬尾巴一根、地上擺著的豬身兩塊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幾年沒有殺豬了,依然是寶刀未老。


    “豬已經殺好了,我也不跟你客氣,殺豬是個力氣活,豬下水我就自己留著了。”李氏說完便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


    手背上殘留的豬血,夾雜著額頭上沒有擦淨的的汗漬,順著臉頰朝下滴落。


    王二清晰的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然後又看了看李氏殘破的衣裳上濺落的點點血漬,心裏浮現了一陣莫名的恐懼之感。


    “多謝,要不你割割兩斤肉去?”


    “那怎麽好意思。”


    王二在廣福村無家無業,一隻豬也吃不完,便將豬肉分成了小塊,給當初挖坑的小孩家裏分區送去一塊以表感謝。


    餘下的便留在了毛翠翠家,請李氏將豬肉做成肉幹,擱幾日吃上一點改善夥食。


    ……


    堰塘中的鵝也差不多到了出欄的日子了。


    公鵝有二百多隻,因為雙黃蛋的原因,時常又蛋商前來,倒也不愁賣。


    毛翠翠也因此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忙活了好幾日才將公鵝全部賣了。


    裏長便購買了一批小鵝崽來,管事帶著下人送到堰塘邊來了。


    “這一百隻鵝你點點數量。”


    “沒問題”華丹丹帶著王二和葛大一人清點了一次沒有問題。


    管事也不急著走,“原本裏長的計劃是讓鵝孵小鵝,但母鵝抱窩的時間長,並且下的蛋又是大多是雙黃蛋,所以便改成買小鵝崽,這樣劃算一些。”


    “是呀”毛翠翠點了點頭,“現在雙黃蛋供不應求,買小鵝劃算。”


    “這是第一批小鵝崽,過幾日還會有鵝崽陸陸續續的送來,你得做好準備。”


    “現在開春了,鵝的吃食也多了起來,泥坑中的蚯蚓也長得不錯,倒不用擔心飼料的問題。”


    “毛大娘是養鵝一把好手,交給你我們也放心”管事笑吟吟,“鵝的肉質也不錯,比起雞肉也隻強不弱。”


    李氏手中捧著簸箕,裏麵放著剪刀和布料,來到了堰塘,看見管事便笑開了花,“管事在我家吃了飯再走啊!托裏長的福我們最近才能賺這麽多。”


    “不用了,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先走了。”


    “管事慢走”李氏說完便朝著屋子走去,“翠翠,你快過來,我給你量量個子,再給你做上一套新衣裳,如今咱們有些積蓄了,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好”毛翠翠跟了上去,“我的衣裳要做得修身一些,手臂不要太大了。”


    李氏次買的布料是淺淺的桃紅色,而且還不是缸底料,染得均勻好看,價格那也是讓李氏肉疼的。


    “這怎麽行,這樣貴的料子得多穿幾年。”


    “我隻會長高不會長胖,不必將衣物做得太寬鬆”毛翠翠頓了頓又道,“上次我們去鎮上看見的那群騎馬歸來姑娘你還記得沒有,我就要那種樣式,緊身、圓領、袖褲均窄的樣子,做起活來也方便。”


    “那有什麽好看的?”李氏搖了搖頭,“我還記得,她們穿得跟家丁護院一樣,聽娘的,給你做條裙子。”


    “我就要那種,這是我穿的衣裳,若是不好看丟臉的也是我。”


    按照李氏的性格,為了能讓毛翠翠多穿幾年,在腰部一定會收長長的布料進去,等到每年她長高一些便放出來一點。


    不僅不好看,穿著也難受。


    李氏瞪了一眼,“你就是怪得很,別人家的姑娘若是能有條紅裙子穿,定會高興地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呢!”


    “我又不是她們。”毛翠翠瞧著蘭花指,啐了一口。


    “哪裏學來的做派,給我好好說話。”


    近來日子過得寬裕,毛翠翠除了幹活有充足的時間豐富她的娛樂生活,沒事就喜歡咿咿呀呀幾句。


    這讓保守傳統的李氏看不習慣。


    “我去山上摘野花了。”


    “去吧!早些回來,明日你舅舅他們會來,今日將野花摘回來都得處理好。”


    “我知道了。”


    ……


    毛翠翠和毛老師哼著小曲兒去山上,走到半山腰的竹林,便聽見了一陣朗讀聲傳來。


    朝著聲源的方向望去,原來是曾經被她坑過的陳大夫孫子陳二郎正在讀著文章。


    “這文章我還真沒聽說過,你呢?”


    毛老師也搖搖頭,“雖說文章內容沒聽過,但類似的聽過不少。”


    她更肯定了這裏是平行世界。


    陳二郎聽見說話的聲音,抬眼望去,“你也讀書識字?”


    “會一點,你能借本你的書給我看看嗎?”毛翠翠雖沒有看過這裏的書籍,不過鎮上的招牌她都認識,字體應該相差不大。


    “那你將這段話讀給我聽聽”陳二郎指著書。


    “君子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


    “你還真會呀。”陳二郎有些詫異,“我正在學習這一本書,不能借給你,不過我的家中還有別的書籍,明日挑一本適合女子看的借給你。”


    “那你定然看了不少的書了,日後必定是個才子。”毛翠翠驚歎。


    她以為陳二郎隻是學識字而已呢!恐怕比起毛茂德隻強不弱。


    “才子談不上,隻是不做睜眼瞎罷了。”陳二郎謙虛。


    “男子有德便是才,不用謙虛。”


    “你能識字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陳二郎對毛翠翠親切了不少,以前隻覺得毛翠翠是個幹活的好手與他沒有共同語言。”


    “記得把書借給我呀,我得去摘花了,明日見。”


    “明日見。”


    “陳二郎還盯著你的背影呢!”毛老師八卦著,“我覺著他欣賞你。”


    “讀書人嘛!總會有些清高,知道我識字可能將我引為知己了吧!”


    “是有點這個意思。”


    摘花看起來是個風雅的事情,實際上需要不停的彎腰也是個體力活,采了一背簍的花毛翠翠也感覺腰酸背痛了。


    “差不多夠了,可以回去了。”


    下山的途中又看見了蘆薈,便想摘些蘆薈回去擦臉。


    “最好不要用天然的東西擦臉”毛老師科普“蘆薈是個好東西,但得製成藥物或護膚品後才有功效,直接使用容易過敏。”


    “那我就擦擦頭發,當做頭油用。”


    “頭發得蓬鬆一些才好看,最好額前留著一些碎發……你知道空氣劉海嗎?”毛老師滔滔不絕的說著她的審美,等她回過神來,毛翠翠都已經走開了。


    回到家中,李氏和李敷幫著毛翠翠一塊製作胭脂,將胭脂膏做好放入盒內冷卻凝固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便開始準備晚飯。


    “前幾日我去鎮上買了兩匹布料,想著給我們三一人做一人春衣的,但沒想到你這般快就得回去了。”


    李敷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切著菜。


    “布料我已經買好了,隻能明日你帶回家去自己做了。”


    李敷咬了咬嘴唇,“姑姑,我不想回去,你告訴我爹,讓我繼續留在這兒幫忙。”


    “你爹給你找了門好親事,聽我的話不要讓你爹生氣。”


    李敷感覺李氏這兒行不通,便轉移目標,“翠翠,你也希望我留下來吧!”


    毛翠翠敏銳的感覺有一道嚴厲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心相幫李敷說話卻無能為力,“大舅一定要帶你走,我們也是沒辦法,不如你和大舅好好說說,大舅疼你總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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