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頭唯恐有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金錯骨的前麵,仔細的探了探脈搏,“各位可以放心,金錯骨已經死了。”


    守在屋子內外的眾人鬆了口氣,方才的軟劍現世的那一刻著實將他們嚇了一跳。


    好在此次做了完全的準備,院子裏有箭法精準的教頭守著,否則定會損失慘重啊!


    燕小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將倒在地上的燕小溜扶了起來,“溜哥,你也別難過了,我們都沒有料到金錯骨才是幕後之人,既然現在郡公這裏的危險已經解除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處理衙門中的公務了。”


    燕小溜對於金錯骨的死還處於震驚的狀態,強行用僵硬的臉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他不懂金錯骨為何突然要大亂計劃,若是按照計劃行事,不僅能夠順利的殺了郡公金錯骨也不用死。


    並且他深知金錯骨的武藝是多麽的高強,並且還有軟劍的加持,即使無法在諸多高手的圍困中順利逃走,至少也有速死一搏的能力。


    方才利箭從背後襲來的時候,金錯骨應該是有能力可以躲過,卻沒有這麽做!


    忽然他猜測到了一個可能,金錯骨來到郡公府主動暴露了身份,難道是在故意洗清他的嫌疑。


    他們是被人發現了嗎?


    ......


    毛翠翠則到了掌櫃為她新準備的客房,等待著官府的人來調差。


    邢捕頭已經去了郡公府保護郡公,最後來到客棧的是捕快,捕快簡單的詢問了一下目擊者,涉及到了金錯骨,感覺此事已經不能就地解決了。


    便將屍體和毛翠翠,還有與毛翠翠同時闖進屋子中小二帶回了衙門,郡尉手下的人便下令典吏辦理此案。


    典吏初入官場,年紀還不到三十歲,派官差將毛翠翠和店小二分開詢問。


    典吏則先到了毛翠翠所在的審訊室,先是查看了戶籍文書等物沒有問題,這才正式詢問,“名字”


    “毛翠翠”


    “年齡”


    “十五”


    “哪裏人士”


    “巴郡丘池縣”


    “……”


    “你與死者什麽關係?”


    “我是投宿的客人,死去的老鍾是客棧中的小二。”


    “聽客棧中的人說,今日你與一男子同時進了房間,然後便去到一樓櫃台,死者老鍾端著冷菜去屋中時被人所殺,而你曾經大吼了一句救人,是為何?”


    “與我同行的男子乃是龐國師之子身邊的金錯骨,大人應當聽知曉郡公府的事情,我疑心金錯骨是凶手就想試探一二,所以帶他回到客棧吃酒。


    或許是我在前往客棧的路上試探金錯骨太過明顯了,所以金錯骨才起了殺我之心。我之所以會大喊‘救人’也是想通了此事,擔心金錯骨會誤殺他人,因為我準備下樓點酒菜的時候,無意中看見了金錯骨的眼神中有狠厲的目光。”


    “殺你會有許多種方法,例如下毒,你如何得知他會誤殺他人?”典使繼續追問。


    “我在櫃台前思考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我關門的瞬間看見了一道亮光,於是便猜測或許是金錯骨當時將匕首拿出來反射的光線。”


    “那你怎麽知曉金錯骨定會對你下殺手,而不是綁架你或者將你打暈。”


    毛翠翠張口就道,“當時客棧中有許多的客人,如果我遭遇到了擊殺並沒有死亡,定會大聲的求救,金錯骨便也會因此暴露,所以我猜他會躲在門背後,然後對我痛下殺手。”


    “是這樣嗎?”典吏盯著毛翠翠的目光。


    毛翠翠也毫不躲閃的迎了上去,此事她問心無愧,的確是金錯骨所為,無論怎樣都賴不到她的頭上。


    “句句屬實。”


    “你方才說了許多次金錯骨是郡公府中的凶手,此事牽扯甚廣可有憑據?”


    “沒有證據,也正是因為沒有證據又發現了金錯骨身上的疑點,這才想要試探他一下,希望能夠迫使他露出蛛絲馬跡。”


    典使拿著紙筆快速記錄著,“疑點?將你發現的疑點說來聽聽。”


    毛翠翠整理了一下記憶,“郡公府四爺死的時候我也在郡公府做客,知曉金錯骨是第一個進入四爺屋中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四爺死訊的人。


    而四爺院子中守衛森嚴,即使是武藝高強之人也很難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將四爺殺了,能做到這一步的就隻有金錯骨可以。


    因為郡公府的人對於金錯骨很信任,他完全可以獨自一人進入四爺屋子,等屋中就隻有四爺和他的時候殺了四爺,然後再賊喊做賊,發現四爺被人殺害了,這就能夠解釋為何四爺死的悄無聲息。”


    這隻是毛公子將凶手鎖定在金錯骨和燕小溜兩人身上時候的初步推斷,具體如何還需要調查金錯骨是否還幫凶。


    典吏沒有獨自辦過案,平日他都是在邢捕頭身上打下手,並沒有什麽經驗。


    隻覺得說得通,金錯骨是否是凶手不能就此斷定,“即使你說的沒有錯,但是也要拿出有力的證據,否則這就是誣告,金錯骨一旦反訴你就得用命來賠。”


    “所以我也隻是試探嘛!並沒有要指正金錯骨是凶手”毛翠翠頓了頓又道,“金錯骨是殺害老鍾的凶手,現在可有人官差是捉拿他了。”


    典使搖了搖頭,“就算金錯骨是個田舍農都不能因的一句話就抓捕他,需要等金錯骨的畫像拿去給客棧中,經過客棧裏的人確定是否是與你同行男子,若是同一人才會抓捕。”


    毛翠翠點點頭,抓人的確得慎重。


    典使繼續說,“你這幾日暫時不要離開兗城,若是金錯骨抓捕回來了還需要你協助調查。”


    “我可以在衙門中等著金錯骨抓捕回來的那一刻嗎?”


    “隨意”典使笑了笑,“這樣也好,你就暫時先去門房哪兒歇歇,切莫在衙門裏四處走動,否則挨板子了別來找我。”


    典使吩咐官差拿著幾張男子的畫像去到了客棧,很快客棧裏的客人便將金錯骨的畫像從中找了出來,確定了金錯骨是是到客棧裏的男子。


    典吏不負責抓人隻負責告訴賊曹需要抓誰,賊曹便會視情況而定,或是親自帶人或是派手下人去。


    賊曹是有實權的官職,可不怕金錯骨這來自巴城的小官,不過金錯骨武功不錯,最後還是親自帶人去郡公府捉拿金錯骨,最後賊曹帶回的隻是金錯骨的屍體。


    毛翠翠老老實實的坐在門房裏麵,看著進進出出的行人,忽然發現了一具蒙上白布的屍首,聽門房說領頭的居然還是賊曹,於是走了出去。


    “大人,此人是?”


    “死者就是金錯骨,你可是毛三娘。”


    毛翠翠點了點頭,此事居然就這樣落幕了。


    賊曹吩咐官差將屍首抬到了衙門裏麵,指著身後的男子,“這是郡公府的管事,郡公要見你。”


    毛翠翠認得郡公府的管事,但管事卻認不出不作巫女打扮的毛翠翠。


    “這位姑娘,我聽大人說你也是郡公府上的賓客,為何沒見過你?”管事很是疑惑,客人無論認不認識,他至少見著了會有印象才對。


    “我是代替莊之洞給郡公賀壽的巫女,管事可想起來了?”毛翠翠提醒。


    管事恍然大悟,“原來是大仙啊!你既懷疑金錯骨為何不告訴郡公,郡公險些就被金錯骨殺了。”


    “空口無憑啊!”毛翠翠搖了搖頭。


    “這也對,請姑娘跟我去郡公府,郡公很想見你一麵。”管事邀請。


    毛翠翠點點頭,賊曹將今日的事情都告訴了郡公,燕小溜定也知道是她了。


    金錯骨的同夥定會想將她幹掉,她在郡公府雖然很危險,但在外麵也安全不到那兒去。


    上了馬車,朝著郡公府而去,郡公府的守衛並沒有因為金錯骨的死亡而減弱,依然很是嚴密。


    這對於毛翠翠來說是個好消息,郡公也定然覺得金錯骨還會有同黨隱藏在暗中。


    到哦了郡公府,在管事的帶領下順利的到了郡公的麵前。


    再次見到郡公,郡公的態度要好上了許多。


    他也不忌諱身旁還站著一群人保護他的安全,敞開詢問,“三娘,若不是你將金錯骨逼到絕路上,金錯骨絕不會這樣快暴露,你救了我一條命。”


    “郡公若是謝我,那可否信我一次。”


    “三娘你說便是。”


    燕小溜是被毛公子蓋章的凶手,定然不會有問題。


    因此毛翠翠人群裏眺望了片刻,找到了燕小溜的身影,身後伸手指著,“郡公,他是金錯骨的同謀。”


    “笑話,擊殺金錯骨這個叛徒的時候我就在場,你憑什麽說我是同謀?”燕小溜大怒,“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毛翠翠並不會理會,再次麵相郡公“若是信我就將燕小溜拿下,我再告訴郡公其中的原因,過壽那日的火箭就是他射的。”


    郡公看向燕小溜,“將他拿下。”


    燕小溜心理素質很好,他不覺得他露出了馬腳,便也不反駁,選擇了束手就擒,等待著毛翠翠的下文。


    “三娘,燕小溜已經被拿下了,有話可以說了。”


    “郡公記得那日的箭矢嗎?”


    “檢查過了,箭矢我家護院用的。”


    “燕小溜入府的時候行李被家中下人檢查過,所以他做火箭的材料都得在府中尋找,箭矢和油用的是府上的,但裹在箭矢上的布條,是他的一件裏衣,郡公可以派人檢查他的裏衣是否少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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