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豐州地界的時候正是雨季,隔上兩日便會有一場大雨降臨,空氣也無比的潮濕。


    最讓人惱火便是前一刻還是豔陽高照,後一刻便是瓢潑大雨降臨。


    毛翠翠等人初到此地的時候沒有經驗,便趁著陽光好將被褥什麽的拿了出來晾曬。


    眾人便到了大樹的下麵歇涼,誰知還沒有坐在天空便想起了滾滾驚雷,接著雨水就嘩啦啦的傾盆而下,將被褥什麽的灌了一個飽。


    牛兒等人看見這一幕趕忙去搶救被褥,誰知剛剛走到馬車的旁邊雨水戛然而止,天空的烏雲也緊接著四散而開,太陽再次露出了火辣的光芒。


    被褥也不用收了,繼續在陽光下晾曬著,反正已經濕了個透,也不用擔心再來一場大雨什麽的了。


    至此被褥就沒有徹徹底底的晾曬幹,再加上豐州雨水多,連帶著車廂裏也總是有種濕潤的感覺。


    總之,毛翠翠感覺若是她繼續在車廂裏待下去恐怕就要發黴了。


    好在她新做的一件視若珍寶,紫色打底的蠟染衣裳沒有遭遇雨水的襲擊,否則她定會心疼死的。


    這件衣裳的價值很高,她自己是舍不得花銀子去做。


    這是她離開郡公府的時候,郡公夫人為了感謝她抓到了凶手,因此吩咐府上的繡娘用上好的布料為她做的一件衣裳。


    同時郡公夫人還賞賜了她五十兩的感謝費用,至此她的私房再次多了一筆了。


    李氏也有些眼饞紫色打底的蠟染衣服,話裏話外的讓毛翠翠給接著她穿穿。


    毛翠翠對此當然是舍不得了,至今她都還隻穿過一次,即使是要借給李氏穿也得等著她有了更好的衣裳再說。


    “師傅,前麵就是豐州城了。”清風在外麵趕馬車。


    “大概還需要多久能夠到。”毛翠翠掀開車簾看著外麵,已經陸陸續續的能夠看見挑著貨物的小販了。


    “估摸著再有個一刻鍾就能夠到了。”


    毛翠翠點了點頭,想起了她的寶貝衣服,既然要進城了那得打扮的漂亮一點。


    於是吩咐明月將掛在車廂上的紫色打底的蠟染衣裳拿了下來,然後換上了。


    雖然距離豐州城隻有一刻鍾的行程,約一裏的路程,但是卻並不順利,遇上堵車了!


    豐州城昔日隻是個小城,後來因為此地發現了銀礦,當地人漸漸的富裕起來了,並且來此地的商賈也愈來愈多。


    進城的道路便不夠用了,總是會很擁擠。


    因此官府便想了個法子,將城外的兩條小道合並在了一起,這就成為了一條大道了。


    再加上兩條小道的中間位置也請人整平了,整條道路寬敞了不少,進城的道路也就沒有那般的擁擠了。


    毛翠翠初來乍到,選著了走東邊的那一條道路。


    選著東邊道路的原因則是在她的前麵還有大隊車馬,據說是豐州城新上任的郡守隊伍四品官職。


    她也是想著郡守的車馬在前方開路,定然不會有宵小們上前搗亂,這才減緩了馬車的速度跟在了後麵。


    如今被堵在道路上無法前進也是因為太守,烈日下很是急人。


    清風去前麵打聽了一下,了解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是西邊的道路上也有大隊人馬,這對人馬的速度要慢一些,被郡守的人馬趕上了,眼看著就要超過這對人馬了,西邊道路上的人馬將郡守的人馬擋在了後麵,並且絲毫不讓。。


    既然敢擋郡守的路來頭自然不小,西邊道路上帶隊的人是和巴國長公主成親才半年的玉駙馬,這次回來看望家人,已經是衣錦還鄉了。


    具體什麽原因就沒有打聽到了,總之是駙馬和郡守有過節,兩對人馬杠上了,誰都不肯委屈自己走在後麵。


    牛兒汗流浹背的從後方走到到守在車廂外邊的清風旁邊,“怎麽回事?”


    清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我聽郡守的手下說玉家是大商賈,左家做官斬了玉家好些人,所以兩家結下了梁子,巴王給長公主選夫選上了玉家人,現在玉駙馬在和左郡守爭道。”


    李氏跟跟著走了過來,她感覺衣裳都會汗濕了,已經沒有了耐心,“要不然我們先過去?反正距離城門也沒有多遠了”


    “你試試”毛翠翠開始慫恿李氏。


    這既然是兩家為了麵子在爭鋒,定然不會讓第三者來漁翁得利。


    等著李氏想要闖過去的時候,或許兩家人便會一致對外的針對李氏。


    李氏是直腸子向來不會想太多,用這件事嚇嚇她也好。


    至於郡守李氏也見過,並且還有幸和郡守說上了幾句話,則是因為共同認識郡公夫人的原因。


    聊的也是近日裏郡公府發生的事情,因此李氏也自詡和郡守的關係不錯,不過是想要先行一步罷了,不會是什麽問題。


    於是她便讓牛兒趕著馬車走到了打頭的馬車旁邊,敲了敲車廂。


    郡守掀開車簾露出頭來,烈日下的他也好不到哪兒去,頭發已經能夠擠出水水來了。


    垂眼看了一眼李氏,“有什麽事情?”


    “左郡守,我們就先走了。”


    不等郡守說完,李氏便跳上了馬車。


    牛兒便拉著鞭子打了一下馬屁股,馬剛剛走了幾步,兩撥針鋒相對的人馬齊刷刷的拔出劍對準了李氏和牛兒。


    李氏的汗大顆大顆的往外冒著,牛兒也意識如此,他的汗珠已經跌落在了黃土之上,濺起了滾滾塵埃。


    “牛兒啊,我的錢袋子不在了,是不是方才掉在了那裏啊。”


    牛兒頓時明了,“是呀寄娘,方才我好想看見有個什麽掉在地上,我們要快點回去找找,免得被別人撿走了。”


    李氏擠出一個笑容,“各位也聽見了,我還要回去找錢袋子,不走了。”


    兩撥人馬這才收回了劍。


    牛兒驚魂未定的趕著馬車回到了馬翠翠的馬車旁邊。


    這時候在玉家隊伍中傳來了一句女聲,“左郡守能否給我這個麵子,讓我們先過。”


    這是長公主的聲音,左郡守四十歲左右,絲毫未給長公主麵子,“我是奉命來豐州城上任的,豐州城還有著事情需要由我去處理。”


    毛翠翠方才聽人聊著起了長公主,便豎著耳朵聽了聽。


    長公主是上一任王最寵愛的女兒,曾經被上任巴王盛寵,不過現任巴王是前任巴王過繼的同姓子嗣,現任巴王對上任巴王留下的五個女兒都是冷眼旁觀的態度,這便是左郡守敢不給長公主麵子的原因了,郡守可是有實權的!


    長公主也不說話了,同時也沒有要讓道的打算。


    兩方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氣溫正在逐漸的升高,車廂裏仿若是一個火籠。


    毛翠翠等著是徹底無法在車廂裏待了,將重要的物什拿在身上便下了馬車,回頭望去後方已經堵塞了很長一串的車馬。


    紅方或許是有當官的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商賈,但是能夠與郡守或者長公主抗衡的卻沒有,隻能老老實實的在後麵等等。


    毛翠翠等人則到了道路旁邊的大樹下等著,此時是深刻的體會到了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句話的道理。


    過了一陣,便有許多人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開始找尋著四周的大樹開始乘涼。


    周遭的大樹就那麽幾顆,很快便站滿人了。


    毛翠翠所在的這顆大樹也不列外,人少還比較的涼快,偶爾能夠吹吹微風什麽的,這人一多熱氣就蹭蹭蹭的往上漲。


    就這麽的過去了半個時辰,被堵在後方的人越來越多了,而郡守和長公主依然沒有要讓路的打算。


    而在城內等候著左郡守上任的官吏感覺不對勁了,擔憂郡守在城外發生什麽意外,便派了人馬出來查看。


    左郡守上任之前,豐州的一切事物則是由豐州郡尉代勞,今日迎接郡守一事,郡尉便讓豐州司馬前來,豐州司馬也是豐州的實權人物,在了解情況之後便在心裏盤算,左郡守日後是他的上司不能得罪,長公主不過是偶爾回來一次,得罪就得罪了。


    輕易的便做出了決定,於是請玉駙馬先讓路,切莫耽誤了左郡守處理公務。


    玉駙馬微微一笑,便將長公主請了出來,事態繼續陷入了焦作之中。


    豐州司馬當下就心裏不喜,玉駙馬和左郡守爭道也是這樣,先不說公主在其中,直接就要搶道,而後公主才發聲。


    若是一開始就讓公主來說此事,或許左郡守還會讓道,可玉駙馬偏生要搞些小聰明弄這樣一出。


    左郡守若是今日退步了,以後在豐州他們官府的威嚴何在?豐州司馬天生就是站在左郡守這邊的,當即就朗聲道:


    “還請長公主和玉駙馬給我一個麵子,來日我張某定當報答。”


    玉駙馬還是不願讓路,他也要麵子,長公主也要麵子。


    眼看著事態又要陷入僵局了,從城內走出了一個老人和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


    老人是玉家家主,和老人並肩而立的是龐大人。


    龐大人一聲常服,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


    老人走到豐州司馬身旁停下。


    豐州司馬趕緊對老人施展了一禮,“玉家主。”


    車廂中的玉駙馬聽見玉家主二字趕緊探出頭來,看見果真是玉家主趕緊下馬車迎接,長公主也緊隨其後。


    “爺爺,我帶著九兒回來看你。”


    長公主也不拿架子和普通人家的女兒沒有區別,跟著玉駙馬甜甜的叫道“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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