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學校後,俞夢瑤嘟著嘴拉著臉,不理睬禾西西。


    “小祖宗。最近新開了一家牛排,超級好吃。中午。。。能不能賞臉一起約個飯?”禾西西說著就把手悄悄挪到了俞夢瑤腿上,摸來摸去。


    俞夢瑤想忍著不笑,但是沒忍住,實在太癢了!


    俞夢瑤把禾西西的手拿來:“你少來!我可不是牛排能哄好的!”


    禾西西又把手搭在了俞夢瑤腿上:“那。。。你還想吃什麽?”


    俞夢瑤這個大吃貨,能和禾西西成為好閨蜜,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就是兩個都是大吃貨。


    俞夢瑤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還。。。還有火鍋,日料,和奶茶!!!”


    禾西西嘴角一抹笑,心裏想:果然吃貨就是好哄!


    “行!都依你!”禾西西舒了口氣。


    這段時間,米南絮沒有見過夏子昂。就連過年那幾天,米南絮也稱病,沒有去夏子家拜訪。


    米南絮覺得隻要不見夏子昂,就一定能忘了他。開學後,米南絮也刻意躲著夏子昂。不在食堂吃飯,不路過他們教學樓,遠遠看見了就要躲起來。


    雖然米南絮在刻意躲避著夏子昂,但是心裏也有一些期許。期許著夏子昂能夠主動聯係自己。可是越是期許,越是失望。


    夏子昂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過米南絮,更何況西西一直在夏子昂身邊,夏子昂眼裏又裝不下其他人。


    中午放學後,禾西西和俞夢瑤在學校門口等夏子昂和林奕一起去吃牛排。禾西西突然想到,四個人都在,不叫米南絮有點不合適。


    於是禾西西撥通了米南絮的電話:“喂。米米。”禾西西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鬆自在的說話。生怕米米絮覺得尷尬,不好意思跟自己說話。


    “嗯……怎麽了?”米南絮心裏恨禾西西恨的要死,可還是不能拒絕禾西西的電話,還要強忍著恨意跟禾西西說話。


    “中午一起吃牛排吧。我請客。”


    像禾西西這樣的女人,已經很少了。沒有將情敵趕盡殺絕,反而站在對方的角度,替對方考慮問題。她明白米南絮的痛苦,喜歡了夏子昂這麽多年。喜歡一個人沒有錯,米南絮也很不容易。也有可能是夏子昂太愛自己了,簡直視自己如命,才讓禾西西有這般自信。即使麵對麵坐著,禾西西都不擔心夏子昂會多看米南絮兩眼。


    “嗯……好。那。。。一會兒見。”米南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本想拒絕,但是太久太久……沒有見過夏子昂了,米南絮想的發瘋。


    說是很久,也就一個寒假而已。於夏子昂而言,時間過得飛快。於米南絮而言,半個月像是半年一樣難熬。


    中午,又是夏子昂開車帶著幾個人一起去吃牛排。


    米南絮來之前,禾西西特地囑咐過俞夢瑤,別再針對米南絮了。她也很痛苦,她也不想自己這麽狼狽。


    所以今天吃飯的時候,俞夢瑤格外照顧米南絮。米南絮在今天的飯桌上才沒有這麽尷尬。


    但米南絮心裏知道,無論再怎麽樣,對立麵就是對立麵了。


    飯後,禾西西去了公司,夏子昂回去公司。夏子昂果真長大了,有時間就幫爸爸打理公司,學習經商。


    禾西西今年這年過的有喜有悲,喜是因為帶媽媽去旅遊了一次。悲是因為爸爸去世了。雖然西西跟爸爸也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畢竟有血緣關係。現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就隻有禾西西和媽媽,是親人了。


    禾西西到公司以後,還是和去年一樣,大家都聊天,分享趣事。禾西西也是職業假笑,和別人打了一圈招呼,然後去找了經紀人。


    畢竟在這個公司裏,隻有經紀人和禾西西才是一條心。


    “欣姐,好久不見。”禾西西一見麵就要抱抱。


    欣姐今年好像圓潤了不少,一抱住禾西西就感受到了。還順手掐了一把經紀人的小肚腩。


    “哇塞欣姐。。。這過個年,吃什麽好吃的了?這最少得胖了十斤吧?才能有這遊泳圈。”禾西西一臉震驚,外加一些幸災樂禍的成分在裏麵。


    “哎,每逢佳節胖十斤嘛。。。正常,正常。主要我是沒怎麽運動,我這可都是軟的肉,一動起來就瘦了。上班就好了。”經紀人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是我說你啊欣姐,你這可得注點兒意了。就這還沒男朋友呢,你再胖點兒,更找不著了。”禾西西無情的嘲笑了一波經紀人。


    “切。。。你懂什麽呀。我們單身貴族的樂趣,可不是你們這種戀愛狗能體驗的!”經紀人白了一眼禾西西。


    “哎呦,惹不起惹不起。”禾西西端了杯水,就進了練歌房。


    一個寒假沒有練過歌,前兩首還有點不在狀態。後麵慢慢進入了狀態。


    禾西西唱了一首星辰的希望,然後把禾西西從懶散的假期狀態,拉回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禾西西正在練歌房裏唱歌,電話突然響了。是西西媽媽。


    “喂,媽。怎麽啦?”禾西西把耳機摘掉。


    “西西……你能不能回一趟家,我胃特別疼。”媽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聽起來很快就要昏厥過去的感覺。


    “媽,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回來。”禾西西也顧不上管那首沒錄完的歌了,換上鞋背著包就往家裏狂奔。


    經紀人在後麵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禾西西也沒顧上回,隻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裏趕,在路上給夏子昂打了個電話。


    “我媽……我媽她胃疼,我要帶她去醫院。”禾西西緊張的有一點小結巴。


    “又胃疼了?我現在往你家裏趕。”夏子昂正在爸爸辦公室和爸爸商量策劃方案,接到電話後跟爸爸丟了一句:“西西媽媽出事了,我先去一趟。”


    夏子昂爸爸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不見了夏子昂的身影。


    夏子昂幾乎是和禾西西同時到家的,禾西西前腳進門,夏子昂後腳就到了。


    “媽……媽你怎麽樣?現在還疼不疼???”禾西西橫衝直撞闖進媽媽房間。


    媽媽蜷縮在床上,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疼的緊。”媽媽緊皺著眉頭。


    “阿姨怎麽樣?”夏子昂喘著大粗氣問。


    “情況不好,快帶她去醫院吧。”禾西西回頭跟夏子昂說。


    夏子昂小心翼翼的把西西媽媽背在背上,然後輕輕放進車裏。然後以光的速度趕到了醫院,直接進了重症監護室。


    禾西西在走廊裏,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回來,一刻也閑不下來。


    夏子昂在衛生間,偷偷吸了支煙。夏子昂一有什麽煩心事,煙就停不下來,一支接一支。


    從衛生間出來後,西西已經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夏子昂走到禾西西旁邊,坐了下來。


    “寶貝兒,喝口水吧。”夏子昂遞了瓶礦泉水給禾西西。


    禾西西看了看夏子昂手裏的水:“我不渴。你喝吧。”


    時間過得很漫長,十幾分鍾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終於,醫生出來了。


    禾西西的飛快的站起身,高跟鞋差點崴了腳。還好夏子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禾西西。


    “怎麽樣了,醫生?”禾西西焦急的問。


    “建議住院,情況不太樂觀。”醫生也皺著眉頭。


    禾西西愣了一會兒,有點大腦空白。


    “先把病人帶去病房吧。”醫生喚回失神的禾西西。


    “哦哦哦,好……好的。”禾西西把媽媽先送進了vip病房。


    媽媽還在昏迷狀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禾西西和夏子昂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西西坐下來,夏子昂安靜的站在旁邊。


    “子昂啊,你也坐下來吧。”醫生和夏子昂父親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不了,西西媽媽到底什麽情況啊?”夏子昂也很焦急。


    醫生拿過來片子,皺著眉頭:“情況。。。確實不太樂觀啊。比上一次情況更惡劣了不少。”


    “那。。。是……是不是……是不是……”禾西西想到那兩個字,就熱了眼眶。


    醫生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不過……具體還有多少日子,要看造化了。留院的話,治療方便。回家的話,病人舒心。這個就要看你怎麽選了。”醫生把片子遞給了禾西西。


    禾西西卷著片子,強擠出一絲微笑,跟醫生道了別。


    “住院嗎?”夏子昂問。


    “不住,回家。”禾西西語氣堅定,不容反駁。


    回到病房後,媽媽還是昏迷著。禾西西掃了一眼這個病房:“已經數不清來了幾次了,多虧你,才能每次來醫院,都有特權。”


    “為什麽不住院啊?”夏子昂不明白禾西西為什麽要這樣做:“萬一。。。真的出了點什麽事,從家裏來醫院的路上,也要花時間的啊。”


    禾西西站起身,望向窗外:“這是我替我媽,做的決定。我想我媽也不願意,最後的時光,留在醫院。我想,她更希望回到家裏,看看晴天,看看我。”


    “阿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們要瞞著。”夏子昂囑咐到。


    禾西西笑了笑,這笑容充滿了無奈,眼神也迷離了起來:“我媽媽,她……應該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


    夏子昂一臉不解:“為什麽?”


    “你相信,預感這種事嗎?”禾西西推開了一扇窗子,讓涼風吹到自己的臉上。


    “預感???預知未來?”夏子昂腦海裏竟然想起了以前看的那些科幻大片。


    “哈哈哈,不是那種。是人的一生,在快要結束的時候,總有一些預感。讓人知道自己的大限即將到了,一顆生命快要隕落。”禾西西說的語氣很輕鬆。


    這讓夏子昂十分不理解,前幾次媽媽住院,禾西西急得要死,這次竟然這麽淡定。


    “你這次怎麽這麽淡定啊?”


    禾西西眼睛依舊看著窗外,看著車水馬龍,聽著風聲裏摻雜著車鳴:“其實,我很早就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嗯……也不是很早,大概就是我爸去世那會兒吧。從她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開始總是嘮叨我,開始往冰箱裏存放一屜又一屜的小餛飩,開始讓我帶她去旅行……”禾西西說著說著,終於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不過啊,人啊,來世上走一遭,早晚都得沒。我媽媽她。。。也就是比我早走一些嘛。”禾西西擦幹眼淚,臉上笑容不減。


    可夏子昂卻心如刀絞,他知道這是禾西西故作堅強的表現,那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也是和她相依為命20年的女人,她怎麽可能真的會像她說的這麽輕鬆去麵對。


    “好了,關上窗戶吧,當心受涼。”夏子昂把禾西西拉開,然後關上了窗子。


    淩晨一點多鍾,西西媽媽終於醒過來了。


    “媽,你醒啦。”西西輕聲細語,怕吵到四仰八叉躺著沙發上,剛剛睡著的夏子昂。


    “嗯……醒啦。你一直沒有睡覺嗎?”媽媽一睜眼就看見西西在床邊看著自己。


    “嗯……我不困呢。”


    “嗬嗬,難得。你個大睡蟲說不困。”西西媽媽嘴角上揚。


    “媽媽你現在慣會逗我。你肚子餓不餓啊?”禾西西上手支著下巴,趴在床邊。


    “本來不餓,你一說倒是有點餓了。”媽媽摸了摸肚子。


    “現在啊,是淩晨,吃些不好消化的對胃不好。你白天昏睡的時候,我去超市買了點軟麵包,你先吃點吧,也別吃太多,畢竟這麽晚了,還要讓胃起來工作。。。多不好。”西西小聲嘮叨著就去桌子上拿麵包。


    盡管禾西西已經把動作和聲音降低到了最小,還是吵醒了夏子昂。


    夏子昂揉了揉眼睛:“嗯……阿姨醒了啊。”


    阿姨看著夏子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子昂啊,困就回家吧,西西在這就行啦。”


    “您啊,就把我當兒子一樣使喚就行了。千萬別客氣,您開心了,西西才能對我好,哈哈哈。”夏子昂說著就偷瞄了一眼禾西西,心裏暗自竊喜:這一小波告狀,簡直天衣無縫。


    “西西啊,去給我熱個牛奶吧。噎得慌。”媽媽吃著麵包說。


    “好。”西西拿著牛奶,走去了水房。


    “子昂,坐近一些,阿姨有話跟你說。”西西媽媽把手裏的麵包,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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