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雲雖然心中擔憂,但是麵上依然按不顯。


    “這是一段建木的枝丫。”謝行雲端坐在那,神情頗有些嚴肅。


    秦瑜卻是知道建木的,這是古時的一種連接天地的樹,建木一族,先天就能夠掌握空間轉移之道。所以古時,神族和人族就是依靠建木,來往於神人兩界。


    但是神族消失後,建木也隨著消失了。


    “最有意思的是,這段建木,是活的。這上麵還有道的氣息。”謝行雲掂了掂手上的樹枝。“死去的建木身死道消,會這個更輕一些。這個若種,怕是也能種的活的。”


    秦瑜若有所思,倒是有些明白了。“師父覺得,是種好,還是不種好。”


    謝行雲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長匣子。將這枝丫放進去,禁製封好。遞給秦瑜說:“不種為好,你帶在身上,可領悟空間之道,若尋到機會,可以精煉成器。”


    秦瑜聽完,堅持要遞給謝行雲。


    謝行雲想了想,從上麵掰下來一段三指長的一節來。


    他對秦瑜說:“有這些便足夠了,我輩中人,過於依賴寶物反倒不美。”


    這倒也是,謝行雲是個純粹的劍修。


    劍修們的唯一的法寶就是劍。


    有的更講究的劍修,甚至信息往來也是劍光,深諳一劍多用的道理。


    秦瑜覺得挺合適,劍拿著也趁手,不過自己唯一的那把小木劍斷了,還沒來得及補上。


    “我送與你的那枚劍玉你帶著麽?”謝行雲這樣說。“這是出自東海一處古劍塚的劍胚,你記得每日用你的靈力去打磨它,待尋到了好材料與劍胚融合,這便是最適合你的劍了。”


    謝行雲說著,從袖子裏又掏出了一些東西。“神蛻還不是你能處理的了的,你交給宗門換貢獻點也好,或者留待日後再用也可。我這一去,不知幾時能回來,這些東西你收下。修行什麽的多聽老祖的指點,切勿貪多激進。”


    “還有,未長成之前,不要築基。”謝行雲警示她。“不然你就長不大了。”


    秦瑜有些錯愕。


    “宗門的先例,築基早,雖然比別人快一步,但是容貌身量就停留在築基的時候了。”謝行雲恐嚇她。“那你永遠就成了長不大的蘿卜丁了。”


    謝行雲說到這,覺得自己真是說完了幾年的存量,很有些口幹舌燥。


    揮揮手,站起了身。


    “我該交代你的事,都交代了。其他的一些雜事,你就自己多琢磨琢磨,不懂的問問宗門長輩。”謝行雲欲走了。想了想又留了三枚素白的紙簽。


    “我留了氣息在上麵,待你學會千裏傳音之術,可借此傳信與我。”


    秦瑜點點頭,雙手接過了紙簽。心中很是不舍,問:“師父,我不能與你一起走嗎?”


    秦瑜跟在他後麵,想送他一程。


    謝行雲搖搖頭,十分的堅決:“你太弱了。”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跟著師父一起走。”秦瑜又問。


    “等你有了金丹期的戰力,有了自保之力的時候。”謝行雲的身影已經趨於虛幻了,聲音也是飄飄渺渺。“到時,我來接你。”話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


    秦瑜站在門外,四周靜悄悄的,月亮悄然從雲間現了身,灑下銀色的光輝來。


    那道遁光早已消失在天際。


    秦瑜抬起手,月光如水一般溫柔的盈滿掌間,猛然一握,手裏卻是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再看了一眼高懸在空的明月。


    轉身回屋。


    秦瑜今年七歲,十六歲就是俗世意義的長成了,中間不過九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修仙歲月無甲子,秦瑜入了靈,年壽至少是兩百年。


    但是父母親人卻不是。


    她得做些什麽。


    秦瑜盤算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逐漸有了些想法。


    但是這些遠還不夠……


    還得再想想主意。


    ……


    翌日一早。


    按照宗門的規矩,秦瑜應該前去練劍台,跟著訓練了。


    她還不會駕馭飛行靈器,明平峰又偏遠,秦瑜早早的就起身了,準備走過去。


    沒想到,剛起身的時候,便聽到山下的禁製有異動,秦瑜拿起禁製牌一看,其中的影像,竟是一位來自外事堂的灰衣弟子。


    灰衣弟子代表的是外門弟子,這類弟子通常又稱雜役弟子,在宗門弟子裏算是不入流的所在。


    但是能入外事堂的,卻都不是簡單的角色。秦瑜心裏清楚,又經過玄明真君提醒,待他們十分的有禮。


    “秦瑜師姐,弟子是奉樂清師叔之命,特來送上師姐的弟子例的。”灰衣弟子行禮道。“昨日天色已晚,定例便沒送來。幸而沒誤了師姐的事。”


    “勞煩你。”秦瑜道了謝,放開禁製,讓他進來。


    那灰衣弟子的頭上有些濕,想是在山下,站了許久了。“清單和份例都在此,師姐清點便可。”


    “如何稱得起師姐,師兄折煞秦瑜了。這弟子例該是秦瑜自己去取,勞煩執事師兄送來。”秦瑜先遞了一塊吸水的巾帕與他擦去頭上的晨露。接過自己的份例和清單,匆匆掃了兩眼。笑著在清單上簽名。“正解了師妹的燃眉之急。”


    “不急,我無事,且送師妹一程。”那灰衣弟子也笑著說,堅持站在門外。


    “那勞師兄等。”秦瑜告了個罪,先去換衣服了。


    吃穿住行,弟子例中一應俱全。秦瑜匆匆的取出白色的弟子袍服,整理妥當以後拿了一把新木劍。


    屋外有一隻巨大竹蜻蜓,正是那灰衣弟子的飛行靈器。


    不用自己趕路,那麽時間便很充裕。


    秦瑜這幾天,乘過飛劍、葫蘆等等,乘坐竹蜻蜓卻是第一次,也覺得新鮮。便向他詢問集市物價之事。


    那弟子有意與她交好,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等到兩人抵達練劍台,秦瑜已經基本弄清楚了宗門的物價了。那弟子還提供了不少的小渠道,靈玉又可多買上些東西。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實在多謝師兄點撥了。”秦瑜下了竹蜻蜓,道謝到。


    “不過是隨手之勞,師妹客氣了。”那灰衣弟子笑了笑。“若師妹有需要,盡可吩咐,外事堂找林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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