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結局非你所願,請在塵埃落定前奮力一搏。


    普通弟子們即使消息是落後的,但也終究是知道了宗門又即將逝去一位和藹慈祥的長者。


    無論有沒有受過這位真君的恩惠,不少弟子自發的前去開雲峰,想去送這位長者一程。


    開雲峰閉門謝客,劍修單贏抱劍守在山門處,並不允許弟子們進峰。


    明瓚真君還沒有篩選弟子,峰下已經聚集了百餘弟子了。


    望過去也是烏泱泱的一大片。


    “師尊有命,人生在世,生死有命,有緣相聚,緣盡各散,不必傷毀。單贏在此謝過各位道友好意……”


    單贏道友瞧著就是寡言少語的修士,即便是感謝的話語,也說的像是背稿子似的,幹巴巴的模樣。


    秦瑜和梅婉婉從明平峰出來,特意繞了遠路,過來看看。


    她們兩個除了那晚與這位真君有過一麵之緣,再見麵就是兩位師父從宗外回來之後,特意帶了她們兩個過來致謝。


    師父和玄明師伯送了不少東西,易岩真君也欣然收下了。


    走的時候卻給兩個小修士準備不少見麵禮。


    陣盤,符篆……


    價值或許比不上帶來的東西稀有珍貴。


    卻都是修士實用的東西。


    連嚴青霜瞧了都跟秦瑜說,易岩真君是個周到的好人。


    峰下聚集了不少人了,但是秦瑜和梅婉婉卻沒有過去的意思。


    梅婉婉:“聚集在那裏做什麽呢?峰上自有真君弟子們服侍關懷。”


    秦瑜知道梅婉婉的意思是這些修士來了也沒什麽用,既不能真的看到,也於事無補。


    “盡自己一份心意罷了。”秦瑜對她說。


    這幾天也跟著師父去了好幾次了,真君們都被大掃帚趕的不敢吭聲,兩人還是覺得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意見。


    玄明真君自己還在峰上,但對她們二人卻有別的安排。


    “雖然如今出了變故,但去武陵秘境的安排並沒有變。你們兩個若不想到時候累得我一起住山野,就先去做好準備。”玄明真君如是說。


    師長們有安排,當小輩自然隻能是聽命行事。


    “阿瑜,那你師父呢?”梅婉婉突然問。


    秦瑜搖搖頭說:“好像是有急事出宗了,但具體做什麽我也不知道。”


    能力尚且弱小時,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是會有所保留的。


    即便保留的原因是關心和愛護。


    秦瑜和梅婉婉合計了一番,雖然一時頭熱想要去闖秘境,但對這個秘境的情況卻是知之甚少。


    除了知道這是一個屬於劍宗的小秘境之外,在哪裏,怎麽去,有什麽要求這些都是一無所知。


    秦瑜給宗門印刻了幾個月的玉簡功法,自覺也算是半個宗門藏書庫琅嬛閣的內部人士了,麵對此事自然是首先想著去琅嬛閣查些玉簡記載。


    而梅婉婉則是因為之前閉關,無暇分身。琅嬛閣的任務便一直是秦瑜一人做了兩份。


    琅嬛閣的任務對靈識的消耗大了些,梅婉婉靈識的強度不及秦瑜,每日又有煉丹修煉。


    所以即便是梅婉婉順利出關,秦瑜也是兩份一起做著的。


    梅婉婉也沒閑著,接過了秦瑜的另外幾個比較耗時間的宗門任務,使秦瑜也有更多時間和精力用在修煉上。


    梅婉婉不太了解琅嬛閣任務的具體細節,有些奇怪的問:“你印刻的玉簡少說也有幾百枚了,難道這幾個月你都不曾複刻到有關於秘境的玉簡嗎?”


    秦瑜無奈的攤攤手,就是這麽巧啊。


    按理說所有的玉簡都是隨機分配,分到什麽種類的都是有可能的,當初秦瑜和梅婉婉還擔心被分到有些不可言說種類的玉簡呢。


    結果內容不可言說的是一個也沒有遇見,倒是分到不少最難刻錄的功法玉簡。這些玉簡雖然都是從地庫提出來的成年老貨,但是由於刻錄需要修士對原玉簡的閱讀與理解,即便秦瑜不太願意浪費時間,也為了完美刻錄,不得不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


    但秦瑜由最初的為了完成任務不得不去認真閱讀舊的玉簡,到心甘情願的認真閱讀舊玉簡之間轉變,也就隻隔了幾枚玉簡的距離。


    也是恰巧,秦瑜剛開始刻錄的玉簡內容就是前人的練劍心得。


    劍修的練劍心得因為內容雜亂和劍修喜歡隨手留下劍氣或者劍意的壞習慣,刻錄心得玉簡的過程緩慢不說,還伴隨著不少潛藏的危險性。


    但是這些危險對於劍修出身的秦瑜來說,小心謹慎些也是可以的避開的。較之這些小困難,得到的好處倒是更大些。


    同是劍修,修行之路總是大同小異的。修行中遇到的問題雖然不是完全一致,但是也能從中得到不少啟發和收獲。


    果然能夠被宗門收入庫中的都是好的功法呢!


    秦瑜欣喜的想:“還真是幸運呢。”


    對此梅婉婉卻有不一樣的看法,要知道琅嬛閣那邊可是按件分配任務,刻錄一枚功法玉簡所耗費的靈力和精力是刻錄一枚其他種類的玉簡的雙倍,但最後的收益卻是一樣的。


    她沉默了一瞬說:“也許不是恰好,而是故意把難的部分留給你了罷。”


    梅婉婉說這話,也不是妄加猜測。琅嬛閣的任務一般都是長期的任務,若非特殊情況,甚至接任務的修士都是固定的一批人。


    “我們之前,也算是搶了別人的任務了吧。”梅婉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但也是沒辦法,宗門裏麵好做的任務都是有數的,不先下手的話,我們就隻能去做些掃撒的活計了。”


    難做不說,還很浪費時間。


    “再說宗門任務本就是給所有弟子的,隻不過老弟子仗著資曆,搶到了就一直強占著好的資源罷了。”她說起來很有些不忿,但眼神還是一下沒一下的瞅著秦瑜。“你就不要在意這個事情的好不好。”


    秦瑜聽了,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隻是無奈的笑了笑。“你呀……”卻也沒說什麽責怪的話語。


    有什麽好責怪的呢?婉婉所作的事情也沒有違背宗法宗規,而且事已至此,若她在享受著好處的同時,卻還在責怪那個讓她獲利的人,不也很過分嗎?


    秦瑜說:“我下回去拿玉簡的時候問問吧。”若是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也好早些處理。


    但現在實在不是考慮這事的時候。


    琅嬛閣到了。


    這座獨屬於劍宗的藏書閣有著與宗門同樣悠久的曆史。


    宗門弟子甚至說不清楚究竟是先有琅嬛閣還是先有劍宗的十二主峰。


    這個在劍宗有著重要地位的建築,在傳說中是由宗門的一位化神修士親自坐鎮守護的。


    秦瑜時常往來,熟練的在山下便收起了飛行靈器。


    宗門裏禁止飛行的區域不多,甚至連主峰附近都是允許弟子任意往來的。


    唯獨在這裏,所有的弟子需步行上山。


    和宗內的大部分的建築風格一樣,琅嬛閣的建造依托地形而修建,為了能夠置放數量眾多的玉簡書籍,宗門甚至掏空了這座山峰的內裏,設置了一個巨大的地庫。


    一入山門,就算是進入琅嬛閣的範圍了。


    “雖然玉簡不畏懼水火,但是宗門是明令禁止攜帶任何可能會傷毀玉簡的東西。”秦瑜解釋說。“你是火靈根修士,進門的時候或許會被攔下來檢查。”


    秦瑜帶了些壞心思,“恐嚇”她。“或許會被帶上限製能力的靈器喲。”


    梅婉婉不置可否,少見的沒跟秦瑜吭聲,秦瑜原以為她是被自己說的嚇著了,卻沒想到即將到來的“驚喜”並不是對著梅婉婉,而是對著她的。


    進出琅嬛閣,需要宗門的弟子令牌。


    無限製的進出琅嬛閣,是內門弟子的權利。


    而隨意的進出琅嬛閣,則是內門精英弟子的權利。


    從前因緣巧合沒有和梅婉婉一起來過這裏,這次梅婉婉算是讓她見識了一番什麽是精英弟子,什麽是普通弟子的待遇差別。


    看著梅婉婉兩手空空的進了閣內,秦瑜有些鬱悶的拿出自己弟子令牌,遞給守閣的弟子查驗一番後才得以入內。


    “為什麽那弟子不查驗你的令牌?”秦瑜有些奇怪的問。


    都是元嬰真君的弟子,這還能有什麽待遇的不同麽?


    梅婉婉瞧著她的鬱悶臉色,樂的不行。


    “我們倆的權利確實是一樣的,但是我有觀宗門事務的方便,所以這些地方,我從前常來。”梅婉婉解釋道。


    一直誤以為自己已經是宗門核心弟子這事,也不能全怪秦瑜自作多情,實際上,元嬰大能的親傳弟子身份在身,秦瑜已經是提前享受了內門弟子,甚至是內門精英弟子的待遇。


    如果真正的擁有這些,那是築基期以上弟子的待遇了。


    所以秦瑜隨便進出藏書閣。雖然以前她隻能看練氣期及以下的典籍玉簡,每次借閱的數量也是有限製的。但是前者純粹是修為所限,後者也是出於對宗門公共財產的統一管理的需要,並沒有什麽妨礙之處。


    梅婉婉隨手抽出一本典籍翻閱,口中說道:“琅嬛閣對你我都很好了。比起那些想進來看看都得多次登記、多次審查、還隻能待在這裏麵看完的普通弟子來說,我們這待遇已經是精英弟子的等級才能有的了。”


    “哎?”秦瑜說。


    梅婉婉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還記得之前你問我為什麽明明宗門大比每年都有,但是還是有這麽多的弟子特別看重這場比試。”


    “因為琅嬛閣的特殊性,所以宗門不可能允許所有的弟子都能夠自由進入這裏,宗門金丹期之上的修士不用說,金丹期之下,想要進入這裏,至少要是內門弟子或者外門那些評級為優的弟子。”


    “內門弟子至少是築基期,你我雖然已經是領的內門弟子的月例,享受的是內門精英弟子的權限。但實際上還是受外門外事堂的管理。”


    “所以我們其實還是,外門弟子?”


    梅婉婉點點頭。


    “外門弟子的評比很複雜,但是有一點很清楚,如果弟子沒有在宗門大比上拿到前十的名次,那麽就沒有評級為優的資格。”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你我提前享受了特權,我們琅嬛閣的門都進不來。”梅婉婉把書放了回去。走在前麵替秦瑜引著路。


    秦瑜本來就不太聰明的小腦瓜慢慢消耗著這個信息。


    其實如果秦瑜沒有那份機緣得以拜入真君門下,先享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那麽那場突如其來的舉報對於一個剛剛走上的修仙之路的小修士的影響會有多大?


    梅婉婉說:“我後來查了,那個搞舉報的純粹是因為你剛來,還不太知道你的身份,便試了試。”秦瑜剛來,沒在宗門舉辦的盛大的拜師禮出現過,也沒有什麽巨大的名氣,甚至連真君弟子的名頭和她的那張臉都不是緊密相連的。


    “若不是你,那麽他的對象就是最大概率進前十的人,沒想到大師兄下了命令……所以最後煉氣期今年隻入圍了九名弟子,一點便宜也占著不說,對象也丟了,還得了宗門懲罰。”


    這事說起來也是頗為合情合理。


    煉氣期下圍擂台裏隻晉級了三位修士,除了秦瑜一個生臉外,另外兩位的都是弟子們心知肚明的“內門弟子”,常言道,柿子要選軟的捏。


    宗門裏一位修二代的看上的外門女修正好是下圍擂台的第四名,為了自己未來道侶的前程,這位修二代瞞著女修,暗暗的下了手。


    但對誰下手好呢?前麵的三個人選算來算去,就這麽一個生臉好處理。


    即便是那個生臉修士旁邊的女修他也認識,是內門的梅婉婉。


    但他還是動手了。


    九位入圍的弟子裏,有八名是如秦瑜和梅婉婉這樣的內定內門弟子,隻有一名實際上的外門弟子進入前十,得了好處。


    這些本來就享受著這些權利的弟子為了走形式,即便是已經是實際上的特權階級,也還是會為了明麵上的公平參加每年的比試。


    “也就是說,今年能夠進入琅嬛閣的外門弟子,隻有一人?”秦瑜驚訝的說。


    “是這樣。”梅婉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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