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咱們歇歇吧,真的快不行了!哎,蘇小小,怎麽是你。”梅婉婉驚訝的喊出聲來。


    錢程鎮守言出必諾,說要贈二人一人一匹千裏獸,果然在離開的時候就見到了候在門前的兩匹毛色雪白,頭有獨角,而且長著雙翼的千裏獸。


    更讓人驚喜的是,這兩匹千裏獸都是幼獸。


    千裏獸幼獸的體型隻有正常的馬匹大小,即便是梅婉婉這樣的矮個子,也有膽子敢騎騎看了。


    雖然是幼獸,但是千裏獸的速度擺在那裏,四條腿的總是比兩條腿的速度要快。


    準備出發的三人都很驚喜,承元真人昨天陪著小丫頭走了一路,早就快磨幹淨他的所有耐心了,如今有了錢程贈與的兩匹千裏獸,既不算他幫著兩個小丫頭,違反了他和玄明真君的約定,接下來的路程還能快上不少了,真是意外之喜。


    於是他愉快的催促二人選擇自己的千裏獸。


    錢程鎮守送的兩匹都是資質上佳的幼獸,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不分伯仲的。


    唯獨在外表上有一點明顯的區別。


    一匹渾身上下不見一絲雜毛,另一匹在耳朵上有一小撮花朵形狀的黑毛,這一點小差別如果不是秦瑜仔仔細細的看過了,一般是瞧不出來的。


    但是按照梅婉婉追求完美的性子,秦瑜主動選了雖然不夠完美,但是卻另有特色的那匹千裏獸。


    秦瑜拉起千裏獸的耳朵,當做驚奇的小發現指給一旁飼獸的人看,飼獸那個修士的神情卻一下子有些不安。


    “怎麽了?”秦瑜摸摸馬耳朵,小黑花也很可愛啊。


    這匹有小花的千裏獸脾氣明顯有些不好,秦瑜隻是摸摸它的耳朵,它用蹄子扒拉著地麵,很有一些不耐煩地樣子。


    “還是,給您換一匹吧。”那修士說。“千裏獸一般都是淺色的毛發,這獸卻有黑色毛發,不太好。”


    說是不太好,但是問起究竟哪裏不好的時候,那修士又不說了。


    最終還是承元真人嫌他說話做事太拖遝,跟秦瑜說:“傳說黑色的千裏獸不利主人,會給主人帶來災厄和不幸,所以這千裏獸但凡身有黑色毛發的,一般一出生就被處理了,是不會被允許長得怎麽大的。你這匹大概是小時候不明顯,或者是這人疏於照料,才逃過了一劫,長到這麽大。”


    他抱著胸,卻並不在意眼前的這匹千裏獸身上可能帶來的災厄,眼饞它雪白的毛發伸手想摸摸,卻被那獸狠狠的噴了個響鼻。


    “嘖,這麽不客氣,待會就燉了你。”承元真人捏著拳頭在獸眼前晃動,威脅道。


    千裏獸又狠狠的噴了他一臉熱氣。


    剛剛趕來的錢程真人正巧看見了這一幕,笑的不能自己。


    “你呀你呀,還是這麽不招千裏獸的待見。”錢程散人取笑道。“看來我不給你準備千裏獸的決定真是難得的有預見之明。”


    承元真人挑挑眉,哼了一聲沒搭理他。轉頭看向秦瑜,說:“喂,你這匹要不要,做個決定吧。”


    “怎麽了。”錢程散人說:“有什麽不妥嗎?”


    秦瑜聞言,拉了拉小黑花的韁繩,擋住了錢程散人看向小黑花的視線,揚起了笑臉。說:“我很喜歡小花,謝謝錢鎮守!”


    錢程聞言,也很開心的說:“那便好,都是挑的最好的幼獸呢,多喂些丹藥和蜀草,很快就能進入成年期呢……小梅師叔,你怎麽了?”


    比起這匹喜歡尥蹶子還可能會克主人的千裏獸,梅婉婉的那匹就很符合人們對千裏獸的期望了。


    漂亮的形狀,溫順的性格,純白的毛發還有高貴的氣質……不過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這匹千裏獸根本不讓梅婉婉接近它。


    說來也奇怪,梅婉婉不靠近的時候,這匹千裏獸乖巧的像是沒脾氣。


    一靠近就嘶吼,發抖,大大的獸眼裏滿是驚慌失措,倒像是站在它麵前的不是一個還沒它高的人類小姑娘,而是某一個它天生畏懼的存在似的。


    梅婉婉表示:“怎麽肥事,我什麽也沒做啊。”


    眼看馬上就要順利交接的贈獸行動無端起了波折,錢程神色嚴肅的問那個飼獸的修士,這是怎麽回事。


    飼獸的修士也是一頭霧水,想拉走那個純白的千裏獸吧,它一步三回頭的望著梅婉婉,活像認了主的樣子。


    但是梅婉婉一靠得太近吧,那獸四條腿都發抖,馬上就要跪下的樣子。


    送匹人家不能騎的千裏獸算是怎麽回事,錢程散人揮揮手,示意手下趕緊換了去。


    不過終究還是沒換成,那馬的模樣太勾人,梅婉婉最終沒舍得。


    她表示這獸合她眼緣,即便不能騎也無所謂,大不了養著玩。


    錢程散人心裏想著,玄明真君的掌上珠,養個沒什麽用的千裏獸也什麽不了的,反正目的達到了,又何必管人家是養來騎還是養來吃呢。


    也就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來自梅婉婉的謝意,一場送別險而又險的賓主盡歡的散了。


    告別了熱情的錢程真人,三人臉上的愉快和熱鬧頓時煙消雲散。


    承元真人唉聲歎氣於又要和兩個小丫頭一起步行走天涯。


    秦瑜對小黑花的壞脾氣無可奈何,隻能威脅它如果不聽話就把它再送回去,然後被飼獸的修士一刀送去極樂世界。


    小黑花愉快且大膽的對著她的臉噴了個響鼻,四個蹄子輕盈的躍動。


    最無奈的還是屬梅婉婉,她那匹暫時被稱作小白花的千裏獸簡直是個怪胎。


    隔著三步遠的時候,對她親善的不得了,簡直能萌化她。


    興奮過了頭,略靠近了近,那千裏獸就換了一副嘴臉,簡直像見了什麽龐然巨物、采花大盜似的,嗷嗷的叫……


    她鬱悶的拔著頭上的頭發,眼饞的摸了摸打她旁邊過的小黑花。


    “嗷!”小黑花瞬間尖叫變臉,跳出了三尺遠不說,萎在秦瑜的身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承元真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還在一臉懵的梅婉婉。


    秦瑜心中一驚,不著痕跡的把梅婉婉拉到身邊來,身體插在二人中間,笑著問承元真人。“真人,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承元真人被她一問,也是有些愣怔。良久,他說:“本以為我們可以靠著兩匹千裏獸走的快些的,不過……”


    秦瑜說:“真人,小黑花和小白花還這麽小,就不要騎它們了好不好,長不高的。”


    承元真人聞言失笑,說:“果然還是小孩子的性子,心軟,沒什麽用處的也當做寶貝供著。”他的聲音有些低,秦瑜裝作沒聽清的樣子,纏著他問東問西。


    走出了好一陣,承元真人才說道:“越靠近主城的地方,鎮的分布會越密,接下來不愁沒有投宿的地方,所以不必著急趕路。”他說到這也笑了笑。“即便錯過了投宿的地方,咱們修士素來走哪歇哪,若是不巧宿在野地,也是別有意趣。”


    說是這麽說,還沒走出十裏遠,承元真人就恢複了嚴酷的本性,邊走邊教導一些實用的技巧和招式,當然,什麽越野跑什麽的也是有的。


    有了千裏獸,承元真人折騰人的法子也是推陳出新,革故鼎新了。


    梅婉婉不是不能騎嗎?不怕,離的遠些帶著跑總是行的,一根繩索,一頭係在梅婉婉的腰間,一頭係在小白花的身上。


    然後承元真人正對著小白花的獸眼,帶著凜冽的殺氣拔出了劍。


    四蹄如飛一般的躍動。


    帶著原地起飛的梅婉婉的尖叫聲在夾雜著塵土的狂風中破碎。


    輪到秦瑜,小黑花根本不理睬承元鎮人的恐嚇,不過他也有辦法。


    從腰間取出一罐石蜜,往秦瑜的腰間上一澆。


    石蜜頓時附在秦瑜的後背上和腿上。


    承元真人手拿著空罐子,對著秦瑜咧嘴一笑:“不跑快點,千裏獸可是要把能舔幹淨的都舔幹淨的。”


    秦瑜感受了下整個後背的濕潤,想了想被小黑花的舔的場景,心中惡寒,那邊千裏獸聞到了石蜜的味道,正朝著這邊觀望,秦瑜恨恨的瞪了一眼這個為老不尊的真人,拔起腿就跑。


    隻要跑得快,就能有時間把背上的石蜜給處理了。


    哎,年輕的孩子,精力就是充沛!


    承元真人慢悠悠的招出自己的佩劍,慢悠悠的拈起禦劍訣,慢悠悠的抬腳踩在劍上,神情閑適的跟了上去。


    托承元真人的福,兩日的路程硬生生的壓縮成了一日。


    秦瑜廢了老大的力氣搞定了還在妄想把大舌頭往自己背部伸的小黑花,靠著樹樁子大喘氣。


    小白花跑了老遠才慢慢降了速度,期間幾乎腳不沾地的梅婉婉一頭秀發吹成了雞窩,艱難的對天上的承元真人伸出了求援之手。


    “真人,咱們歇了吧,我保證再不偷懶了。”梅婉婉真誠的悔過。“我真傻,我單知道偷懶可以讓我快樂,卻忘記了咱們修士舍己為人的大任,貪圖享樂,結果讓您不開心了,所以還是沒有得到我應有的快樂,我真傻,真的!”


    秦瑜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小夥伴怕是腦袋瓜子受到了某些不可逆轉的損傷了。


    承元真人眉眼不動的聽著梅婉婉的懺悔詞,末了還親切的鼓勵她再接再厲,在梅婉婉欣喜的表情下,舉起手對著小白花就是一道劍氣。


    “我……恨……”梅婉婉的聲音再一次破碎。


    承元真人揮手散了劍氣,對著秦瑜挑挑眉。


    換了身衣服的秦瑜攤攤手。“真人,小黑花已經跑不動了。”


    瞧了一眼還在繞著自己的尾巴打轉的小黑花。


    承元真人從劍上跳了下來,沒什麽多餘表情的說:“能看的出來你對我有怨氣,來,拿起你的劍,攻擊我。”


    秦瑜握著劍的手有些遲疑。


    “你以為你能傷到我,盡管施為,我也不會對你留手。”承元真人說。


    秦瑜依然有些遲疑。


    承元真人有些不愉,聲音也帶了些不耐煩。“劍修最不需要的就是優柔寡斷和無意義的等待。”


    秦瑜問:“我們打鬥,婉婉怎麽辦?”


    承元真人挑挑眉,饒有興趣的說:“沒想到你這麽關心那個小姑娘,這可不好,一個劍修不應該有太在意的人或者事物。”


    秦瑜聞言愣怔,問:“為什麽?”


    承元真人大笑,說:“明平真君難道連這個都沒有教導給自己唯一的弟子嗎?難怪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自己的信徒。”他的笑聲慢慢低了下來。“拔劍,我今天替明平真君給你上一課,想做一個好劍修,你的心裏就不能有太多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


    秦瑜握著劍反駁,說:“你沒有資格評價我的師父。”


    他挑挑眉,帶著些許輕蔑的口吻說:“難道你師父沒有因為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同門拔劍相向?還是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自逐荒島?多年來對自己的宗門不聞不問?”


    雖然承元真人說的都是事實……


    但是,秦瑜抬頭反駁他。“那你也沒有資格當著我的麵說這些話,你若是個有真膽氣的劍修,就應該去當著我師父的麵說這話,但是你害怕,你不敢。所以你也隻是個隻會背後說人的懦夫和小人而已,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承元真人挑挑眉,道:“我是不敢不錯,不過你似乎也隻會嘴上反駁我罷了,連劍也不敢拔的人,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罷。”


    “劍宗門規,不得對同門弟子拔劍相向,先拔劍挑釁者,生死勿論。若是切磋,傷及他人性命者,宗門必追責重罰,逐出門牆!敢問真人,我們是算切磋還是搏命?”手指間捏著一張小巧的符篆,秦瑜朗聲問。


    承元真人瞧了一眼,說:“不錯,知道防範了,不過我若想殺你,你這符篆也會被我毀去,豈不是白白算計。”


    秦瑜笑著說:“真人放心,自有準備,若我不測,宗門和尊師必然曉得是何人下的毒手。”


    承元真人拍了拍手,說:“行了,不過切磋,你若要留一手,盡管留便是。我得了玄明真君的吩咐要調教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過切磋之中,收不住手也是有的。”


    秦瑜執劍行禮,鄭重說道:“若是秦瑜自己力有不逮,死而無憾。”話音未落,秋水出鞘。


    承元真人大步迎了上去,口中還在說:“嘖,跟你們小姑娘打架就是磨磨唧唧的,沒事都要廢我半兩口水。”


    ……


    蘇小小圍著梅婉婉,轉圈也似的欣賞她的雞窩造型,還想伸手摸摸她的頭發。


    梅婉婉嘟著嘴,啪的一聲打落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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