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遊弋不經意似的提醒說:“你不覺得這情況跟舊例很不同嗎?”


    承元真人冷哼一聲,說:“你們的探子,不是號稱在劍宗無孔不入麽。既是如此,哪又有什麽可稀奇的。”


    遊弋見他理所當然的樣子,蔫蔫的歎了口氣,說:“你可真是個大寶貝,腦子都是白長的麽。”


    “我倒是覺得很奇怪。”蘇小小說。“好像今天,沒有我的事似的。”


    “本來就不是衝著你來的。”梅婉婉打擊她說。“你大概還不配擁有這個待遇。”


    “不過即使不是衝著我來的,也太兒戲了些吧。”蘇小小說:“按我看,這群殺手根本就沒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更像是試探似的,尤其是對著梅婉婉的那個,除了放了把火外,更是沒什麽實際的舉動。”


    梅婉婉摸摸鼻子,反駁說:“是因為你的防禦陣太好了,那人修為再高也不過是個築基,你直接拿出了對付金丹真人的法陣……”還因為自己靈力不夠,報廢了一塊中品靈玉。


    秦瑜一想到這個法陣的消耗靈力的速度,就對這個防禦力極高的法陣沒什麽向往了。


    自己有了也用不了,有沒有就不重要了。


    遊弋在旁邊一聽,發出了原來如此的聲音。說:“難怪……”


    “自身能力太低,這才需要借助外力。”承元真人毫不留情的說:“這次你們幾個靠著高階防禦陣躲了,下回還能靠這個嗎?一天到晚吊兒郎當,想想,要是沒有防禦陣,你們能有什麽辦法!”


    秦瑜和梅婉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小小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從自己的袋子裏掏出了好幾個高階陣盤,認真說:“不可能的,我的陣盤用不完的。”


    承元真人皺著眉頭,哪來的敗家子兒,影響他搞教育。


    但凡是搞教育的,都應該知道,麵對某些又無聊又喜歡較真的學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忽視”和“敷衍”,不然這堂課你都別想上下去。


    但是承元真人很明顯還沒有被杠精學生杠過的經驗,他認真的麵對每一個問題。


    “要是你的陣盤都用完了呢。”承元真人冷嘲道。


    蘇小小掏出五六個裝陣盤的如意袋,說:“不會的,我的陣盤用不完的。”


    而且,她天真無邪的笑了。“我是個陣修啊,沒有我還不會畫嘛。”


    至於畫陣法耗時長不長的問題,這個蠢問題承元真人已經不想問了。


    別的不說,光如意袋都是個不可多得的玩意兒,這一手不僅讓在場的窮鬼們看得男默女淚,連承元真人都有些心梗。


    看著地上遊弋發亮的眼睛,承元真人果斷轉移話題。


    “雖然劍宗和逆劍閣的淵源已久,不過之前很少有弟子在煉氣期就碰上逆劍閣的人,你們兩個算是特例。不過既然出現了,有些該知道的情況還是要說於你們知道的。”


    “隻是這裏不是說話之處。”承元真人瞧了瞧旁邊燒得隻剩斷壁殘垣的房子,有些無奈的說。


    去哪裏呢,此處向前離青陽城有大半日路程,向後回芙仙鎮也有大半日的路程,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去哪裏似乎都成問題吧。


    不過呢,問題這個事也是分人的,有些人覺得這是個問題,有些人完全不覺得這是個事。


    “放上一錠金子留給店家,咱們直接去青陽城。”承元真人覺得路上磨嘰的也夠了,也無所謂這一小段的路程了,直接了當的說。


    承元真人取出的金錠子,四四方方的一塊金條,至於有多少重他似乎並不在意,見小修士們好奇,他還好心的解釋了一二。


    “靈珠、靈玉這些都是咱們修士間使用的,要是出門遊曆,少不得要從凡人手上買些東西,故而出門前換些金銀,是很有必要的。”他取出幾根大小不一的金條,摸著下巴說:“這些都是我府上的屬下準備的,遇到小事情,比如說吃了人家一盞茶,就拿個小的;遇到比較大的,比如說燒了人家的房子,咱們就取中等的,至於這種大金條……”


    說起來又是一個令秦瑜驚訝的點了,在她的固有思維裏,仙人是不用金銀的。


    沒想到即使在此界,金銀也並非全無作用,至少對凡人還是能夠用的硬通貨。


    不過,秦瑜想想離家的時候,自己為了應急,帶上的幾副輕便易攜帶的金首飾。


    大概全融了也抵不上這個最小的三分之一吧。


    還以為自己帶的挺多的呢。


    “真人,難怪說你們劍宗修士受歡迎呢,原來錢都是這樣花的。”遊弋被綁縛了手腳,蹦蹦跳跳的過來,頗有些被開了眼界的崩潰。“喝杯茶你竟然給金條?你知道你手上最小的那根金條能買凡人一個小茶園嗎?”


    “還有,就這麽個破房子,你給個這麽大的條,這能買十多座嶄新的樓了!你傻不傻啊。”


    承元真人麵對著遊弋突然而來的“憤怒”,呆呆愣愣的,頗有些不理解。


    “可是,最小也就這個啊。”他弱弱的辯解道。


    遊弋:“……”無言以對好嗎?


    遊弋的抗議絲毫沒有影響承元真人的要放根金條的心,他放完金條,就準備帶著小家夥們直接前往青陽城了。


    還被綁著的遊弋誠懇的說:“你要是不準備宰了我,你把繩子解了吧,我肯定不跑。”


    “真的?”承元真人狐疑的說。


    “真的。”遊弋頭點的像撥浪鼓,說:“我知道你在青陽城有座大宅子,我還沒住過大宅子呢。”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承元真人禦著劍帶著人到了自己在青陽城的大宅子後,才給遊弋送了綁。


    “這是青陽主城的東城,城主府就在前麵,這附近住的都是修士。”承元真人從袖子裏拉出一串玉牌,大概是記憶太過久遠的原因,分不清楚哪個是對應的開門玉牌,不得以按捺著脾氣一個一個的試著。


    “難道真人都沒到過這裏嗎?”梅婉婉好奇的看著承元真人的動作,好奇的問。


    遊弋語氣酸的能擰成汁了,說:“他大概的確是不知道的。”


    迎著幾人好奇的目光,他一擺手,說:“這附近的房子,是城主府預留給青陽屬下的各個鎮守的,不過看樣子,他基本是沒來過的。”


    說到這,承元真人快速的試完了自己所有的玉牌,氣哼哼的一拳砸在門上。


    “幹什麽,大半夜的,要不要人休息了。”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半夢半醒中被擾了清夢的中年男人揉著眼睛,不耐煩的語氣在看清楚人之後,立即轉變。“原來是承元真人,不知真人有何事,我家主人現還在鎮府,並不在這裏。”


    承元真人的憤怒凝固在臉上,咳了一聲說:“你家主人是?”


    “小的家主是黃申鎮孟舒散人。”開門的這個中年門子弓著腰,恭敬的說。


    “你認得我?”承元真人又問。


    那門子頗為機靈的說:“真人大名,如雷貫耳,自然是認得的。”


    “那我的府邸……”承元真人邊說,邊瞟著那人的表情。


    那門子說:“真人貴人事多,或是不記得您晉升真人後,您的府邸就被重新修葺,已是搬到前頭去了。”


    所以說嘛,自己還真不是忘了,這地方的確原來也是自己的地方來著。


    想到這裏,承元真人又重新得意起來。


    那門子是個凡人,雖然覺得大修士把自己家這麽大個宅子忘了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十分靈覺的說:“您新府落成時,小的還去沾過您的仙氣,您若是不嫌棄小的,小的給您帶路?”


    承元真人對自己的新府邸在哪裏一概不知,麵對送上門的門子,自是欣然答應:那便有勞了。”


    “您折煞小人了。”門子告了一聲罪,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挑了一盞燭火正亮的燈籠,為承元真人一行人指路。


    “這宅子還能換的嗎?”先是當主人的找不到開門的玉牌,後是主人家認不到自家的門,今天晚上真是各種稀奇的事情都見了一遍。


    遊弋今天晚上可謂是把半年的酸汁都飲盡了,反倒有些看開後的大徹大悟了。“說起來,上回到這裏來,還是我第二十六次刺殺他,那時候他還是個散人來著。”


    “由散人到真人,待遇自然不一樣了。”蘇小小說。“若是承元真人能順利晉入元嬰,這座青陽城都是他的了。”


    這如何說起?


    “莫非這青陽城沒有真君坐鎮嗎?”秦瑜問。


    “回您的話,咱們這座城的上任主君,道號易岩,聽聞已是仙逝了。”那個打著燈籠的門子恭敬的說。


    “原來如此。”秦瑜若有所思。


    蘇小小接過話頭,說:“易岩真君去了以後,宗內暫時無人能接手,若是一年半載宗裏沒有晉位真君的修士,就會暫時請宗主或者一位道君代為管理。”


    “說起來,易岩真君的師父廣秀尊者,就是這座青陽城上任的城主呢。聽我阿娘說,新真君雖然總是會出現了,可以不是這一時半會說有就能有的,少不得要辛苦道君。”


    門子人到中年,年歲遠遠不足以知道上上代的往事,聽得雲裏霧裏,卻也牢牢記著每字每句。


    這可是吹牛的好材料。


    遊弋卻不是幾個小修士這樣無所顧忌的愣頭青,走在門子身邊,他直接吩咐道:“你聽著便聽著了,若是有什麽風聲吹出去,那你可得小心了。”


    門子一個激靈,忙說:“您放心,您放心。”


    “真人,您的府邸就在前麵。”新府邸的位置較之舊府邸,就如同是一個同心圓圈,從外圈搬到了內圈,路程並不遠。


    但是府邸的規模確是天差地別。


    先前的那個府邸,在遊弋的口中已經是極大了。


    雖然未曾進去,從外麵也能瞧見是個三四進還帶著花園的大院子。


    這個新宅子就更大了。


    站在門口甚至能遠遠的望見裏麵高出院牆的假山小亭和小巧的樓閣。


    哎喲,可恨自己的好眼力。


    身為一個箭手,遊弋才平靜下來的賢者心態,瞬間又蕩起了漣漪。


    房子裏還有座山,你說氣人不。


    但是對於承元真人來說,山不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又要拿著鑰匙試一遍了。


    門子送到地方就告辭走了。承元真人見沒有外人,也不端著了,麵對兩扇氣派的大紅門,臉上滿滿的掛著不情願。他有些愁苦的歎了一口氣,表示實在不想再來一遍了,想了想便打發了幾個小的當苦力。


    幾個小的接過大串的玉牌,也是叫苦不迭。


    梅婉婉更是忍不住吐槽。“您這房子也太多了些吧。”


    承元真人並不為此有半點驕傲的情緒,平平淡淡的說:“嗯,不過很多都沒去過。”


    所謂無心裝逼更為致命。


    遊弋捂著自己生疼的心髒,想著自己攢了大半輩子都沒湊齊的半個廂房。半開玩笑的說:“你要是不住,送我濟濟窮也好啊。”


    “這樣麽?”承元真人撓撓頭說,在一串裏隨便解了一枚,手指順手抹掉了自己的標記。


    “喏。”承元真人遞給他,說:“總之我也不知道是哪處的,我回去問問附貳,下回給你一份地圖,你標記了以後,自己一處處的去試吧。”


    遊弋無心取笑,結果還真的得了一份,捧著這個玉製的契牌,他有些不知所措。“我隻是開玩笑的。”


    “你這,無功不受祿,這如何使得。”遊弋話語都有些結巴了。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承元真人倒不是開玩笑的,見遊弋有些遲疑,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說:“你要不好意思的話,便幫我一個忙如何。”


    遊弋一聽,頓時警覺說:“我可不會因為一套房子就放棄取你小命的。”


    承元真人搖搖手,不以為意的說:“沒要你做這個,再說你這任務基本上也完成不了了。”他嘟囔說:“你最近空嗎,空的話幫我帶帶小修士唄。”


    “什麽?”遊弋有些吃驚。


    承元真人指指還在辛苦試著玉牌的三個小修士,說:“你的箭術不錯,正好替我教教這些小家夥們。”


    “我是逆劍閣的人……”遊弋幽幽的勸導這個瘋狂的提議。


    “你的任務目標又不是她們,又不要求你教的多好,糊弄小孩子嘛。”承元真人如是說。


    “好吧。”遊弋歎了口氣,為了房子他算是豁出去了。


    “真人,這些玉牌都打不開呢。”三人去而複返,垂頭喪氣。


    莫非……


    承元真人看向遊弋手上的玉牌。瑩白的玉牌散發著柔和的靈光。


    遊弋靈識探入,打上了自己的標記,手一揚,大門合契,緩緩打開。


    “走吧,各位客人。”遊弋把玩著手上的玉牌,得意的對著承元真人挑眉。“看在舊日的情分上,這幾日的房租就先免了,各位放心挑房間住。”


    小修士們歡呼一聲,快活的跨進大門,蘇大和蘇二對著兩位行了禮,也提前一步跟著蘇小小去了。


    “承元真人,您請?”


    承元真人恍恍惚惚的跨過大門,如在夢中。竟是,這麽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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