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不派人支援嗎?”東麵部落派來的使者問道。


    “支援?我怎麽沒支援,這不是幫著你們牽製這葛城嗎?不算白瞎了你們送來的皮毛。”裘白道。


    東麵的部落今日派遣使者給裘白送來了二十多張猛獸皮毛,想請苜族派人助東麵戰事一臂之力,隻是談判並不理想。


    “苜族首領,陽城富足,等到攻破所獲必然豐厚。若能協助我等,屆時首領能得到的可不止這二十多張皮毛。”使者躬身道。


    “哎呀,你這人怎的聽不懂話呢?”裘白做出一副皆為他人著想的樣子。“你看葛城,池國戰神所在之地,你們要合圍陽城怎能不設防。我在這帶著不是讓你們的首領們安心嘛。”


    “首領言過了,池國的戰神已經身死,哪需這般擔心。”使者道。


    他們這次前來便是想讓苜族派人加入這場對陽城的進攻。與東邊諸個部落相比,苜族占地較大,領地大半靠近襄國,若是不慎失敗,能往此處撤離,不失為一條後路。


    東麵諸個部落派遣使者過來遊說為的是什麽,裘白哪裏想不清楚。


    東麵部落攻打陽城不過螻蟻憾象,是必敗無疑。看起來東麵部落也明白,自己沒把握攻下陽城,既是如此裘白便想不通,東麵各部落為何非要聯合攻打陽城,做這自殺式的蠢事。


    “使者此言差已,常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閣下憑何認為葛城就不是威脅呢?而且葛城派兵可以不必聽從池國王上調遣,閣下不覺的有苜族在此地望風十分安全嗎?”裘白說道,言辭間有理有據,似乎處處為使者著想。


    葛城在池國建國時便被封給了葛家祖先,葛家可在葛城製定法律,私自募兵,葛城的軍隊調遣可以不聽池國王上命令。當然池國給葛家這樣大的權利,也有其他要求,比如曆代葛家主的血緣親屬都要入朝為將。


    隻這代出了意外,葛方戟去世太早,葛少秋年紀尚小。如今的葛方礪既為池國將軍,又為葛家家主。


    不論如何,裘白都不打算讓苜族摻和到東麵部落和陽城的戰事中,這事蹊蹺又沒得把握,苜族在如何不過是個部落,不比一個國家。國家敗了能割座城臥薪嚐膽,他若敗了便是傾覆,隻能等著被其他部落分食。


    葛家,千葉剛說了自以為的部落攻打陽城的目的。諸如貪圖陽城之後富饒物資之類。


    “那,我剛聽葛天說,五叔正在注意苜族動向,這又該怎麽說呢?”葛少秋問道。


    “可能是擔心苜族會同東麵部落一起聯合吧。”千葉道。若是東南兩邊部落全麵聯合,西麵又襄國,背麵有夏國,對池國而言腹背受敵必不好受。千葉依舊倒著走,背後長眼睛似的,轉著圈險險避過將要撞上的樹幹。


    “欸,是呀。”嶽峰一拍手道:“果然要過來問問你們,我在家聽師父講,就永遠聽不到這一點。”


    “為何?”千葉問道,這事不難想啊,誰要看看地圖都能想到這種可能性。


    “嗨,還不是二公子的事。”嶽峰道。


    “軟禁太子讓你父親頭疼了?”葛少秋問道。


    “可不是!這都開了春,王上常病不起,太子久不解禁。北有夏國,東有部落聯合,朝中現在是人心惶惶。”嶽峰道。


    “那為什麽不盡快派兵鎮壓東麵各個部落呢?”千葉異想天開道。


    “你不懂得,朝政不穩如何攘外呢?”嶽峰道。在他看來,二公子軟禁太子,不論為何總是不妥,這種時候需得有人來主持大局,安穩朝政。王上病重,這大局由太子主持才是名正言順,他二公子攝政正是朝政不穩的禍始。


    “可外患不除,難道就能安心處理朝政嗎?”千葉反駁道。她不懂池國太子和二公子之間的關係,在她看來外患是懸在脖子上的刀,內患是身體得的病,兩者想比當然是脖子上的刀更危急些。


    “你們也別掙了。北邊還有夏國在得派兵鎮守,哪騰的出人手誅滅東邊的部落。現下也就葛城能給陽城搭把手。”葛少秋道。


    二公子也算倒黴,剛攝政便遇上這麽個多事之秋。朝中眾臣還未換上得心應手之人,便要遇上這麽的兩麵受敵的局麵,更別提他還不善軍法。


    “你五叔會派兵給陽城嗎?”千葉問葛少秋。


    “那得看情況,若是沒那麽危急大抵不會。”葛少秋道。


    “為何?防著苜族?”


    葛少秋點頭道,“還有襄國。”


    危急時刻總怕別人趁火打劫不是。


    “我真想不通,為何東麵部落要攻打陽城,原本日子不是過的好好的嗎?”千葉用手抱著後腦勺,仰頭看著青天白雲舒展胳膊道。她‘嘶’了一聲,從馬背上掉下來撞傷的肩膀在隱隱作痛,按她的經驗,背後該是青了一大塊。


    “我哪知道,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那些部落聯合會進攻葛城,而是這樣的聯合成為趨勢。”葛少秋道。他說的也正是葛方礪和王城的二公子所真正擔心的。


    天下四個國家,對於各個部落大都采取驅逐而非誅滅的態度,也正是擔心刺激部落聯合,若是他們合為聯盟,攻擊任何一個國家,與那個國家而言都是不利。即便慘勝亦會成為他國的盤中之物,再難翻身。


    “話說,我倒覺得有點很巧,聽說那些怪人也是東麵來的。”千葉道。這事她是聽葛天說的,那個葛天沒事總愛睨著眼睛看她,她是不太喜歡這個人。


    “是啊,等等你說什麽?”葛少秋原本正往前走,聽了千葉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我說那些怪人好像也是從東麵來的。”千葉道。


    “等等,讓我捋捋。”葛少秋站在原地道。千葉莫名其妙,也停下了腳步。


    怪人是東麵來的,難道怪人的事和東麵部落有關係?葛少秋想到。那為何對梁村下手呢?梁村明明離他們更遠。


    葛少秋忽而想起千葉遇到的那個怪人,那個怪人和二公子有些關係,他和被他吃掉的那個許誌好像是被派來調查什麽事。梁村受葛城的保護,卻不在葛城內,為的是接應往來的商客。


    一些部落中的人,因為進不了葛城,會在梁村用皮毛野味換些糧食,或是葛城中的商品。所以村中有生人,村民不會覺得意外。


    如果那兩人是調查了東麵部落,要從東麵穿過林子來梁村,完全可以。


    假如怪人之事和東麵的部落有關係,這兩人調查中打草驚蛇,使梁村村民遭受無妄之災完全有可能。


    “千葉,你研究怪人的咒術,這咒術從設下到顯現在人體上要多久。”葛少秋小聲問千葉道。


    “呃,如果是指表現到外表上的話,得要個一個多月,才能瘦到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千葉道。咒術是一旦施下立馬就會顯靈,可怪人們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樣子,實是不吃不喝造成的。


    “你覺得怪人和東麵的部落有關係?”千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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