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


    千葉和葛少秋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碰到了來尋他們的葛天。


    葛天在發現葛少秋不見後,立刻匯報了葛方礪,葛方礪聽聞和馬上派了人去林中尋找。


    但眾人找了一晚都沒有找到,清早上,葛少秋卻自己回來了。


    “抱歉,在林子裏跑深了,迷了路,給大夥添麻煩了。”葛少秋翻身下馬解釋道,向場上的眾人拱手道歉。


    他環視一周,幫忙的多是獵場的仆役,葛方礪並不在其中,便低聲問葛天道:“五叔他怎麽不在?”


    “原是在的,但家主找了一陣後,有人和他通報了什麽,他便匆匆離開了……”葛天說道這裏,靠近葛少秋低聲道:“屬下聽說,是陽城被東麵的部落攻破了,二公子急召家主商議。”


    “陽城被攻破?”葛少秋驚訝道:“有確切消息嗎?這話可不能胡說!”


    “沒有,屬下隻是聽到這樣的風聲……”葛天低聲道。


    不管陽城有沒有破城,能讓二公子急召葛方礪絕對不是好事。葛少秋這樣想著,出聲問道:“那嶽峰呢?他在哪裏?”


    朝中之事他總是知道的多,葛少秋想找他詢問情況。


    “不知,他原是幫忙一起找您的,在葛方礪走後他便也走了,隻讓家裏的侍從過來幫忙。”葛天道。


    葛少秋抬頭,確實看到了嶽家的侍從。


    “我去找他,你幫我安頓一下千葉,她受了點傷。”葛少秋對葛天說道,折身去找嶽峰。


    千葉不知道發生了聲什麽,看著葛少秋低聲和葛天說了幾句便跑遠了,留她一個人在馬背上,為難著該怎麽下去。


    她坐在靠後的位置,腰上有傷,腳夠不到馬鐙,懷裏還抱著白狐。她聽說過騎虎難下,卻結結實實感受了一次騎馬難下。


    “怎麽?你是大小姐?下個馬還要人扶?”葛少秋剛走,葛天的就向千葉瞪了過來。


    “不用,不用你扶。”千葉斜著身子試圖夠到馬鐙,懷裏的白狐早就配合的跳下來,方便千葉下馬。


    “下個馬還磨磨蹭蹭!”葛天不耐煩道,葛少秋說千葉受傷不重,加上千葉麵色紅潤看起來不像危及性命的樣子,葛天便當千葉的傷真的很輕。


    縫合的傷口不能做大動作,但千葉夠了半天夠不到馬鐙,心裏急躁幹脆不夠了,直接從馬背上滑了下來。腳落到地上,慣性的作用下,千葉下意識的彎腰緩衝,五官就痛到擰在一起了。


    真疼,傷口不會崩了吧。千葉想到。


    “怎麽?說你幾句你還委屈上了?”葛天見千葉一跳下馬,就低著頭,捂著肚子蹲了下去,以為千葉哭了,奇道。他不喜歡千葉,平日裏沒少說她,印象裏千葉沒這麽嬌氣啊?


    “我……沒事。”千葉說話有點打顫,她緩了緩,站起身,拉起馬便走,說道:“我去放馬。”


    千葉經過葛天時,葛天看見千葉的眼睛裏竟然真的有點淚花。


    還真被講哭了?葛天心道,殊不知千葉那點兒眼淚花,其實是疼出來的。


    白露在昨日下午,便自己跑回營地了,就是因為它獨自回來,眾人才發現葛家的小少爺不見了,派人尋找。


    千葉把葛少秋的馬送回馬廄時,白露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千葉,又回過頭繼續吃它的草料了,那眼神異常鄙夷,看起來很是埋怨千葉踢它的那一腳。


    那能怪我嗎?我還不是擔心你出事,拖我後腿才早早的放你逃走。千葉心道。


    馬廄裏四下無人,千葉悄悄掀起衣服,看了眼傷口,還好沒有如她想的那樣裂開,隻是從馬背上跳下來的那一下,用力太大震得傷口疼。


    落淵跟著千葉一起飛來了馬廄,落在馬廄的欄杆上。


    “落淵,你這次為何會飛的那麽遠?”千葉問道。


    “我是被引開的。”


    “魔族可以操控動物?”


    “不清楚,目前來看恐怕是的。”落淵道。


    千葉回憶了之前發生的事,先是來時在路上發現了一隻奇怪的貓頭鷹,千葉估計被控製的動物從那時起便出現在身邊了,隻是當時的她沒有想到。


    之後路上雖有被注視的感覺,但她都沒有發現源頭。直到最近的一次,便是這次,從落淵的講述裏,那三隻燕子看起來像是故意露出的馬腳,目的就是騙走落淵。


    “三隻燕子,加上五匹狼一條蛇,控製的動物數量有九隻。”千葉縮在馬廄的一角說道。


    “而且途中特意把我支走,可能他的力量還要弱於我,認為我是個威脅。”落淵補充道。


    千葉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有另一種可能,也許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故意使用控製動物的方式。”這能力看起來隻能控製普通動物,沒有太高的殺傷力,也許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他才選擇支走落淵。想到這點千葉開口道。


    她撿起一根草葉逗起白露來,試圖它恢複關係。


    但是白露非常傲嬌,偏過頭,對千葉的討好不屑一顧。


    千葉把葛少秋的馬送回馬廄便沒了動靜,葛天出於葛少秋的交代,跑來看了一眼。


    千葉遠遠的見葛天過來瞧自己,也不做聲。隻要他不來喊她出去,她就不出去,葛少秋不知做什麽去了,現在出去便得和葛天麵麵相覷。葛天看不慣她不是一天兩天了,比起出去,還不如在這躲著,把矛盾扼殺在繈褓裏。


    葛天見千葉好好的蹲在馬廄了喂馬,確認沒出啥事便走了。他和千葉也沒什麽好話講,他甚至認為這次葛少秋在山上迷路,就是千葉搞得鬼。


    不得不說,他真相了。


    “落淵……如果我想殺千悠會有可能嗎?”白露不肯理她,千葉自討沒趣,把草葉一圈圈的纏在手指上,低聲問道。


    “怎麽突然有這種想法?你以前不是很怕他嗎?”落淵驚聲問道。


    “檀芪哥想讓我給檀伯報仇……”千葉道。


    “而且……”她鬆開纏在手指上的草葉,手上做了個動作,草葉便被風訣撕扯成一片片碎片,隨著掌心的風訣盤旋,千葉尋了個目標,把混合著草葉碎片的風訣打了過去,“我覺的,或許有一天殺了他不是不可能。”


    千葉的那道風訣在馬廄的土牆打出了一個小坑,落淵相信這招如果用在人的身上造成的傷害會更大。


    “你什麽時候學會這招的?”


    “一直在研究,但是,昨天才突然開竅。”千葉道。


    “有天賦!”這句讚賞落淵並未說出口,卻心中暗道。


    它在巫族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如果把人比作水池,把修為比作水池裏的水,千葉隻稱得上優秀,姬予山海和千悠在千葉這樣的年紀時,亦有不弱於她的修為。但在對池中有限水源的利用上,她們對比千葉是望塵莫及。


    但落淵更擔心另一點,姬予山海和千悠幼時生活在巫族,十七歲以前一直安安穩穩沒有性命之憂。千葉沒有巫族的庇護,如今魔族對她下手,似乎是發現了她的身份,落淵很擔心千葉究竟能不能活到十七歲,到修為足夠時,將這天賦完全發揮出來。


    要說千葉這天賦,落淵想想也為千葉可憐,若非沒有庇護,時刻都需要為可能的危險早做準備,千葉又何必在有限的修為裏,絞盡腦汁榨取更大的力量。


    “而且我還發現可以把兩種術法放在一起。”千葉說著把風訣和火訣放在一起使用,既加快了火訣攻擊的速度,火焰又掩蓋了藏在其中的風刃。“還有……”千葉繼續興致勃勃,“我發現陣法可以提升術法的力量,我對它的研究還不夠,但我想它應該還能做到更複雜的事情……”


    千葉對新發現的能力有些興奮。


    “可他也算救過你,如果不是他,你現在或許會被控製在裘白手中。”落淵道。當年的事,它知道一些內幕,明白千悠背叛是不得已,更主要的是,千悠現在的立場並不明確,它也不希望現在的千葉和千悠硬碰硬。


    “我知道,可他殺了檀伯,現在魔族又想要對付我。”千葉輕聲道:“如果有機會,我不想這樣擔驚受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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