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倚的化蝶消失讓落淵有些匪夷所思,可它又想不出什麽門路來,看看四下無人便悄悄離開了這裏。


    落淵離開沒多久,審圖寅怔怔看著一地磷粉不知在想什麽,突然聽到背後想起腳步聲。


    “誰!”審圖寅猛然回頭,看到來人卻是族裏的巫蠱師。


    “嘿嘿,族長,成了。”那巫蠱師笑著,壓低聲音對審圖寅道,眼睛裏滿是竊喜。


    “成了?”審圖寅想起這幾日巫蠱師做的事情,湊上前去悄聲問道。


    “是呀,族長可要去我那看看?”那巫蠱師問道。


    這巫蠱師長得有些難看,他小時碰過毒物,導致臉上長了癩瘡,當時他整張臉都爛了,差點沒命,現在雖然活了下來,但是留了滿臉的瘡疤,活似個癩蛤蟆。


    這人會養蠱也會治病,雖然長的不咋滴,可性格好,在族中名聲不錯,倒也娶了媳婦,有了一個兒子。


    申屠寅想看看這巫蠱師的成果,便隨他去了他的住處。


    到了住處時,巫蠱師的女人正帶著孩子坐在門口,就著太陽補衣服。


    巫蠱師的女人隻是中人之資,圓圓的雀斑臉,不太好看但卻親人,她見自家男人匆匆趕回來,想到這些日子男人不知在忙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正要說上兩句,卻見族長也來了。


    “我和族長有事要說,豆娘你先帶孩子去裏麵吧,別人孩子亂翻東西。”巫蠱師走到女人麵前,輕聲說道。


    “族長怎麽來了?你這幾天搗鼓的那東西讓我感覺很不好……”女人想勸自己男人兩句,可男人完全沒聽進去。無奈下,被稱為豆娘的女人隻能收拾了東西領著兒子進了裏屋。


    五歲的孩子好動,雖然被母親拉進了屋,還是忍不住偷偷趴在門上,想聽父親和族長的談話。


    可巫蠱師把族長請進屋裏後,立刻便帶到了自己平日裏忙活的房間,還隨手帶上了門。


    “族長您看,這是我研究出來的,果然,沈之的那個陣法我也可以做到。”巫蠱師把族長領到自己單獨的房間道。


    他把自己畫出的陣法拿出來給申屠寅看,又讓他看了受自己陣法影響的麻雀和老鼠。


    “可我現在沒沈之那麽厲害,能影響的隻有小動物,大些的就不行了。”巫蠱師惋惜道。


    審圖寅進門時便看到,在房間的地上畫了個和沈之的一模一樣的陣法,中間綁著一隻活著的小鹿,小鹿完全沒受陣法的影響。


    沈之給他展示過陣法後,他曾讓族人複刻陣法,但完全沒有作用。當時族中不少巫師都放棄了,認為沈之不是凡人,隻有這位“不入流”的巫蠱師還願意嚐試。


    他聽長輩說過關於妖怪的故事,少時他是不相信這些事的,但綠倚和沈之的出現讓他產生了一些懷疑。


    申屠寅看著巫蠱師的成果,麵色沒有表態,心裏卻微微放鬆了些。


    若是普通人也能掌握這些力量,那麽即便世界上有妖怪也不會那麽難以對付。


    裏屋,巫蠱師的兒子趴在門邊,聽到那“吱呀”的木門聲音,便知道父親帶著族長去了平日裏常待的房間。隔著兩層門板,兩人說話的聲音便很模糊了。


    去了那個房間,那一定是和巫蠱術有關的事了。小男孩想到。


    “毛毛,別亂跑,過來量量。”女人坐在軟墊上,招呼小孩子到跟前來。


    “娘,我也想學父親的本事!”小孩子抬起腳對女人道。


    “好好好,等毛毛再長大點,乖一點,你父親就會教你了。”女人敷衍到,她量好了腳的大小,手上動作不停,在布頭上畫出鞋底的圖樣。


    她想把一些實在不能穿的舊衣服改成孩子的鞋子。


    “我現在就想學。”孩子大聲道。


    “你現在學,就會變成你爹那副癩蛤蟆似的樣子。”女人嚇唬到。巫蠱術經常要接觸有毒的東西,他們的孩子才五歲,年紀太小容易粗心出事,他們一致決定等孩子大些在教這些本事。


    這樣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說了,孩子聽完就咯咯的笑了起來。“蛤蟆”是巫蠱師的外號,他小時候就有人叫他癩蛤蟆,長大後叫的人少了,但也有幾個一起長大的人沒能改掉,依然叫他“蛤蟆”。


    “我爹說了,蛤蟆能治病沒什麽不好的,他還說自己是隻好蛤蟆。”孩子咯咯笑道。


    “怎麽說話呢?”女人聽了臉色一變,嗔道:“小小年紀知道開你老子的玩笑了?”說著抬手給了孩子一個毛栗子,以示警告。


    這一下打的不重,但小男孩還是很調皮的用誇張的動作去揉腦門。


    陽城。


    白狐在教千葉關於幻術的事,千葉的悟性還算不錯,三兩下便能按照白狐的指導,把它的幻術判定成安全,使其能夠繞過自己的心防。


    這種方法比較特殊,總結起來有點像自己騙自己,因為它首先要靠自己意識到別人施加的幻術,潛意識裏知道是假的讓幻術處在控製內,所以基本沒有危險。


    千葉學會了這招,和白狐交流便方便了,她想繼續和白狐討論關於陣法的事情,卻聽到窗戶邊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落淵回來了。


    “……你們已經知道陣法的樣子了?”落淵落在窗框上,看在千葉鋪在桌麵上的一堆陣法,震驚不已。心道自己去那個部落跑一趟不是白跑了嗎?虧它擔心記不下陣法,在畫了陣法的地方徘徊了好久。


    “是啊,對了,你去哪了?”千葉問道。葛少秋回來時落淵沒跟著一起回來,她當時感應了一下落淵的位置,發現離自己很遠,便沒再去管。


    落淵現在回來,她原本是想興師問罪的,但是想到自己昨晚才放了落淵和葛少秋的鴿子,覺得理虧便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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