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閑的沒事找人聊天,接著綠倚的話,隨口往下問:“你說上輩子就認識她們,那你知道他們上輩子關係多好嗎?”


    “也就沙場上性命相托,兩肋插刀那樣吧。”綠倚道。


    “等等,別欺負我讀書少,這兩個詞不是形容兄弟情誼的嗎?”白狐道。


    “千葉那孩子就是個假小子的性格,上輩子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她養成這性格怪不得誰,她上一世爹不親娘不愛,是在兵營裏散養長大的,一群粗漢子哪能教出個嬌公主來。”


    綠倚想起自己那時候給千葉補摔破的衣服,無端的笑起來,倒不是這段回憶有什麽可笑之處,隻是如今想來,那段無憂的時光真的十分奢侈。


    白狐不知綠倚好好的為何發笑,但對於綠倚的話非常讚同。


    它在千葉年幼時,暗自陪伴過千葉一段時間,也知道千葉是個什麽性格。她比斯文不怎麽樣,比淘力能抵兩個小子。


    雖然是個女孩,但也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給她三分顏色就能皮的不在點子上。檀鹿在世時,為了讓千葉能靜下來練功背書,可謂是連哄帶騙費盡心思。


    但那時候的千葉丁點大的孩子,哪懂檀鹿的苦心,稍微有點空子就偷偷上山撒歡。


    每每被逮回來被檀鹿打板子問下次如何。


    答曰——認錯;做來——還敢。


    永遠在認慫和不漲記性間反複來回,是千葉的絕活之一。


    “不說那孩子的事,說說你的吧。”回憶在美好也是回不去的事了,綠倚想到現在的情況神色又嚴肅了下來。


    “嗯?我有什麽事?”


    “你記得你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這你也知道?”白狐驚訝。


    “我會推演,而且你當我認識冥王是開玩笑?”


    “好吧,那你好的提起這事又是為了什麽?”


    “你日後會見到妖王,如果他問起你的身份,你最好告訴他真相。”綠倚道。


    “他堂堂妖王,為何要在意我一個無名小妖的身份?”白狐道。


    “嗯……你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和妖王的關係嗎?”


    “難道是同宗同族的關係?”白狐想到自己和妖王同為白狐說道。


    在妖族同宗也不見得關係親近,講真一個是妖王,一個是族裏差了幾百年名不見傳的小輩,誰會放在心上啊。


    “你這個白狐的身體是妖王的師弟。”綠倚道。


    “……你說啥?”


    “我可以拿冥王的名譽發誓,我不是在說假話。”


    據白狐所知,妖王的師弟隻有一個,就是那個與他爭過王位的那個。但就算師兄弟間關係不怎樣,它這樣鳩占鵲巢,難保妖王不會替師弟算賬。


    “他知道了不會殺我吧?”


    “你照實說了他也沒理由下殺手,他當年既對師弟動了殺心,對師弟的死活大概也沒那麽在意,而且你這身體不是原主人自願給你的嗎?”


    “你連這都知道?”


    “從原理上可以猜的出來。還魂的身體必須是還活著的身體,需要原主人放棄餘生魂魄提前輪回,才能把身體讓給別人還魂。”綠倚道。


    落淵注意到白狐偷溜出門也偷偷跟了出來,自然也看到了白狐和綠倚見麵的詭異一幕。


    白狐和綠倚都是用幻術交流的,這場景落在落淵眼裏,是一個瞎子和一隻白狐,在一動不動的對視著,在長達一刻鍾的時間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綠倚的打扮和落淵曾經見過的樣子不同了,她把原來那個深色大兜帽的鬥篷換成了淺色的繡花鬥篷,並且把額頭和閉著的眼睛都漏了出來。


    綠倚容貌算的上清麗,閉眼底垂的纖長睫毛有時會微微顫動,這樣的樣貌比原先遮住半張臉的樣子查出許多,也更容易給人留下印象。


    落淵能認出綠倚,隻是因為它記得綠倚的兩個特點,一是綠色的頭發,二是她是個瞎子。


    隻遮到額頭的鬥篷並不能完全遮住綠倚的頭發,落淵還是看到幾縷綠色的發絲漏了出來。


    綠倚來此閑逛感懷舊事,又恰巧碰上白狐,一時聊起來也未曾警惕。等發現落淵的時候,她估計落淵在那盯了好一會兒了。


    我這麽和白狐見了一麵,會不會引起千葉不必要的懷疑?綠倚這樣想著,開口對白狐道:“我如今在東市擺了算命攤子,若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這句話綠倚是開口說的,落淵就算不怎麽聰明也知道她是在說給誰聽了。


    聽到綠倚直接說話,白狐也察覺了不對,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果然看到落在隱蔽處望著它的落淵。


    綠倚說完這句話便揚長而去,徒留一鳥一狐傻傻的對視著。


    聽牆角被發現雖然尷尬,但該打的小報告落淵並不會落下,何況它根本沒聽到綠倚和白狐說任何話,在這一點上它甚至覺得有些委屈。


    “你說那個綠倚在王城有算命攤子?”千葉道。


    她聽落淵說了原委,也猜到白狐和綠倚多半是用精神直接交流了,白狐告訴過她這種方法也可以交流。她原來也想用這種方法和白狐交流的,但試了幾次不得竅門隻好作罷。


    “是啊,而且我感覺她是特意說出來的。”落淵道。


    “那你呢?你和她說了什麽?”千葉又問白狐道。


    “姑娘,你相信前世的緣分嗎?”白狐沉默了半響才用幻術道。


    “我好好的為什麽要相信這個?我確定我腦子裏隻有這輩子的記憶。”千葉皺眉道。


    “你可不要說我胡言亂語,話都是綠倚說的,她說她認識上輩子的你。我認為你有任何的不解,都可以自己去問問她。”白狐道。


    綠倚自己報了家門,千葉無論如何都是要會上一會的。就她個人而言,綠倚幫了她太多,她也有不少問題要問綠倚。


    “她跑過來隻跟你說了這些?”如果問題同自己有關的話,綠倚完全可以把要說的信息在念一遍,讓落淵也聽見。


    可綠倚隻暗示了讓千葉去找她,這讓千葉懷疑綠倚和白狐說的興許是別的事情。


    “哦,她還說了我這個身體原本是妖王的師弟。”白狐坦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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