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一個夜晚,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天邊電光乍現,磅礴雨珠瞬間傾盆而釋,隻見一道七彩虹光悄無聲息的傾注在山腳下的一戶農家房頂,哇~~~,一個小生命就這樣降生了。他就是本故事中的男主角張寶強。與他同時降生的還有他背上的北鬥七星的紅色胎記。正是這胎記注定了他不平凡的人生之路。


    張大毛和李桂花原本都是老實善良的鄉下種地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村生活,二人都已年過四十,銀絲不知不覺早已爬上鬢角。因香火未續二老沒少四處求神拜佛,尋仙問卦。如今喜得貴子,不免有些喜出望外,心裏跟灌了蜜糖水似的整日甜滋滋的。


    鬥轉星移,轉眼已入深秋。此時的張寶強還有十天就滿百日了,可此時的他永遠不會料到百日那天老天爺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尋思著再過十天,咱把那兩隻老山羊給燉了,宴請鄰裏鄉親一番,也算是給咱兒子辦個百日酒,你看咋樣?”張大毛一邊用開裂得跟樹皮似的老手挑著那盞老舊的煤油燈芯邊說道。


    “你覺得好就這麽辦吧,活到這年紀得個大胖兒子,也不容易。”李桂花邊撫摸著睡在床上的小鮮肉邊應聲。


    這個小山村總共也就二十來戶人家,人口不多,彼此來往密切,有什麽紅白喜事都一塊操辦,相互之間有個照應,經過長年累月的流傳已經形成了一種風俗習慣。


    這一天,山裏特別的寂靜,秋風中帶著一絲絲冬的冷意。山林中的樹葉在秋風的伴奏下沙沙作曲,更讓人心裏感覺到寂靜的慌。張大毛特地踩著自行車趕到十幾公裏外的鎮上打了十來斤酒,他心裏一邊琢磨著明天的酒宴,一邊往回趕。偶爾有幾聲奇怪的鳥叫聲從山裏傳來,他正納悶這是什麽鳥叫聲那麽古怪,突然“嗖”的一下伴隨著驚慌錯亂的“嘰嘰”聲,一道影子從他自行車前輪掠過。張大毛嚇出一身冷汗,驚慌中急忙刹住車,扭頭一看,隱約感覺看到了一隻黃鼠狼從路中間竄過,似乎壓著了它身體的某個部位又或者是壓到了它的尾巴。一切來的太突然,張大毛根本搞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他頓了一下,收了收散亂的心神,繼續踩上自行車兀自往家裏趕,心裏莫名其妙的感到一股冰涼的怪意,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劈哩叭啦…”夕陽在一陣鞭炮聲中漸漸滑下山頭,“恭喜恭喜”鄰裏紛紛道喜入坐。大門兩側帖著紅對聯,上聯:今朝同飲滿月酒,下聯:他日共賀耀祖孫,橫批:滿月吉詳。門前庭院內擺了九張大圓桌。眾人有說有笑,邊享用著好酒好菜,邊閑聊農事家常,自在快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天色已漸漸地暗去,一翻熱鬧過後,大夥各自散了回自家去。張大毛因為開心多喝了幾碗酒,此時已有幾分醉意,加上張羅了一天酒宴之事身心都已有些疲勞,躺在院子裏的一張竹椅子上,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李桂花看著這飯後殘局,又看看疲憊不堪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張大毛,想了想也就沒有叫醒他。她把兒子安頓好睡在了床上,給兒子蓋好了被子,趕幹淨了蚊子,閉好了蚊帳,在床邊的木桌上燃起了煤油燈照亮了泥土夯築的屋子。獨自一人到院子裏去收拾了殘羹剩菜,把盆碟碗筷全部端到廚房,一個人靜靜的洗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在沒有任何人察覺之下,迅速的一劃而過,閃入了小張寶強熟睡的那間屋子……


    黑影打翻了床頭邊木桌上的煤油燈,引燃了蚊帳和被子。沒過多久,整張床就都著了火,燃燒的火苗像剛從地獄逃出來的魔鬼四處亂竄,黑煙不停地往院子裏拱。


    夢中的張大毛隱約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被濃煙醺得直接醒來,看到眼前煙火漫延的景相,驚慌失措,昏沉沉的大腦頓時全然清醒了,急忙不顧一切的衝進了屋子。李桂花也聞到了異樣的煙味,慌慌張張挽著衣袖從廚房裏衝出。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從屋裏抱出張寶強,張李二人頓足捶胸,哭天喊地,萬分悲痛的看著懷裏被火燒得跟烤地瓜似的兒子,陷入了絕望。


    萬物生靈都有本能反應,在大火燒著蚊帳被褥的時候,三個月大的張寶強本能的用雙手揮動來抵抗火的炎熱,導致雙手的皮膚被赤熱之火嚴重燒傷,更嚴重的是頭頂和臉皮都已麵目全非。如若是平凡的嬰兒,恐怕早已當場斃命,然而事非如此,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張寶強並沒有死,他背上的北鬥七星一直護著他的陽神。原來張寶強的前世法身便是宋未元初的武當派開山祖師張三豐。張真人因煉虛合道,達到了形神俱妙,陽神分九次出竅,最終羽化成了神人。


    但凡有神仙轉世,都會伴隨天現異象,同時各類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山精樹妖也會出現在其降生之所周圍。目的是想借機殘害摧毀仙人的轉世肉身,防止將來防礙它們吸食人類精魄的魔道修煉,妄想提早除掉克星,以絕後患。


    話說那道溜進張寶強睡屋的黑影,便是一隻修煉了一百多年的山中黃鼠狼,那日張大毛從鎮上打酒回來的半路上,遇見的正是這隻黃大仙。它已修煉百年,終日吸納山中極陰之地的陰靈之氣,同時采食各類奇花異草,如今雖未能幻化卻早已通靈。它夜觀天象得知有神人入世降生到了張大毛家裏,因此意圖先擾亂張大毛之心神,再借機發難。沒想到一場火竟然沒有燒死張三豐的入世法身。


    正是這場火造就了張寶強不同凡響充滿傳奇的漫漫人生道。


    張大毛每日采集山中異草靈石,熬成湯藥,或喂食或浸泡,加上從山林裏獵到的一些珍禽異獸煮來喂兒子。曆經幾年磨難,終於讓張寶強恢複了生機,更奇妙的是張寶強由於得益於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的滋補,反而比常人更加四肢健壯,頭腦靈活,悟性狂飄了好幾個段位,唯一遺憾的是天靈蓋上少了塊真皮,可直看到薄如蟬翼的鮮紅的肉皮覆著頭蓋骨,甚是嚇人。右臉皮也是留下了一塊奇醜的疤,雙手上更是各式各樣形狀的燒疤。原本五觀端正,相貌清秀的張保強,就被一場無情的火燒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相。然而,正是這個怪相讓他從有記憶開始直到後來的悟道入聖的過程中,看清了世間的人心百態。


    5歲,他已經懂事了,知道上山拾柴火,知道撿動物的類便曬幹之後做燃料,知道種菜,知道了別家的同齡小孩為什麽不跟他一起玩耍,知道了什麽叫傷心委屈,知道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知道的東西。他習慣了沉默,但他骨子裏卻天生的開朗,自在,安靜。可能與前世的修為有關。他喜歡聽風的聲音,他更想能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飛翔,他不喜歡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和背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說他是鬼變的。他喜歡一個人獨處,或坐於草地之間,或坐於山石之上,或騎於樹枝密葉之中。或與小蟲戲耍於土丘,或觀小魚遊戲於水中。他沒有朋友,卻早已融入到自然的道法之中。前世修為裏的慈悲心,清靜心,無分別心依然在他心裏起作用,他不忍心傷害類似於小螞蟻一樣的弱小生靈,外界的眾人言眾生相亦無法幹擾到他的內心清靜,他與生俱來的悟性讓他早早明白了大自然運行的一些道理。他感覺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


    傍晚,夕陽西下,天邊的雲霞被染了些許色彩,金黃之中仿佛褪潤了些血紅,頭頂上的天空深藍如湖,雲朵卻都擠到了天際邊,雲朵中千絲萬縷的輪廊線瞬息萬變,形形色色,各式各樣,時而如龍如虎,時而如鷹如鹿,時而如山如海,時而如絲如帶,時而如夢如幻,這些大自然的奇妙天相讓坐在山腳底石頭上的張寶強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遐想之中。他感覺自己存在又好像感覺自己不存在,若有若無,若存若亡,這其實便是道家的無我之境。


    就在張寶強沉津在如夢鏡幻化般的境界裏時,身後一條巨蟒正悄然向他靠近。悠然間空氣似乎變得凝重了,四周一片寂靜,“唰唰唰”樹林間幾隻驚鳥撲翅飛向天空。隻見那隻巨蟒頸處長鱗,口吐紅信,蜿蜒著碗口粗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杳無聲息地潛伏而來。十米,六米,三米,巨蟒猛然縮頸抬頭,張開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撲咬過去,將眼前的這道美味一口吞下,張寶強卻渾然不知,仍一動不動的坐在那。本以為此人必定喪生蛇腹在劫難逃,孰料,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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