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是個天數,天數也就是定數,宇宙分十二星座,天地分十二天幹地支,一年十二個月日月是一個輪回,動物界分十二生肖。人每隔十二年是個本命。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1995年,剛好12歲,他失去了唯一的雙親。一天夜裏,突然電閃雷鳴,雷雨交加,天降起了暴雨,雨下了七天七夜,河水暴漲,洪水泛濫,山體滑坡,一大批一大批的石頭從山下滾滾而下,山腳下的許多房屋被砸毀。情急之下,父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砸落下來的重物,換來了他的一條生命。他永遠也忘不了父母臨死時的情景,他一直以為不會離開他的親情,就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他萬念俱灰,生不如死,哭了七天七夜,眼淚流幹了。剛上初二的他,對這個世界剛剛有了一定的認知,剛剛懂得了一些天文地理,人情世故,老天都偏偏又給了他如此沉重的打擊。


    看著那一堆堆破瓦殘簷,他從淚光裏依稀看到一堵斷牆上帖著的好幾張獎狀書,他回想起這幾年來一直全年級第一的榮譽,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父母的溫暖關愛,以及生活裏的點點滴滴。從有記憶開始到現在,從前的一切的一切就像放電影一樣,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在他腦海裏播放而過。痛思了三天三夜,他若有所悟。


    他身穿一件白色短袖,黑色長褲,腳底是一雙李寧牌回力球鞋,他鬼使神差般朝著一條二級公路徑直往前走,身上除了藏在襪子裏存了兩年的2百塊零花以外別無他物。


    他要去哪裏?


    沒錯,這是往武當山的方向…


    天啊,不是吧!


    他雖然隻有初二的文化,也知道從他這裏離武當山足足三個省的距離。


    他心裏想,既然條條道路通羅馬,隻要大方向對,我就一定能走到武當山。


    這走了一天夜,口渴難耐,荒郊裏人煙稀少,他好不容看到路邊有一戶人家,就討了一碗水喝。


    “什麽有股青菜味,估計是洗菜水。”他心裏自言自語。眼看四下裏天色已黑,怎耐腹中饑餓,托著疲憊的身軀,又行了十多裏,他看到路邊有一片香蕉林,本以為可以飽餐一頓,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爬上了一棵腰粗的香蕉樹,摘了一棒,興奮的蹲在路邊,十指用力剝開了一隻青色的香蕉,剛入口一股濃烈的苦澀立刻充滿了嘴,舌頭幾乎快被澀得動不了。他趕忙丟掉香蕉,四下裏找水,找了半晌,沒找到水源,隻好使勁用口水一點一點將口裏澀物慢慢吐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澀澀的嘴巴才漸漸地恢複了正常。走了沒多久,他發現路邊的地上不知哪來的一隻大菜椒。他有點歡喜的撿了起來,擦也不擦,放嘴裏直接啃了起來,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微辣。


    此時夜已深,眼晴已經看不到前方幾米以外的景物。他也累得沒有力氣再往前走,腳底也在隱隱作痛。他來到了一棵大樹前,憋足了僅剩下的一點力氣,爬了上去。在5米高的位置,剛好有一個三叉的樹坑,恰好能容納下他的小身板。夏天的夜雖然說不冷,但還是涼涼的,剛閉眼,沒過多久蚊子便來光顧了,起初一兩隻,慢慢的就多了起來,從十幾隻發展到一大群。身穿短袖的他,被咬的全身又癢又疼。該死的蚊子,他什麽趕也趕不走。這些樹蚊特別的凶狠,咬起人來也特別的疼。


    他被逼無奈,隻好下得樹來,找了許久,發現了一輛破牛車,車底下堆放了些稻草。他摸黑鑽進了車底,將那帶著點濕的稻草蓋遍了全身,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南方山多林密,三四點以後霧水就開始出來了,沒多久,那霧滴就跟毛毛雨似的,到處亂飄,許多霧氣漸漸地竄到了車底,吸附在了稻草上,越積越密,最後凝成了小水珠。水珠滴到了他的身上,他被冷醒了。


    他勉強的硬撐著睡了過去,卻感覺這霧水越積越沉,一直熬到了天色漸亮,才感覺到了一絲暖意。他趕忙爬了起來,邁開兩腿又繼續往前行走。


    太陽漸漸升高了,大地又開始暖了起來。他行至一處,偶然間看到路邊有幾口泉水,那泉眼不大,約一米多寬,泉口周圍布滿了嶙峋奇怪的石頭。泉水清澈見底,不停的往外冒出,流向不知哪裏去,他走到泉口邊緣蹲了下來,洗了洗沾滿汙物的手和頭臉,然後用兩手捧起了泉水,猛灌了一陣,直到腹中灌滿了水,打了個響嗝,才感覺好了些,全身又有了些活力。


    原來這一帶名叫泉湧鎮,此鎮奇特之處便是泉眼遍布,不出三公裏能看見一隻泉眼,泉水皆清澈透亮,汩汩而出。當地人無人知曉這泉水從何而來,又流往何處而去。


    渺渺乾坤,大地自有其奧秘神奇之處。話說盤古臨死前,他嘴裏呼出的氣變成了四季飄動的雲;聲音變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頭發和胡須變成了夜空的星星;他的身體變成了東、西、南、北四極和雄偉的三山五嶽;血液變成了江河;筋脈變成了道路;肌肉變成了農田;牙齒、骨骼和骨髓變成了地下礦藏;皮膚和汗毛變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變成了雨露。而這泉湧鎮一帶恰恰是上古大神死後的心髒地帶,其心有九竅,死後化作了這九九八十一口泉眼,這泉水便是上古真神盤古之精血化成,從地之心流出,又重流回地之髒,如此循環,周而複始,萬古不斷。凡人若能盡數喝遍這九九八十一口泉之水,每口泉水喝足九口,便能脫離凡胎,換得仙骨,可這千萬年來卻無一人有這等機緣。


    張寶強一路行走,每逢泉水就過去飽飲一通,曆經九天九夜,九死一生,他喝遍了這九九八十一口泉眼的水。


    一路向北,餓了,遇到紅薯地一挖幾個充饑,渴了喝純天然礦泉水,偶爾路過城鎮,便用藏在襪子裏的人民幣買些幹糧,這樣一路風餐露宿,跋山涉水,行了半月,穿越了a城b城c城,腳底的那雙回力鞋早就磨掉了底。他不得不把鞋脫了扔掉,以及說是鞋,不如說是塊布,因為鞋底早就不見了,他光著腳,行了半日,地上的沙石把腳板底磨得腫痛,他的行速慢了起來。


    傍晚時分,路上行人忙忙碌碌的穿梭在回家的途中,倦鳥也都陸陸續續往窩裏飛,空氣中彌漫著灰蒙蒙的色調,他感覺自己不知身在何處,“我迷路了”他心裏說道。他眼前有三條路,左邊右邊的路是水泥路較為平坦,正前方的路是一條羊腸山路,通往山上,前麵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十萬大山。他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他左右為難,左邊的路雖然平坦寬大,卻是往西,因為太陽落在了那邊,右邊的路稍窄,但至少也是一馬平川的泥土路,可明顯是往東,因為朝向在夕陽的對麵。唯獨這條上坡的山路,不足一米寬,卻又萬分崎嶇的石頭路是向北。他站在這三叉路口,又餓又累,又迷茫又害怕。這條路通往哪裏?山高路遠,天黑路又滑,一路上四下無人,會不會有什麽東西?他顧不了許多,也無路可退,硬了硬頭皮,光著兩腳,幽幽然走上了這條崎嶇無比的山道……


    不足一米寬的山道上,一麵是山體,一邊是山涯,稍不小心就會滑落山穀,所幸的是山道的石頭又平又光滑,光著腳走路腳板底不疼,沒有沙石的磨刺腳底舒服多了。


    行至半山腰,已經看不見了太陽,周聞寂靜又昏暗,偶然遇到一位山民拉著一隻黑色的毛驢,馱著兩袋什麽貨物,小心謹慎的慢慢從山道上挪下來,他小心翼翼的避讓了過去。爬了許久,已到了半夜,他來到了半山腰,眼前漸漸就沒了路,他不知道該朝哪兒走,到處黑呼呼的一片,隻有天上的月亮蒙蒙的泛著些白光,他四周張望,除了黑就是山石樹木的陰影,像極各種各樣的東西,連之前上山的小路也找不著了,他害怕極了。


    他爬過幾塊石頭,在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上睡了起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昏了過去,他昏昏迷迷,眼晴從眼皮縫隙間看著高掛在天上的月亮,有一種月亮就是自己的親人的感覺,他感到月亮越來越大,離自己越來越近,在一聲聲蟲鳴聲中,他飄飄蕩蕩的合上了雙眼,暈死了過去,一滴眼淚滑落在他的眼角……


    “武當山…武當山…武當山”這個念想在他的靈魂深處念念相續著……


    世界無常,三界始終生滅,燈火不熄,死即再生,念念相續,是為輪回……


    早晨的太陽躍出雲層,光照著整片山頂,他的陽神飄浮在半空中,清晰的看著躺在地麵的自己,地上的他也清楚的看見飄浮在半空中的自己,兩個自己,什麽回事?他感覺自己正要飄向太空,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回了大地。在那一刻陽神出竅後,又形神合一了。他醒了過來,這一切似乎是夢,又不是夢,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首次陽神出竅,此時的他已度過了第一次修真,達到了靈虛乍現,半人半仙的境界。


    連綿不絕的群山,空曠靜秘的山林,弱小的身軀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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