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穀內白隙爻依然未醒,安魂竹內的靈力夾雜著瀑布的水汽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體內,又轉到她的夢境,那一片天地,靈氣湧動,帶動了清風運轉,水光流動,輾轉成霧凝結升空,形成一朵朵潔白的雲。雲霧四散,靈力反哺又滋養著白隙爻本身。


    洛秋玄在安魂竹前佇立許久,眸光悠遠深邃,仿佛是透過那藍色的竹子看到了內裏的白隙爻,又似穿透層層阻礙看到了未來,更似是下定了決心做出了什麽巨大的決定一般,裏麵風卷雲動,讓人看不真切,又莫名的心悸!


    “讓我猜猜小北淵在想什麽?”灡秋水怕他沉鬱在心難解,故意逗他,伸手去捏洛秋玄的臉,被洛秋玄尷尬的躲過“秋姨,我已經長大了!”


    灡秋水嘻嘻笑著,似是偏要捏到他的臉才肯罷休,嘴裏還嚷著著“讓秋姨看看我們的小北淵究竟長多大了,竟然可以不做秋姨的孩子,不過小北淵,不管你長到多大都是秋姨心中的孩子,你可跑不了!”他們這一退一躲竟有些像小時候玩的追逐的遊戲,讓遠處的幾人莞爾,就連歐陽絕那嚴峻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了些許的笑容“秋妹也就在北淵麵前才會有這孩子氣的一麵”


    其他二人點頭,水南山道“有北淵在咱們這太淵穀才會熱鬧些,若是傾絕在這太淵穀哪裏還會有今日的冷清,隻怕早就不知從哪弄些個木妖水怪來擾得我們不得安寧!”隻是餘光在瞥到白隙爻時,心中隱約有些擔憂。


    歐陽絕似是同樣有了些許的不安,難得多話“是啊,有傾絕在咱們總是多些樂子”


    烈無炎撇了撇嘴,看著被灡秋水逼的處處躲閃的洛秋玄“上次他不辭而別,如今再來也是因著這個他所謂的妻子,我有種感覺,若他早知曉那引天劍不會要了那女子性命又有那往生蓮相護,隻怕也不會求到我們!”他歎息一聲“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小北淵已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北淵了”


    水南山與歐陽絕兩人默了默,水南山道“小北淵已經長大了!”


    與此同時灡秋水終於如願以償的捉住了洛秋玄,在他的臉上揉了又揉,有些失望且憐惜的道“小北淵的臉竟瘦成這般,一點手感都沒有了,這些年肯定過的十分辛苦,哪有以前圓嘟嘟的捏著舒服!”說著伸手將洛秋玄抱住,有些哽咽的道“北淵,你都不知曉秋姨有多想你!”


    洛秋玄剛剛故意慢了下腳步讓灡秋水捉到自己,任由其將自己的臉揉成各種形狀,聽著她的話心中一暖,像是久經離家的孩子忽然回到家一般,鼻頭一酸,眼眶亦是微微泛紅“秋姨,我回來了!”


    灡秋水抹了把眼淚仰頭看著他,噗嗤笑道“那你就答應秋姨再也不走了,外頭那些個欺負你的人秋姨幫你一一收拾了如何?”


    洛秋玄略微一猶豫,即貪戀眼前的親人給的溫暖又忘不了以往的種種,最終仍是搖頭,見灡秋水麵有失望又忍不住開口解釋道“近來我接二連三的碰到從四重天出來的妖物,怕是出了些變故,我想回去看看”其實更重要的是白隙爻的意願


    灡秋水點頭“也是,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自然是要看護好的,前些年我聽聞那洛河在四重天養的妖花有些異變,此事怕是與那妖花有些幹係!”


    洛秋玄周遭的氣息有些冷凝,目中帶有幾分的嘲諷,灡秋水將他的手握住,眸中帶著慈愛無疼惜的光,柔聲道“你現在勢單力薄不是他的對手,你若想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就必須得忍!近來我聽聞洛河有意讓雲家接管四重天的事物”她雖極少出太淵穀,卻也極為關注千帝門之事,更何況還有信合時不時的來太淵穀嘮叨上幾句,對千帝門也頗為了解


    “禦思雲家……”洛秋玄想到白隙爻之前所中禦魂術心中冷意更甚


    灡秋水一歎“現在的千帝門一天一變,誰又能說的清,那洛河也越來越不知輕重了些”


    “怕是自負過了頭吧!”洛秋玄冷哼了一聲,嘲諷道“那三十六重天也是他說鑄便能鑄的!”


    灡秋水同感“北淵,不管是你母親還是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什麽淩雲壯誌仇怨的都不重要,隻要你好我們便能安心了!”


    洛秋玄沉默,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與不想的事,以前的他沒有那個實力談不上什麽報仇雪恨,再加上白隙爻的事也讓他顧不上那麽,如今……他眸色晦暗,看向安魂竹的深處,她不願,而他也不想繼續留在中土娶什麽鳳凰之身應那所謂的天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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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讖言妄語不過是預知未來的虛妄之語,可若是配以誓言,卻成了隨時可以應驗的劫數,當初鬱離子在白隙爻眉心的那一指為的就是怕她有悔,棄了自己立下的誓言,當真是不惜一切代價讓她棄不得毀不得!她給自己的那一劍斬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她曾經立下的誓言。


    太淵穀中那之前帶著白獅麒麟獸離開的老者再次出現在穀內,看著安魂竹內靜靜躺著的白隙爻,麵色凝重“那天罰原來是你引來的,怪不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隻是,小北淵既然能帶你來我這太淵穀自然是待你不凡,你為何要拿他立誓?”老者眉心微蹙看著她的腹部,那裏正有有絲絲繞繞的紅色雲狀之物緩緩移動形成一個漩渦,那似遊龍之物在其中遊曳,手指在她眉心一指,那印記形成一股巨大的吞噬之力將周圍所有的靈氣吞噬殆盡,隨著靈氣的聚集白隙爻原本平靜的容顏上慢慢呈現出痛苦掙紮之像,身體因著痛苦而蜷縮一團,老者見狀收了手,輕輕一歎“竟然連老夫也無能為力!看來想要破你這誓言隻有那鳳凰台下的罡風罡氣了,隻是依你如今的身體與修為怕是還未破了誓言便已喪命,縱使有九蕊往生蓮護你也難有生還的機會”


    在他身邊的白獅麒麟獸聽著老者之言,神色肅穆,吐出一個光球照在白隙爻身上,低吼一聲又吐出一個卻是罩在了她的腹部,老者見狀微微一笑“你想幫她,這般卻是不行的”說著眸光突然一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腹部“這是?”


    白獅麒麟獸嗚咽一聲,趴在了白隙爻的身下,大有守護之態,老者麵色凝重,搭上她的手腕半響才放下“是靈胎還是其他?”心中驚疑不定掀開她的衣袖,手指拂過在她的臂彎上有一滴鮮豔欲滴的朱砂,再看她眉間,歎道“果真是巧妙啊,竟想到讓這牽動她神魂誓言的鳳神印為她續命,既能讓逼她立誓之人放心,也能在她神魂俱滅時強行為她衍出一絲生機,還有這引天劍與九蕊往生蓮,哪怕是束縛她的斬情絲都可成為她護命的法寶,當真是好魄力、好手段!”


    老者的目光深邃如淵,對於默然為白隙爻準備這一切的鍾道子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再看向趴在她身下一動不動的白獅麒麟獸,略一沉吟,仔細演算後,麵色凝重,手中出現一塊漆黑的玩石,反複摩擦“天道……輪回……看來老夫要早做準備了……”


    太淵穀內無人知曉老者的歸來,看到那白獅麒麟獸眾人也不曾驚訝半分,隻是好奇本是十分傲嬌的白獅麒麟獸為何會甘願守在白隙爻的身邊,縱使是見到洛秋玄亦是沒有離開的意思,洛秋玄前去拜會老者隻見洞中萬物皆在空無一人,雖是有些悵然失落卻也知曉老者脾性。


    這一日白隙爻身體有異,水南山算出她僅有的那一線生機應在了鳳鳴山,若他們還等不來忘川真人,便隻能將她送回鳳鳴山,另尋為她續命保命的法子,洛秋玄沉吟之後帶她出了出了太淵穀,那白獅麒麟獸像是知曉她的機緣不在這太淵穀,雖是不舍卻也不曾阻攔,目送二人遠離這才又一頭紮進那百花叢中。


    原本禦風而行以洛秋玄此時的修為全力而行不過兩日便能到得鳳鳴山,他卻弄了一輛馬車猶如常人那般駕車而行,一路走走停停眼看日子已到了到了九月初,而他們距離鳳鳴山仍有六七日的路程,這一日白隙爻醒來看到自己躺在馬車之中驚了驚,轉眸看到一旁的洛秋玄一怔之際猛然坐起,卻因起的太猛頭有些暈,扶著車窗上窗欞頓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洛秋玄想要扶她,伸出的手又生生的放下,握在袍袖之中緊了又緊!此時他已去了那套青衣,身上穿的是灡秋水給他的玄色錦緞袍服,寬大的衣袖將他的手遮了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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