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叁小聲的哄著火兒“哎哎,怎麽就哭了呢?你若是不同意咱們再商量就是,隻要你要的,小白一定不會跟你搶的,乖哈,你先別哭,再哭可就不討喜了……”要不別說白隙爻了,就小白都第一個不放過他!


    但這話並未讓火兒止住眼淚,反而讓她的眼淚流的更多了,特別是最後的那句不討喜更是戳中了她的內心,滿腦子都是爹爹不喜歡她了,這眼淚掉的也就更歡了


    陸拾叁無奈,抱著火兒來回踱了幾步,故意板起了臉道“你說說你堂堂一隻鳳凰,鳳凰你知道嗎?乃是上古神獸,怎麽能夠輕易掉眼淚呢?”餘光看到蹲在一側敲打冰麵的洛秋玄,急走了幾步


    陸拾山抱著火兒一邊往洛秋玄那邊走一邊對火兒道“記住啊,神獸是不能流眼淚的,不然會被人當成弱小欺負不說,還會有損你身為神獸的威嚴,男子流血流汗不流淚,神獸亦是如此,不然得多討人厭?”


    火兒睜著一雙滿含氤氳的眼眸,就那般愣愣的看著陸拾叁,陸拾叁一看這眼淚不流了,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雙手往外一伸,還不待火兒反應,就已經將她仍進了洛秋玄的懷中,雖然他已經用了巧勁,但在他人看來確實毫無半點憐惜,猶如扔一坨冰團子一般,就那般硬生生的將火兒給扔了出去,事先都不待示個警的。


    小白的餘光看到這一幕,驚得整張小臉都白了,嘴巴張開,竟是發不出一個音節,目光死死的盯著火兒的身影,直到洛秋玄穩穩的將其接住,才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但也因著這一分神,那好不容易與那朵冰花取的那微弱的一點聯係又就此斷掉了,甚至還隱隱有些被反噬的跡象——他的這一分心,讓那冰原之花有所,順著小白搭在冰麵的手想要反吸他體內的冰寒之氣,小白被這一轉變,驚得再也不敢分神,與這朵冰花鬥智鬥勇。


    同時也做出了一個決定——日後絕不能輕易相信陸拾叁。


    陸拾叁不知曉,因著今天的這一個動作,會在他日後的生活裏要多經多少個磨難,才能如願所償。


    縱使陸拾叁用了巧勁將火兒“扔”在了洛秋玄的話中,但因著這一扔一落的舉動,還是震動了火兒身上的寒冰,扯動了她身上的傷口,讓那本已經不流出的傷口,再次滲出了些許的血珠。在洛秋玄接到這一坨冰團時,看到火兒身上的傷和眼中的水氳胸腔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與心疼,抱著火兒猛地起身,怒瞪著陸拾叁“你做什麽?!”


    陸拾叁偷瞥了眼上麵的小白,見小白此時正全神貫注的對付那朵冰原之花,摸著鼻子訕訕的道“就是想著你可能對她身上的這冰有些辦法讓你給看看,隻是她身上的冰太過刺骨,一沒忍住就……”他嗬嗬一笑,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洛秋玄也不知自己心中氣是從何而來,見陸拾叁這般,終究還是將這股火氣壓下,冷眼看著他,想要將火兒再還給陸拾叁——對於與白隙爻有關的事與物,他此時都不想沾染。


    隻是當他看到冰層中火兒那雙氤氳著水汽的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的眼眸,心中一軟,冷哼一聲,終究沒有將火兒丟出去,手指在那冰層中打出一道道圈,替她融化上麵的冰。


    隻是這冰堅固異常,想要在其不破碎的情況下將其全部融化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事,而融化這冰,也需要大量的真氣。


    洛秋玄的目光在小白的身上滑過,對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和控冰之術有些詫異。


    洛秋玄抱著火兒做到一旁,指揮陸拾叁道“你將這些人所在的地方都挖開”


    陸拾叁一愣,怪叫一聲“挖開?”他一指洛秋玄懷中的火兒道“我連她身上的冰都沒辦法,能挖的開這裏的冰?你敢說不是惡意報複?”


    洛秋玄看著他的目光帶了幾分鄙夷“報複?我的報複你承受不起!身為中州第一大道的傳人,你不會連這些人的擺放是北鬥七星陣都看不出來吧?”


    陸拾叁驚了一下,連忙去看,這些人可不就是按著北鬥七星的樣子排列的,這樣的一個陣法在無形之中被布下又被啟動,他竟毫無知覺。


    陸拾叁的目光閃動,由此而想到他們之前所見的到的種種,猛然驚覺或許他們之前看到皆是因著這冰層裏排列的陣法,就地取材的為他們設置出一個又一個空間,被他們當成了那須彌芥子、不同的空間!


    陸拾叁被這樣的想法震得驚了又驚,半天說不出話來——鳳鳴山的後山有數萬道陣法被鬱離子融合重設,其內蘊含著博大精深的陣法變幻與道法自然,他本以為那些就已經是陣法之術的巔峰,但與之相比卻顯得是那般的幼稚。


    陸拾叁看向洛秋玄,後者則給了他一個‘就是你想的那般’的目光,便有將注意力放回了火兒身上,不知是否是因著火兒是鳳凰與麒麟融合之後的產物,此時他看著火兒,心頭總有莫名的火熱湧現,牽動著他為數不多的柔情。


    陸拾叁的心裏有些挫敗,看著這片被冰雪包裹的天地,撇了撇嘴,還真看不出來這個隻是因著冰原之花而被人認知的山峰還有這麽個詭異的天然屏障!


    陸拾叁,揉了揉自己的眼眸,這一雙眼睛還是沒有修煉到家,不然怎麽會看不出這裏的真假錯亂?陸拾叁斂了斂心神,再次將這裏的堅冰和冰層裏的那幾團黑影檢查一遍,是人沒有錯,隻是在這麽一塊渾然天成的大冰塊中他們是如何被冰封到裏麵的?若是找不出原因,隻是用蠻力將其破除,無異於是異想天開。


    陸拾叁這一會犯了愁,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解決的辦法,而他所修煉的功法,沒有一個是對這冰層有幫助的,就是他那因煉丹而形成的火不過是皓月中的螢火,壓根撼不動這裏的冰。


    陸拾叁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圈,也沒能找出破解的辦法,又轉頭去看洛秋玄“這裏的冰又那冰原之花護著,要怎麽挖?”


    洛秋玄此時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火兒身上的堅冰上,聞言頭也不抬的道“傳說玄鳴鳳翎乃是上古鳳凰身上的火羽所化,你用它試試不就知道是否可行了?”


    陸拾叁的嘴角一抽,屁的火羽,他的玄鳴鳳翎明明是用鳳凰骨煉化而成,哪裏來的火羽!


    但這話陸拾叁並不想和洛秋玄說,說白了他們兩人此時的相處模式有些詭異,前一刻還能舉劍相殺,這一會又能如朋友般相處,甚至還帶了幾分對彼此的信任。


    陸拾叁隻覺的怪,又說不出怪在哪裏,到底是他的態度有異還是洛秋玄的不對,竟讓他品出了幾分相愛相殺的味道!


    陸拾叁想到此一陣惡寒,自己呸呸了兩聲,將這個念頭丟出腦外,如洛秋玄所言般取出了玄鳴鳳翎,赤紅的劍身,在這片冰藍與雪白相映的世界裏顯得妖嬈而又燦爛。


    陸拾叁試著一劍劈出,卻也隻在這塊偌大的冰麵上劃出一道白痕,有用劍尖鑿了鑿,半天戳不出一個洞來,陸拾叁仰頭看了看依舊立在冰原之花旁邊的小白,看著他手中的光芒與這冰藍的冰層相護呼應般的一強一若,暗自碎了一口,用盡了力,一劍刺出,倒是弄出一個小小的縫隙,還不如一片葉子的厚度。


    陸拾叁不信邪的又揮出幾劍,一劍比一劍淩厲,半天也才鑿出了一個小洞,陸拾叁齜了齜牙,對洛秋玄道“我發現這裏倒是練劍的好地方”


    洛秋玄對於他的苦中作樂,隻是嗯了一聲作為回應,此時他身邊已經流出不小的水漬,落在堅冰之上又是團小小的冰淩,而他懷中的火兒,卻是有些享受的老實的趴著,偶爾翹起一尾鳳羽,似是在討好一般,就連那眼眸中蘊含的氤氳也在洛秋玄為她療傷破冰時全部消散,隻餘下滿滿的欣喜與崇拜


    崇拜……洛秋玄說不出自己適合心情,隻是那之前因著白隙爻與柳曳華而出現的煩躁,在火兒這樣的目光中全都消散,隻是這般靜坐著為她去除堅冰,他都能生出一股歲月靜好的感慨來。


    洛秋玄沒有想深思這般是為何,隻是享受這一刻心中難得寧靜,就連他體內那相護爭鬥的兩股勢力也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洛秋玄甚至在想,這鳳凰若是論起來也有他的一分,為何就一定是白隙爻的?她至今不肯告訴自己火兒的下落,那自己搶了她的鳳凰也不為過。


    洛秋玄將火兒抱緊了些,仿佛這般火兒就是他的一般,但隨之又被這樣的想法弄的失笑,拿自己的女兒換一隻鳳凰,當真是諷刺的很!


    洛秋玄麵色更冷了些,這冷就連身在冰層中的火兒都有些顫顫發抖。


    火兒不知曉這一瞬洛秋玄有想到了什麽,隻是覺得自己的這個爹爹性情太過陰晴不定,怕是以後不是那般好相與的。火兒在冰層裏有些忐忑的想,若是洛秋玄當真不喜歡她怎麽辦?就他這般陰晴不定的性子,自己若是再不聽話,爹爹是不是就不會要她了?


    火兒的惆悵,是隨著洛秋玄的態度而變化的,這一對父女倆,還未正式見麵就已經對彼此有了誤解。


    ……


    柳曳華與善與和剩下的眾人亦是被那重光芒拘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說是陌生其實也與之前他們所在的極淵之巔相差無幾,隻是這裏多有冰雪與山石,一眼望去又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頭,更是看不見那散發著藍光的冰劍一般的山巔,更是看不到那之前在他們不遠處的洛秋玄等人,就連那憑空出現的小白與火兒,也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說到小白與火兒,柳曳華與善與最初都是驚喜的——他們的出現代表著白隙爻就在附近,但是他們的所為也讓善與柳曳華詫異不已,還未待他們上前,這一人一鳳就隨著陸拾叁與洛秋玄一起消失不見


    柳曳華與善與被這樣的變故弄得一時不敢亂動,就連他們身後的那些人也都一起靜默了起來,誰也不知曉在這片皚皚白雪之中,有多少的變故在等著他們,更不知下一刻是否就是致命的深淵。


    眾人在此時無暇顧及彼此的恩怨,不約而同的打起精神,注意這座山峰的變化。


    但不管是這裏的風還是這裏的雪都仿佛是靜止了一般,在他們的眼睛落在山石之上再沒有絲毫的變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詭異的靜謐中天空上那濃厚的仿佛怎麽都化不開的鉛雲,慢慢的裂出一條縫,從裏麵射出一道光,這光起初還很弱,但隨著鉛雲的退卻四散,這光逐漸變得強烈起來,猶如炎炎夏日,在眾人的身上照出一抹溫熱的暖。


    眾人的目光隨著陽光的出現而轉動,微揚的頭,似乎在接受在日光的洗禮,靜默中不知是何人輕歎的說出一句“太陽出來了!”


    這樣的一句幾乎於廢話的言語,卻在眾人的心頭引起了共鳴,太陽二字在眾人心頭升起一陣陣的暖,帶起了這些人心頭的火熱,不知是誰動了第一下,快速的想著頭頂的太陽爬去


    隻見天空之中,鉛雲隱沒,白雲飄出,那一朵朵猶如雪花一般黏連在空中,在一洗如碧的天空上是那般的突兀與耀眼,但眾人似是都沒有看到一般,隻覺得這褪去鉛雲的天空的是那般的純淨美麗,能夠牽動他們的內心,為自己尋找出一片淨土。


    他們往上攀爬的速度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後來的越來越快,沒沒有任何的計較細想,幾乎是不用思索一般,就那般由著內心的渴望往上爬


    柳曳華與善與二人亦是如此,隻是因著柳曳華一心護著善與的緣故,本來在前麵的他們逐漸被後麵的人超越,在那些即將超出他們的視線時,被一層詭異的光芒吸走,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這般,讓那些攀爬的人速度越來越快,深怕自己慢上一步般拚盡了全力,混亂中,不知是誰突然被驚醒過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猶如驚雷般劃破這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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