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玄在這白光之中頓悟,也開啟了他的天賦之能,看到了他此時心中最想知曉的人下落,忘川真人。


    隻是那一處地方實在是太過詭異,他從不同的角度看去看到的亦是不同的景,仙境有之,地獄亦在,還有壓抑的灰與虛無的縹緲,猶如多體的鏡麵,映照著不同的世界。


    洛秋玄眉頭緊蹙,剛想看仔細些,卻見畫麵一轉,是他被控製猶如魔化的畫麵,在他的身前是依舊清冷的白隙爻,望著他眸子滿是冷肅。


    手中捏訣打出一道又一道的法訣,每一次都是對向他,到這般行為顯然是激怒的失去理智的他,神霄劍與天帝劍合體,毫不猶豫的向她砍去。


    洛秋玄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想去攔,卻發現自己之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帶著殺意的一劍直直的劈向白隙爻,而白隙爻卻絲毫沒有想要閃躲的意思,就那般任由那一劍從她的左肩斜斜的劈過,差點將她整個人一分為二。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猶豫,同時也看到了白隙爻那濺出的血已經是正常的紅色,血染白衣,那濕透的紅,是特別刺眼。


    然而他卻看到了白隙爻嘴角的笑,而後那一枚猶如水滴般的種子從他體內飄然而出,那裏麵映著的是他和她的全部過去,隱約中洛秋玄看到了大紅喜慶的日子,他娶了他人,而她吐血昏迷。


    洛秋玄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水滴般透明的種子從他的體內出來之後,他看到那個已經瘋魔了的自己逐漸恢複清明,而後慌亂的抱住倒下的白隙爻,親眼看著她在自己的懷中的煙消雲散。


    洛秋玄控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心頭的痛比之那之前魂魄被拉扯的還要劇烈,溫熱又冰涼的液體從眼角流出,連著那幻境中的自己的,悲傷的不能自己。


    他終於放棄了感悟,弓著腰身蜷縮起來,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深深的絕望,許久之後的才艱難的從他的口中吐出“爻兒……”兩個字。


    白隙爻通過度化之功,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些厲鬼在她的往生咒下平靜消怨,化去心中的戾氣與怨恨,亦能看到那些施為者在在這金光之下恩怨兩消亡,債清兩相忘、魂飛魄散的情況,同樣她也“看”到了洛秋玄渾身黑氣繚繞,無情殺戮的一幕。


    這樣的一幕讓她的呼吸都為之一頓,也將那往生咒停頓了一息,就是這一息,讓那些人不甘又恐懼之人鑽了空子,差點將她重傷。


    白隙爻忍著心中的擔憂,用魂力加上鳳凰之火在將那往生咒的一字一句唱念出來,這樣念出的往生咒的效果要比之前的強上一倍不止,讓那些試圖反抗之人瞬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魂歸這地心石中。


    但還有一些修為強橫之人,發現他們所處的禁域之中的金光要比外麵的強上許多,因而這裏麵很多的禁域之中都直接棄了那些煉魔煉魂與練鬼之所,快速的離開禁域。


    但這些人在離開禁域之後仍會受到這金光的影響,雖說這影響不足以要了他們的性命,卻也讓他們快速的虛弱下去,甚至有幾個修為不足之人連呼吸都困難。


    這些人無意中碰到一起,個個麵色慘白,眉眸沉重——辛辛苦苦練出的厲鬼血魔就這般被人莫名度化、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不知道那人要如何懲罰他們?而他們是否能承受的主那人的怒火?特別是那些已經連城融合又被剝離的消散的魂魄,更是讓那些煉魂者皺緊了眉頭!


    眾人心中忐忑,可更忐忑的是他們如何要破眼前的局!


    眾人圍坐一團,半天也沒有個可行的意見,不免更加沉重。而在這個時間,那有些修為低下承受不住金光度化的人再次慘叫著在他們的麵前消散。


    眾人麵色難看到了極點,默然許久,其中一人道“咱們來此之前,主上曾說過他與那墨蓮妖姬有約定,可護此地安危,如今這金光咒語明顯影響了此地安寧,或許可求那墨蓮妖姬出手?”


    提出此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拋下眾人封死禁域獨自逃生的煉魂禁域的尊主,那柴箋口中的雲潛翔。


    隻不過此時形單形隻的他看起來有點‘慘’,每個禁域之中少說也有兩百餘人,雲潛翔隻一人‘逃’了出來,在他人的眼中可不就是一個慘麽?


    眾人對他或同情或幸災樂禍,還有一些目光閃爍晦色的看著他,也不知是否是想通了什麽。


    不過不管他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此時他提出的這個建議卻是得到了眾人的認可,畢竟說道度化,這世間還有誰能比在冥界之中專司度化的墨蓮妖姬更有資格、更懂得?他們相信隻要墨蓮妖姬想就一定能護住他們!


    眾人商議定便沒有停留的向著墨蓮妖姬所在墨蓮池快速的飛去,一路見過那些被她分化出來的墨蓮池已經清澈透明,就連那蓮花的荷葉也褪去了一層墨色,染上了些許的綠,隻是那守在墨蓮池中的少女分身此時已經不在,可見白隙爻的往生咒的厲害之處!


    眾人見此,隱約有些擔憂,卻都默不作聲的全力向著墨蓮妖姬的所在趕去,一路上亦有人被度化消亡,但都沒能影響他們的腳步。


    而墨蓮妖姬此時也已從池底蓮藕的宮殿中走了出來,望著籠罩在天空的金光,眸色複雜,似懷念似嫉妒還有一抹釋然與不甘。


    這段往生咒與世間流傳出來的不同,乃是摩羅帝君掌管冥界之時獨創的咒術,可淨化世間一切最惡,亦可消除所有孽障,前日因今日果,皆在這咒術被頌起的那一刻開始,因果兩消,善惡不計,一歸天地,一歸輪回。


    但這種往生咒卻又要求甚高,非至純至善之人無法宣之出口,非天定之人無法見其箴言,每每誦讀需要以念力貫穿、魂力相輔,是以己度人,燃燒的是誦讀者的生命,因而這往生咒有大力,天地皆為其讓道。


    當初上古時期曾發生過兩次大戰,一次是魔族作亂挑起仙、人、魔的戰爭,讓銘冥界亡魂溢滿,摩羅以自身之源誦往生咒消冥界亡魂,一次是神、魔、仙人之戰,眾多大神隕落,仙魔消耗的嚴重,摩羅再次誦起往生咒,與當時的帝君合議將自己化身為摩羅海,鎮壓著那些強大的神魂與魔元,這才有了後來的神葬之地。


    墨蓮妖姬麵色哀傷,沒想到時隔百萬年,竟還能再次聽到這往生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墨蓮妖姬並不知曉,白隙爻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使用魂力來誦讀此咒,而是心中所想便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隻是這往生咒畢竟是當初摩羅自創,而她又是摩羅心中重之又重的人,在初創之時摩羅便抹去了這往生咒對墨蓮妖姬的影響,甚至還親自教過她頌念,隻不過她那時已被冥界汙濁之氣沾染,始終無法誦讀出口,這往生咒也便沒能學成。


    如今這地心石內金光四溢,卻對墨蓮妖姬的影響少之又少。


    雲潛翔等人想的不錯,隻要她願意,她的確可以護住這地心石內她想要護住的東西,隻是那樣的她同樣的要有所損傷,而這地心石中卻沒有什麽人值得她為其損傷自己的。


    但她終究還是顧念著與那人的交易,在這些人苦求之下將人給送出了地心石,至於她自己?


    這一處的墨蓮池在哪她便在哪,隻因摩羅說過會回來找她。


    說她迂腐也好,癡傻也罷,既然是當初摩羅為她選定的地方,她縱使魂飛魄散也會堅守到底。


    至於將其帶走?墨蓮池連接著冥界,是冥界支柱亦是核心所在,她早就試過,這墨蓮池是移不走的。


    墨蓮妖姬甚至懷疑,這地心石就是被煉化之後的冥界,隻不過被閻羅那個小兒換了副模樣,給偷偷藏了起來罷了,所以他們這些人才可以在這裏肆意妄為的煉魔煉魂甚至是練鬼。


    至於那濃鬱的仙靈之地,就是閻羅放在此處的障眼法!


    有了這種猜測,她就更不會輕易離開這裏,哪怕是在他人的腹中也無所謂。


    而白隙爻也沒有去刻意的針對這些人,待她念完了最後一句口訣,便立刻起身向著洛秋玄所在的地方飛去。


    白隙爻的速度很快,沒敢有絲毫停留的向著這地心石的最深處飛去,一路所過,那尚未散去的金光還在消融著那些深沉罪孽因果,看著那些人與鬼魂掙紮抵抗,白隙爻沒有絲毫的同情,隻是再次念出了往生咒。


    隻是她一邊飛行一邊誦咒的效果並沒有之前她全心全意之下誦出來的效果好,但即使這般白隙爻也沒有停下,所過之處怨消魄散,天地一片清明。


    當白隙爻感到的洛秋玄所在的煉魂禁域時,看到的是一處死寂的祭壇,黑瓦墨牆中唯有那通天華表白如冬雪,突兀而又詭異。


    禁域被封,白隙爻用夢境之鏡像將其的破開,進去之後白隙爻看到的已是幹淨不然塵埃的墨色地板,讓白隙爻差點誤以為自己之前所看到殺戮隻是幻覺而已。


    但空氣中還有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未曾散去,而那血池之中亦有幾具幹癟的隻剩下骨骸的屍體尚未消融。


    那偌大的能容下百人的白色的祭台上洛秋玄蜷縮一團,看似柔和的光芒將他籠罩其中,又與那祭台上的化表糾纏在一起,形成了詭異的和諧。


    白隙爻幾乎是衝上祭壇的,但越是靠近,那股似有若無的威壓都會讓她的腳步慢上一分,沉重的猶如在她的腳上綴了千斤石一般。


    就這般,白隙爻依舊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洛秋玄的麵前,而後蹲下,顫抖的手指伸向洛秋玄,屏住了呼吸“洛秋玄……”


    然而回答她的是洛秋玄那緊閉的雙眸以及那擰緊的眉頭,還有那眼角未幹淚痕!


    白隙爻一窒,從心底深處動湧出一股名為恐慌害怕的情緒,她幾乎沒有考慮的便將洛秋玄抱在懷中“洛秋玄!”


    白隙爻的鼻頭酸澀,喉嚨幹啞,大腦一片空白,如丟了魂一般,不能思考,就連那心跳也停了下來。


    半響之後胸口處才又傳來微弱的跳動聲,她顫抖著手去摸洛秋玄脖頸處的脈搏,這一摸之下讓白隙爻喜極而涕,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讓她又哭又笑,將洛秋玄抱得更緊了些,哽咽的喚道“玄……”


    白隙爻從未有此時這般慶幸過,慶幸他那微弱到幾近無的氣息,更慶幸她來的還不算晚!


    白隙爻將洛秋玄抱起,卻發現被那白光束縛了去路,而那白光又纏縛在華表之上,想讓將人帶走不易。


    白隙爻想到那匆匆一瞥的黑霧,目光冰冷的看向那似乎看不到盡頭的華表,伸手一指,一聲嘹亮鳳鳴聲在這禁域之中響起,而後那鳳凰形的火焰直衝華表頂端而去。


    火焰的顏色裹著那未散去的金光,帶著一絲法則之力,猶如這天地間的浩然正氣。


    火焰曜頂,瞬間激起那隱藏在華表之內的黑霧,黑霧凝聚成人影,隻是身影卻淡了許多,看著隻是淡淡的一個虛影。


    鳳凰火焰看到這虛晃的人影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鳴叫著向那黑霧衝去,黑霧閃躲,卻沒能躲過鳳凰火焰的攻擊,而是發出了一聲猝不及防的慘叫,夾雜著他隱忍的怒氣。


    但鳳凰火焰依舊沒有絲毫的停頓,再次尖叫著向黑霧攻擊,這一次鳳凰火焰不僅僅是直衝,更是噴出了一條長龍般的火焰,將華表從頂層纏了好幾重的火焰,讓那黑影不得不離開了華表。


    怒目而視“何人竟敢攻擊本尊?!”而後一直指出,一團黑霧直接襲向火焰鳳凰,濃霧的眸子又有一絲的翻滾,卻是主動的離開了華表,小心翼翼的避開那最外層的那道金光“鳳凰?你是那鳳凰女?”


    黑霧的眼眸下垂,剛好看到白隙爻在他離開華表之時,強行斬斷了洛秋玄與那華表的聯係,冷冷的抬眸與他對視,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他竟看到了令他心悸的光。


    這光讓他從頭涼到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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