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蛟全身染血,星辰照耀下,銀白鱗片濺染層層血跡,銀白如霜,猩紅若漆,格外淒慘猙獰。


    琵琶手缺一,陣法亂了,音紋鬆動,自然無法死死束縛,蛟尾虯張,它龐大的身軀瞬間消失。


    幾人精神高度緊張,握緊武器,琵琶音弦不斷,不停擴展的音紋,以尋求吞天蛟的蹤跡。


    鏗鏗鏘鏘的音調,同時不停吸引靈獸逼近,烏泱泱一大片,把古木圍成不規則的圓,重重圍起,不留一絲縫隙。


    幾人渾身一僵,進退兩難。


    七芒星閃爍,一聲狼嚎。


    幾匹瘦狼高高躍起,尖利的血口大張,一齊咬向捧著血盆的黑衣人。


    血盆之上鮮血飄遊,主動飄進瘦狼嘴裏,“嘣”“嘣”“嘣”瘦狼長條身體爆炸。


    血漿噴灑得到處都是,微薄月光下,黝黑的地麵反射著,幽幽的光,一片一片,一塊一塊的。


    血腥味彌散,勾引其他靈獸的惡念。


    周圍綠色獸眼出現,一雙,兩雙,一整片,層層疊疊,結結實實把古木前六人圍住,密不透風。


    “可惡,讓老夫知道,是誰做的鬼,老夫一定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這位長老口念咒語,血盆飄蕩鮮血猛增。


    此時,迷霧更濃。


    香甜氣息與血腥混合,靈獸們理智完全喪失。血盆大口張開,利爪揚起,一個個嚎叫著往古木六人撲去。


    琵琶弦急速撥動,圈圈音刃斬斷靈獸四肢、脖頸。


    長矛揮舞,火龍肆虐,熾熱之氣烘幹空氣水分,火龍席卷,大量靈獸被圈起,活活被烘烤窒息而死。


    屍體紛紛墜落,泛著黑煙。


    靈獸死後傷口不停飄處鮮血,遊蕩回那位長老的血盆裏。


    不妙啊,獸潮實力相差太大了,不管用啊。


    吉光置身七芒星中央,眉頭緊蹙。


    內圍的靈獸不停減少,死去的靈獸為血盆增添鮮血,這不等於白白給血獄宗送彈藥。


    而且,血盆給她的感覺非常不妙,詭異得,後背寒毛都要豎起。


    這場單方麵的擊殺,現在必須要阻止。


    玉瓶飄蕩吉光麵前,吉光聞著藥香,心底暗暗祈禱。。。


    顧飛朝啊,顧飛朝,你的藥一定要管用啊,不然我也隻能先跑路了。


    玉瓶傾倒,純白毒液從結界頂端均勻滑落。


    吉光單手掐咒,不停念著咒語。


    毒液從海島四周朝古木處匯集,她明亮的雙眼裏,能清晰的看到。。。


    純白毒液從地上滲出,化成道道細絲,鑽入黑衣人體內。


    黑衣人身體突然停頓下來,琵琶音斷,火槍停下,血盆停止飄血。


    “啊!”


    凶猛靈獸群們趁機攻擊,最後兩名琵琶手被靈獸撕咬入腹,慘叫連連,響徹雲霄。


    那長老身形一頓,猛地吐出一口血,那道純白毒液也被吐出。


    “沒想到有人敢這般暗算老夫,好狗膽!”


    血盆再次洶湧鮮血,席卷周圍靈獸,靈獸潮頓時被消滅了大半,他的血盆又收獲頗豐。


    靈獸屍體遍布,腥臭味熏天,四周還活著的靈獸雙眼還是通紅,但腳步已經遲疑,靠近幾步又退後回來。


    “可惡,這個家夥這麽難搞!”


    吉光咬著手指,皺著眉頭,思索該怎麽對付。


    獸潮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殺戮畢竟太重,該怎麽辦。


    “啊,救。。。”


    隻聽到古木有人慘叫,吉光一個激靈,定睛去看。


    那隻吞天蛟長著大口,一把吞吃兩個長槍黑衣人,不再躲藏。


    “嗯,”吉光雙眸一亮,“我怎麽忘了這個大寶貝呢。”


    吞天蛟呼嘯,張大口噴出道道雷龍,四溢的電流把周遭都燙成灰。


    靛紫雷龍與血龍交織,電光四溢,不停消化鮮血,鮮紅的血液生生烤幹。


    蛟身旋舞,不停靠近黑衣長老,幾次噴出雷龍要纏住,但始終與之擦肩而過。


    這位黑衣長老身法詭異,往往已近在咫尺,雷龍席卷過去,已遠隔百米。


    每每撲空,巨蛟咆哮而發的雷彈也無法擊中。


    血盆總是滿的。


    周圍都是靈獸屍體,鮮血總是源源不斷從傷口處飄出,落入淺盆之中,看著不大的血盆,承載著太多鮮血。


    “血獄宗是什麽來路,功法未免太詭異了吧。”吉光輕咬手指,“滅曹氏一族,還確實綽綽有餘,顧飛朝這小子的仇不好報啊!”


    吉光拿出兩隻玉瓶,眨了眨眼,咬咬牙,又拿出一隻。


    純白藥液飄出,從結界頂端均勻滑落。


    吉光捏碎符篆,毒液直接從海島地麵鑽出,全部刺入黑衣長老腳上。


    這人身體停頓,鮮血停頓漂遊。


    巨蛟咆哮,一個俯衝,張大口要把眼前人吞下。


    黑衣長老渾身青筋爆起,一個轉身,破碎虛空出現在巨蛟後尾處,瀑血成鐮,高高揚起,一刀砍斷巨蛟尾巴。


    巨蛟哀嚎,四爪劇烈撲騰地麵,一陣地震山搖,如瀑鮮血從斷尾流出,卻沒被流進血盆之中。


    不是吧,這都沒能成功。


    吉光再看,那位長老右袖消失,鮮血洶湧從斷處流出,原來右手被咬掉了,還是有點收獲啊。


    顧飛朝有兩把刷子嘛。不過吞天蛟斷尾,隻怕是活不了,可惜了。


    吞天蛟停止哀嚎,發出一聲龍吟,響徹雲霄,通紅的雙眼流出兩道淚,亮晶晶的刺痛吉光雙眼。


    吞天蛟渾身通紅,原來是它張開大口,噴出紫色火焰,燃燒全身,一瞬間,它長出新的尾巴。


    長尾席卷,黑衣長老左閃右避,雷炮不停襲來,轟炸得他傷痕連連,同時也炸到巨蛟身上,鱗片紛紛脫落,露出鮮紅的肉。


    敵我不分的攻擊,巨蛟碩大的眼通紅,已流出兩行血淚。


    一陣硝煙過去,黑衣長老滿身狼狽,血盆破裂,麵具已經完全淪為碎殼,露出他鋒利蛇目,紅紅的眼底映出小小的眼珠,嘴角流著鮮血,空蕩蕩的右手,對應著左腿空蕩蕩的,傷痕累累卻不及吞天蛟。


    巨蛟癱軟在地,長長的身軀從中間斷開,巨大的裂痕把它從中隔斷,森森白骨猙獰,血肉模糊。


    黑衣長老狠厲的笑著:“嗬嗬,你這畜生還是落到我手裏!”


    他揚聲,粗糙的嗓音鑽入耳中,刺痛腦髓。


    “搗鬼的人,識相的,乖乖現身,老夫還能留你個全屍,區區玄階禁錮罩,也妄想禁錮老夫,癡人說夢話。”


    左手捏訣,法陣從他腳上浮現,晃晃蕩蕩顯出麵容。


    吉光立即展開靈翼,裹住自己,匆匆向下方滾落。


    下一秒,她原來的位置被巨網籠住,白光而過,七芒星完全碎裂。


    吉光橫刀在前,擋過一場爆炸。


    地動山搖,無數參天大樹倒塌,蕩起高高塵埃,吉光祭起海蜃珠,借著漫天塵埃,再次掩蓋自己蹤跡。


    “還是不敢出現嗎,鼠膽!”


    那長老狠厲笑著,斷肢處鮮血飄起,他左手捏訣,他的鮮血聚集匯成一團,遊蕩成一個齒輪,通紅的眼睛已滲出血,看著更加猙獰。


    吉光內丹急速流動,金黃細絲已把筋脈撐滿,她還是催動內丹,隨著黑衣長老齒輪不停清晰,吉光的筋脈已被完全爆裂,黝黑的瞳孔已成金黃色,前所未有的疼痛填塞腦海。氣血上湧,鮮紅的嘴唇流出血絲。


    看來,眼前黑衣人是她對付過的敵人中,最強勁的。又罪孽深重,正好適合她鑒定,自己現在的實力。


    隻是顧飛朝你絕對不要出現搗亂啊,海蜃珠能保住你的命,前提是你自己不要找死。


    血色齒輪在微薄的月光下,閃現詭異血光,捏訣的手停下,齒輪迅速扭轉起來。


    月光下隻能看到血影在海島上肆虐,無論花草樹木,無知靈獸,嶙峋礁石,都被一一破碎,淪為粉末。


    吉光潛行,齒輪刮過,大片肌膚被剝落,但這份疼痛與她體內劇痛無法比擬。是以她麵色依然不變,繼續潛行。


    皮肉剝奪,筋脈寸裂,這是她的痛,雙目如炬,心如擂鼓,這是她的渴望。


    黑衣長老唯一的手放在巨蛟頭頂,抓著它瑩亮的角,血口念著咒語,巨蛟哀嚎、掙紮,抓緊蛟角的手青筋暴起,牢牢把它壓製著。


    就是此時。


    吉光躍起,長刀畫圓,刀影虛幻。一冰龍、一火龍盤旋,交織而出,牢牢裹住黑衣長老。


    此時他的左手還與蛟角連著,正要抽手之際,瞪圓的眼睛映出巨蛟的大口,吞天蛟掙紮著、扭曲著,一口咬下他的手。


    火龍燃燒他的手,冰龍凍結他的筋肉,吉光靈翼伏下,長刀向下一劈,刀刃砍下那隻左手,被巨蛟一口吞下。


    “啊”黑衣長老慘叫,向後倒下,身體還停不住,在地上打起滾來。


    劇痛之下,所有理智都會遠去,黑衣長老所有警惕都被拋棄,隻剩下哀嚎,滾動,以求絲毫的緩解。


    渾身的破綻暴露,正是此時,吉光靈翼翕合,俯衝向前,雙手高舉,長刀通體金黃,冰與火交織的戾氣四溢,肅殺之息不止,隻要一刀,隻要這一刀下去,這個難纏人物就要死在她的刀下。


    雷澤島勝利的曙光仿佛已照到吉光身上,可惜,她忘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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