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晚還很漫長。


    陳橋沒急著開車回家,而是循著超凡者的氣味小心翼翼踱了過去。


    既然有緣碰見了,不妨停下來看一看。


    看看這位超凡者到底是好是壞。


    如果他是個良善之輩,那麽權當彼此不曾見過;


    如果他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鬼,那麽正好借著夜色將其超度。


    穿行在門診樓充滿了消毒水味的樓道中,陳橋距離那名超凡者越來越近,按照頭頂上路標牌的指示,前方應該是急診科。


    “他現在在急診科嗎?


    他究竟是醫生?護士?還是病患呢?”


    陳橋在心中揣測著,同時加快步伐自己揭曉了答案。


    拐過最後一個轉角,陳橋來到了急診科,此時急診科裏有四個人,兩名醫生和兩名護士。


    超凡者的氣味是從其中一個年輕男醫生的身上發出來的,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出頭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最近工作較忙,他的臉上滿是憔悴神色,在沒有病患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閉著,似乎在閉目養神。


    陳橋沒有再往前走一步,而是靠著一根柱子停了下來。


    他打算慢慢觀察一下,觀察這名超凡者的超自然力量,以及他對自己的身份是否知情。


    而就在這時,一名中年男人捂著肚子從走廊上過來,他的臉因為疼痛而憋成絳紫色,嘴角痛苦的抽搐著。


    陳橋一陣同情:看他的樣子怕是患了急症。


    轉眼中年男人就掙紮著來到了急診室,虛弱的求助道:“大夫、大夫……我肚子疼……刀割一樣,受不了了……”


    聽到這話,那名閉目養神的超凡者醫生猛地睜開了眼睛。


    躲在暗處的陳橋不由得一愣。


    好特別的一雙眼。


    這名醫生的眼睛雖然不大,長得也並非什麽鳳眼、杏眼、桃花眼之類的漂亮類型,但卻異常有神,仿佛是兩盞在深夜照明的燭火。


    雖然沒有經過證實,但陳橋篤定這名超凡者的眼睛很不一般,這怕就是他超自然力量的凝聚所在。


    這時急診室的兩名醫生都走向了病患。


    普通的醫生問道:“什麽情況?描述一下症狀……”


    病人苦著臉:“就是肚子疼,刀割一樣……”


    “具體是肚子哪個位置?給我指指。”普通醫生有條不紊的問道。


    病人朝著胃部指了指,咬著牙道:“就是……這,哎呦呦……疼!”


    普通醫生皺了皺眉,揣測道:“應該是胃病,這樣吧……你先去做個胃鏡,看看情況,我們現在不知道具體病症,也不好給你處理……”


    “胃、胃鏡?大夫,我疼的受不了了……還怎麽做胃鏡……您要不先給我吃點止疼藥也行……真受不了了……”病人絕望的說。


    這時超凡者醫生走了過來,仔細盯著病人的胃部看了看。


    “之前也一直疼過吧?隻不過沒有現在這麽嚴重。


    空腹或者飽食之後都會疼,而且都是突發性劇烈疼痛,沒錯吧?”


    病人一聽,當場震驚。


    “沒錯!您說的沒錯!”


    超凡者醫生點點頭:“你這是急性胃潰瘍穿孔,疼起來的確挺要命的,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胃鏡,這樣吧,我先給你開點藥,緩解一下症狀,然後再給你轉到消化內科治療……


    從現在開始就要嚴格禁食了,你的情況還挺嚴重的,得盡快安排手術。”


    病人聽出一身冷汗:“大夫,我的情況這麽可怕嗎?”


    旁邊的普通醫生則有點擔心的說道:“孟大夫,真不用照個胃鏡看看嗎?”


    超凡者醫生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放心,我有譜。”


    而站在柱子旁邊的陳橋則恍然大悟。


    他似乎明白這位超凡者的超自然力量了。


    他有一雙不一樣的眼睛。


    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種異能他之前在很多小說裏都見過。


    透視。


    “一名醫生獲得了透視,這倒是個專業對口的特異功能。”


    陳橋不禁笑道,


    “如果運用得當,那麽他可以幫助很多病患節省掉繁瑣的檢查項目,還可以提高診斷的準確性,緊急情況下甚至能節約時間,挽救生命,就像現在這樣。”


    很快那名患有急性胃穿孔的病人就離開了急診科,診室內恢複了短暫的寧靜。


    普通醫生伸了個懶腰,拿起桌子上的一包香煙走了出去,而幾分鍾之後,第二名患者來到了急診室。


    這是一名年輕的女大學生,被兩名室友攙扶著來到了醫院裏,她臉色慘白的捂著腹部右下側的位置,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大。


    “大夫、大……”


    超凡者孟大夫快步走出診室,看了一眼後便果斷的說道:“急性闌尾炎,情況比較嚴重,我這邊先幫你輸液穩定一下情況,但建議你明天手術處理一下。”


    孟大夫隻是掃了患者一眼就給出了相當詳盡的診斷,這讓三位女大學生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她們又覺得有點不靠譜。


    尤其是孟大夫年紀不大,最多三十來歲,這樣的醫生臨床經驗有限,很容易讓人質疑他的業務水平。


    孟大夫說完處理方案之後,看出這三名大學生臉上的質疑神色。


    “當然,如果你們不信任我的判斷,也可以去照個彩超,不過這個小姑娘的症狀很明顯,我是覺得你們沒必要再花冤枉錢。”


    孟大夫並沒有因為三個女學生質疑他的業務能力就心懷怨恨,反而設身處地的替她們著想。


    三個女學生猶豫了一下,終於覺得聽從孟大夫的建議。


    病患強忍住疼痛,顫抖著說道:“謝謝您,大夫。”


    “應該的。”孟大夫笑了笑,讓護士先幫她輸液穩定病情了。


    連續處理了兩名病患,急診科終於又恢複了寧靜,後半夜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其他病患上門,診室裏的幾名醫護人員都有了困意。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短發護士小姐姐去衝了兩杯咖啡,走到孟大夫麵前遞過去道:“孟大夫,喝點咖啡提提神吧。”


    “謝謝。”孟大夫微笑接過咖啡,禮貌的點頭致謝,但從始至終他的眼神一直盯著咖啡杯,從沒有落在護士小姐姐的身上。


    這讓護士小姐姐有些失落,原本熱情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她動了動嘴唇想要再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悻悻的回頭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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