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特案隊辦公室,一進屋呂東銘就挑起了大拇指:“小末,太能說瞎話了,跟老嚴有一拚。”


    端末摸了摸鼻子:“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她跟白小雅說的那些話還真是真假參半。


    就目前來看,並沒有可以鑒定出實際年齡的檢測手段,更沒有誤差隻有三個月之說。


    至於聯係國外警方調查某人的行動軌跡,她隻是隨口一說。能不能實行,走什麽程序,需不需要動用外交關係,她一概不知。


    千華山發生的那場車禍已經過去兩年,死者早就火化,根本無法通過dna對比來確定她是不是白纖纖。


    想要了解案件的全部真相,隻能從白小雅身上打開突破口。可以她的那種態度,如果不使用點兒手段,很難撬開她的嘴。


    端末也是因為之前跟陸無川探討過類似的問題,才想到要這麽說的。


    “怎麽說話呢?”嚴一帥丟給呂東銘一個白眼,“這叫兵不厭詐懂不懂?沒文化真可怕!”


    言畢又扭回頭對端末說道:“小端,別聽他胡說。你今天臨場發揮很好,尤其是那個眼神和氣勢,把我都震住了。”


    “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就是。”蔣沐陽眼睛往陸無川那邊瞟,“你們沒覺出來小學妹的神態象誰麽?”


    端末正捧著杯子喝水,頓時臉頰一片通紅,她緊著咳了幾聲,假裝是被水嗆了。


    陸無川投來一個警告的眼神:“閑得無聊?”


    “不無聊,不是,是不閑,忙得很。”蔣沐陽麻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最近一得空,陸無川就抓體能訓練,昨天兩百個俯臥撐累得他現在胳膊還酸呢。


    ……


    按照相關規定,對犯罪嫌疑人采取刑事拘留後,除有礙偵查的情況外,應當在二十四小時內通知家屬。


    端末把電話打到了駱玉梅的手機上,雖然從法律關係上講,任東算是白小雅的哥哥,但畢竟她們才是有血緣關係的直係親屬。


    在打電話之前,端末先措了措詞,她覺得這件事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很殘忍。兩年前的喪女之痛,也許尚未平息,現在又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兩個女兒,一個命喪黃泉,偏偏另一個就是凶手,不知道駱玉梅是否能承受得住。


    令人意外的是,駱玉梅除了在剛開始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一直表現得很平靜。


    她隻是問是否可以讓葛良才繼續做辯護律師。


    端末說:“如果想繼續聘請葛律師,需要他本人同意,並重新簽定委托協議。或者,也可以申請法律援助。”


    之前是以白纖纖的身份簽的協議,本身就不具有法律效力。


    駱玉梅沒有片刻的猶豫:“能不能麻煩端警官幫我聯係一下葛律師?”


    “可以。”端末答道,“但是,我無法保證葛律師是不是有時間接這個案子。也許你自己直接跟他聯係,會更好些。”


    公安機關沒有權利要求某一個律師必須接下某一個案子,決定權完全在葛良才的手裏。


    “我實在沒精力再管這些事情,麻煩端警官幫幫忙。”駱玉梅語帶懇切。


    端末突然意識到,她不是沒有精力,而是不想再參與白小雅的事兒。換言之,不想再跟白小雅有牽連。


    “駱女士,你不打算來見她?”


    “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駱玉梅回答得很幹脆,“如果葛律師同意,就讓他做辯護律師。如果不同意,就算了。申請法律援助也好,找別的律師也罷,我就不管了。”


    端末沒想到她的態度會這麽堅決,掛斷電話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幹嘛唉聲歎氣的?”陸無川聽到她之前打電話的內容,已經把葛良才的電話號碼找出來,放到了她的麵前。


    端末手肘支在桌麵上,托著腮:“駱玉梅什麽都沒問,好像全都知道似的。”


    “這並不奇怪。”陸無川說道,“做為一個母親,怎麽可能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哪怕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也能一眼分出老大老二。”


    端末恍然大悟:“難怪她之前那次來的時候,會是那種表現。”


    也許駱玉梅早就感覺到白纖纖是白小雅冒充的,但她選擇沉默。


    上次她來蓮城市公安局,是為白纖纖取保候審做保證人。簽完字就返回了淩縣。家裏再忙,也不至於連多等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原來那隻是個托詞,其實就是不想見麵。


    端末給葛良才打了電話,盡管從事律師行業多年,他在聽完大致情況後還是很意外。最後他說自己要先跟白小雅見一麵,才能決定是否為她辯護。


    葛良才第二天上午來了,與他同來的並不是楊青奎,而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助理律師。


    蔣沐陽和端末去羈押室提人,白小雅呈現出一種瘋瘋癲癲的狀態,嘟嘟囔囔,沒完沒了,怎麽叫她也不應。在說到葛良才要見她時,也隻是眼睛稍微轉了一下,又恢複到不理人的樣子。


    看守羈押室的人說從昨天進來之後,她就一直這樣,隻有睡著的時候才會安靜下來。


    端末冷眼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精神鑒定的決定權在司法機關,並非隻要有人提出申請就一定要啟動鑒定,而且犯罪時精神處於正常狀態,就應當負刑事責任。當然,對於有社會危害性的精神病人,無論需要不需要負刑事責任,都會被送去強製治療。”


    蔣沐陽接過話茬,說道:“強製治療你懂嗎?說白了,就算免於刑事責任,一樣要送到精神病院去。那種地方,嘖嘖,你自己想吧。”


    白小雅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進精神病院這事兒她之前並沒想到。


    端末再次叫了她的名字,冷聲道:“是你母親想請葛律師為你辯護,他這才同意來見你。如果你不需要的話,我們現在就請他回去。”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白小雅,她暮然抬起頭來:“我……要見他。”


    白小雅被帶到了會見室,葛良才與她的談話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最後,葛良才是帶著委托協議出來的。他深吸了口氣對端末說:“我跟我的當事人已經談完了,你們可以隨時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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