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林靜給的那個u盤,嚴一帥和蔣沐陽帶了一大堆監控視頻回局裏。


    那天預約卻又遲到的患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監控畫麵上可以看出,他是來做義齒的。


    高欣欣一直在忙碌著,吳楠在旁邊協助。五點四十左右,她開始顯得有些焦急,隔一會兒就看一眼牆上的圓形掛鍾。


    五點四十五分,曲靈進了診室,接替了她。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吳楠臨走的時候還做了個雙手合十感謝的動作。


    晚上六點二十二分的時候曲靈和高欣欣送走了那位遲到的中年男人,按照程序將診室收拾好。六點三十六分關了診室的門離開。


    兩人乘電梯下到一樓,從正門出了皓林齒科。


    高欣欣往東,去十幾米外的停車位取車。


    曲靈往西步行了大概三百米左右到達交通路口,信號燈變綠,她過了馬路,一直朝南走。


    這條路比較寬,自行車道緊挨著機動車道,人行道與自行車道之間被綠化帶和護欄隔開,人行道與右側開著各種店鋪的門市之間畫了停車位。


    接近七點這個時間,車位已被占滿,一些車主就將車停在了綠化帶旁邊。這樣一來,人行道就變得更窄了。


    曲靈的步伐並不算快,不時地打量著沿街的商鋪。幾分鍾後她進了一家飾品店,在裏麵逗留了大概十多分鍾,從店裏走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淡藍色的小紙袋,看來是在飾品店買了東西。


    她繼續往前走,經過了一個紅綠燈路口之後到了公交車站。七八分鍾後她上了一輛公交車。


    晚高峰已接近尾聲,等著的人並不多,但拍攝這些畫麵的天眼離公交車站比較遠,馬路上又是車來車往,時不時就會遮擋視線,所以不能確定曲靈在等車期間是否與旁邊的人交流過。


    “查查這輛車是哪個公司的。”嚴一帥按下暫停鍵,手指戳著電腦屏幕說。


    蔣沐陽記下畫麵一角的時間,嘟囔著:“這連個車牌號都看不著,真麻煩。”


    從監控的角度隻能看到是一輛一三九路公交車,前後車牌根本看不清楚。


    聯係好公交公司,嚴一帥和蔣沐陽跑了一趟,調取了那輛一三九路公交車內的監控。


    曲靈平時也坐那趟車回家,從皓林齒科到她家一共是八站,下車後再走差不多十五分鍾就能到家。


    可從監控上看,那天她隻坐了兩站就下車了。


    兩人馬不停蹄地去了轄區派出所,查看公交車站附近的天眼。


    曲靈下車後走了不遠,就拐進一條不寬的小路,那條路上並沒有監控。查看周圍幾條街路,她沒有再出現。至此,她算是徹底失去了蹤跡。


    又一條線索斷了,不禁讓人有些灰心喪氣。回到辦公室,蔣沐陽疲憊地跌坐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呂東銘從打印著一串串數字的紙上移開目光,揉了揉眼睛:“怎麽了,這是?”


    “還能怎麽,丟了唄。”蔣沐陽抓了抓頭發,“提前下了車,然後就不見了。”


    呂東銘手指在一疊紙上彈了彈,說:“要不咱倆換換?”


    最近兩天他和包勝負責篩查三名死者生前半年內的通訊記錄,現在一閉眼睛都是一串串電話號碼,巴不得有人來替換一下。


    “換你個腦瓜子。”蔣沐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可不行,我這麽聰明的腦袋,換給你,我不是虧了。”呂東銘從抽屜裏拿出眼藥水,仰著頭往眼睛裏滴。


    蔣沐陽隻丟給他一個“滾”字,趴在辦公桌上不再動彈。


    陸無川將一頁紙扔到他的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閑著,核實一下這些人的身份。”


    那是他和嚴一帥帶回來的曲靈最近接待過的患者名單,在他們去公交公司的時候,陸無川和端末已經完成了一部分,還有十來個沒有核實。


    蔣沐陽一臉生無可戀,卻也不得不爬起來開始幹活兒。


    就在大家緊張忙碌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第一名死者計小青的男朋友郭雪鬆被胡一凡打傷,住進了醫院。


    因為當事雙方提到了計小青之死,負責接警的派出所民警把這個消息打電話告訴了特案隊。


    陸無川和端末立即前往派出所,見到了臉上帶著傷的胡一凡。


    不僅是臉上有傷,t恤衫和休閑褲也是皺巴巴的,還很髒。上衣的袖子破了個口子,衣服褲子上都有血跡。


    “能耐了,沒想到教學主任也會打架。”在審訊室裏坐下,陸無川說道。


    “這不怨我,是那孫子挑事!沒把他打死,都算便宜他了!”胡一凡一改文質彬彬的形象,張口就撂出了狠話。


    陸無川睨著他道:“說說吧,怎麽回事兒?”


    胡一凡習慣性地去扶眼鏡,才想起來揍郭雪鬆的時候眼鏡已經壞了。他放下手,說道:“他企圖侵犯我妹妹。”


    他的話讓人倍感震驚,端末不由得問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郭雪鬆再怎麽看,也不會象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胡一凡冷呲了一聲:“我親眼看見的,怎麽可能誤會。”


    陸無川朝他抬了抬下巴:“詳細說說。”


    “今天下午我回家,一開門就聽到我妹妹的呼救聲。郭雪鬆那孫子壓在她身上,正要扒她的衣服。”胡一凡憤恨地說,“我一看就急了,過去把他薅起來,給了他一拳,我倆就打起來了。我隨手拿了茶幾上的煙灰缸砸了他,把他腦袋砸破了。他知道打不過我,就往外跑,我追出去,在樓下我倆又撕扯到一起。後來警察來了,把我們分開,我就被帶到這兒了。”


    “郭雪鬆怎麽會在你家?”陸無川問道。


    胡一凡皺著眉,煩燥地說:“他最近隔三差五就來堵我,非得說計小青是我殺的。他就是個瘋子,我跟他解釋不清,幹脆不理他。誰成想,今天他竟然直接摸到我家裏去了。”


    陸無川又問:“你今天怎麽回家這麽早?”


    “今天我休息,下午去健身房了,鍛煉完回家就遇到了這一出。”想起當時看到的情景,胡一凡咬了咬牙,“那孫子就是個畜牲,我一直忍著,他卻對我妹妹下手,就該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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