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誌朋一晚上都沒能聯係上於靜和,於是第二天上午到派出所報案。


    因為不能確定失蹤是否達到二十四小時,當時值班的民警並沒有馬上立案,而是讓他先聯係一下於靜和的親人、朋友,看有沒有知道她去哪兒的。


    肖誌朋無奈,隻好自己去找。


    凡是他知道的於靜和的朋友、同事,他都問了個遍,甚至還去她父母的家分別詢問。結果,沒人知道於靜和的去向。


    朋友最近幾天都沒聯係過,單位同事說,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二十日下午,她簽了個單子,拿回單位蓋章。


    肖誌朋再次返回派出所,將情況反映給民警。民警一聽馬上給立了案,並開始尋找於靜和的下落。


    按照時間推斷,於靜和至少已經失蹤七十二小時以上,找起來難度很大,所以她的名字一直在失蹤人口記錄中,直到特案隊發出尋找屍源的協查通報。


    在接到通知的時候,肖誌朋整個人都懵了。沒想到他苦苦尋找了半個多月,最終卻是等到了這樣的結果。


    屍體已經麵目全非,單憑眼睛看,很難確定死者的身份。肖誌朋試著聯係了於靜和的父母,可那二位都不想親自去公安局做dna鑒定。


    最終在他一再的哀求之下,於靜和的母親總算是軟下心來,跟著他到了市公安局法醫鑒定中心。


    鑒定結果出來的那天,肖誌朋是一個人來的。坐在詢問室裏,他雙拳緊握,臉色蒼白,象是在等待最終的宣判。


    從被帶進這個房間,他就有預感,於靜和恐怕是凶多吉少。當鑒定書放到他麵前時,他的手已經抖得連那幾頁薄薄的紙都拿不穩。


    目光從上麵掃過,身為醫學博士的他竟然覺得那上麵的每一個字符都是那麽的陌生。


    看到最後的結論時,他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伏在桌上抽泣起來。


    這種場麵最近見過多次,可還是讓人忍不住婉惜。一個鮮活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逝,也許她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可活著的人卻是心痛不已。


    嚴一帥用桌上的紙巾盒撞了撞他的胳膊:“勸人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擦擦眼淚。”


    肖誌朋緩緩直起身來,抽了兩張紙巾擦抵淚水。


    情緒稍微緩和了些後,他說:“警官,你們一定要替小和討回公道啊!”


    嚴一帥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正在全力偵辦這個案子,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接下來的詢問由他和蔣沐陽配合著進行,一個小時之後,詢問結束,兩人回到了辦公室。


    蔣沐陽把詢問筆錄往桌上一放,說道:“於靜和的社交圈並不算太大,兩個同在蓮城的大學室友,單位同事,還有就是有業務往來的客戶。”


    “你就說說她都跑哪家醫院吧。”端末朝他揚了揚下巴。


    “這個還真不是重點。”嚴一帥捧著他的大茶杯喝了一口,“於靜和去年做墮胎手術時遇見了一個同樣等著手術的姑娘。你猜猜是誰?”


    “幾名死者中的一個?”端末試探著問。


    蔣沐陽挑了挑大拇指:“聰明,可是你怎麽不猜是胡一依呢?”


    端末嘁了一聲:“嚴哥都說了,是一起等著做手術的姑娘,怎麽可能是胡一依。別賣關子,是誰?”


    “崔秀。”陸無川突然說道。


    嚴一帥點頭:“崔秀和於靜和是一所大學的,雖然不同專業,不同年級,但以前都是校學生會的,曾經見過麵。在醫院遇著,彼此都覺得眼熟。聊了幾句,兩人果然是校友,就相互交換了聯係方式。於靜和的單位和崔秀的雜誌社離得不遠,她們中午一起約著吃過飯。”


    “老大!老大!”呂東銘從外麵跑了進來,“不見了!”


    “你老大在這兒呢,怎麽會不見了。”嚴一帥一臉的嫌棄,“好好說話!”


    呂東銘倒了幾口氣:“是……是郭雪鬆不見了!”


    蔣沐陽蹭地一下站起身來:“怎麽會不見了?”


    呂東銘氣喘籲籲地說道:“上午醫生查房時他還在,下午護士去給他換藥,發現病房裏沒人。負責監視他的警員說,沒看他出來過,可人就沒了!”


    勤務指揮部派了兩組警員分別監視郭雪鬆和胡家兄妹。醫院這一組由他來負責,另一組的負責人是包勝。


    昨晚他很晚才離開醫院,今天上午去也沒發現異常。誰能想到,這才幾個小時,人居然不見了。


    “大帥和沐陽,安排人抓捕。我們過去看看。”陸無川抓起桌上的車鑰匙,率先出了門。


    郭雪鬆住的是單人病房,靠近走廊的第二間,裏麵是醫院用來存放物品的雜物間。相比其他兩人或多人病房,這裏要安靜得多。


    兩個便衣警員守在門口,看到他們來了,一臉焦急:“陸隊,屋裏窗戶都是關著的,衛生間沒有窗,隻有個通風口,根本就出不去。”


    “查監控了嗎?”陸無川邊說邊推開了病房的門。


    “還沒有。”一個警員說道,“我們一直就在這走廊上,如果他出去,不可能看不見的。”


    病房麵積不大,加上衛生間也就二十平左右。兩張病床,其中一張上堆著被子。


    窗戶是從關著的,外麵加了防護欄,就算沒關也出不去。


    衛生間裏沒有窗,隻有一個通風口。除了病房門,根本沒有可以出去的通道。


    陸無川並沒有責備那兩個警員,而是讓他們撤回局裏。他和端末、呂東銘去了醫院的監控室。


    郭雪鬆住的這一層隻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在走廊的另一側。


    早上六點多,他從病房裏出來,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好像是在呼吸新鮮空氣。大概十多分鍾,返回了病房。


    快七點的時候,一個穿著醫院保潔製服的保潔員拎著拖把進去,七八分鍾後出來,把拖把放進門邊的水桶裏,拎著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進了隔壁的雜物間,抱著被罩和床單又進了郭雪鬆的病房。


    八點半左右,科室主任帶著醫生、護士一行人開始查房,查到他那裏時差不多已經是九點。


    九點十二分,一群人陸陸續續從郭雪鬆的病房裏出來。兩個醫生跟在主任身邊,似乎是在討論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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