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書房裏一通翻找,除了那些書沒一本本翻,幾乎連個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不僅沒找到鑰匙,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


    蔣沐陽盯著那兩個上了鎖的抽屜,咬牙道:“要不……撬開吧。”


    顧靜之沒有意見,包勝也是躍躍欲試,端末擔憂道:“萬一撬壞了,不好吧?”


    外公喜歡研究老物件,她雖然沒跟著學,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付宏斌用的這張書桌她看不出年代,但肯定是紅木的,而且看著還有些年頭了。上麵的鎖雖然普通,可如果硬撬的話,容易把抽屜弄壞。


    要是陸無川在就好了,他會開鎖,可這話端末又不好當著顧靜之的麵直接說出來。


    “就是張舊桌子,壞就壞吧。”顧靜之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端末想說這張舊桌子可比新的要值錢多了,對上蔣沐陽製止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


    “我盡量注意不破壞桌子,完事兒換個鎖芯就行了。”包勝從堪察箱裏拿了工具,開始幹活兒。


    還真別說,他雖然不會開鎖,但撬鎖倒是有一套。十幾分鍾的工夫,就把兩個鎖芯都卸了下來。


    老書桌的抽屜很淺,裏麵裝不下太多的東西。


    左邊的抽屜裏有兩個盒子,其中一個裝的都是舊東西,小巧的銅燭台,一小疊糧票、布票,一隻木簪子,還有些零裏八碎,比如電影票的票根、自製的彈弓子、缺了腿的老花鏡……


    “這是老付以前的東西。”顧靜之一一解說,木簪和燭台是付宏斌母親用過的。糧票、布票是當年省吃簡用存下來過期的……總之都是付宏斌多年來一直珍藏,並不值錢對他卻很有意義的紀念品。


    另一個盒子裏也是紀念品,但與之前那個的性質卻截然不同,是各個時期的警服肩章。雖然有些已經退了色,卻被按照時間順序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一起。


    這個抽屜可以說是裝著滿滿的回憶,每一樣對付宏斌來說都是彌足珍貴。


    右邊的抽屜裏是幾份文件,是一起信用卡詐騙案和一起民間借貸的案情分析和部分相關資料,算不上太機密,不然也不可能帶回家。


    端末和蔣沐陽、包勝麵麵相覷,搞了半天,這兩個抽屜裏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竟然什麽用都沒有。


    現場堪察到此算是結束,三人等柳新桃來了之後,告辭離開了這個小院兒。


    ……


    第二天上午,謝長宇到特案隊辦公室,參加他們的案情分析會。


    陸無川讓包勝先介紹一下現場情況。


    包勝說:“現場整幢樓的門窗都檢查了兩遍,沒有被撬或是損壞的痕跡,也沒有發現外人的腳印或是指紋。付局兒子的房間有兩根頭發和大量的指紋,經對於,是付局本人的。桌上的照片留下指紋較多,床邊有坐過的痕跡,應該是他在屋裏逗留過。”


    “付局的全套警服被放在書房的桌子上,口袋裏有他本人的證件和手機。曾經陳列在書櫃裏的獎章全部收進了盒子,放在下麵的抽屜裏,沒上鎖。”


    “這是主臥的衛生間……也就是發現付局屍體的地方。”包勝用投影儀把現場照片投到幕布上,“屍體沒有被拖動過的痕跡,可以確認為第一現場。我們到達時,浴霸是開著的,室內溫度二十九點六度。據保姆柳新桃講,發現屍體的時候,門是關著的。所以,之前的溫度應該更高。”


    “經付局的妻子確認,家裏並沒有物品遺失。可付局平時隨身帶著的鑰匙不見了,據顧教授說,那上麵除了家裏,還有辦公室、辦公桌、書桌的鑰匙。書房裏的書桌有兩個上鎖的抽屜,經顧教授同意,拆鎖檢查,裏麵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現場堪察情況就是這些,基本上可以排除外人入室的可能。哦,對了,遺書的筆跡鑒定過了,確實是付局本人留下的。”


    包勝說完之後,陸無川把投影儀上的照片換了一組:“死者除腹部有一處刺創傷外,沒有發現其他明顯外傷。這處傷口一側創角尖銳,另一側創角鈍圓,伴有表皮剝脫。傷口長四點三厘米,深七點二厘米,刀口從下方向上傾斜,刺破脾、胰等器官,因為室內溫度過高,血液不易凝結,加速了血流速度,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死亡時間是四月二十一日夜裏十一點到第二天淩晨一點之間。”


    “剛才包勝也說了,衛生間為第一現場,屍體沒有被移動過。而從死者所在的位置和刀口的形狀及角度來判斷,這一刀確實是他自己刺進去的。經過血液及胃內容物的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有毒或者致幻成分。由此推斷,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付局,確實是自殺。”


    謝長宇微微皺眉:“自殺往往會有試探傷,他沒有?”


    自殺需要極大的勇氣,就算是抱著必死的心,也不是輕易就能下得去手。


    而且,不是每個人都熟悉人體構造,想要精準地找到重要的血管和神經,並切斷它並不是件容易事。


    在自殺時複雜心理因素的作用下,通過借助凶器這一自殺行為很難一下子就完成。往往會出現多個不足以致使的傷口,這些傷口就被稱為試探傷。


    而這些試探傷也會成為判定自殺還是他殺的依據之一。


    相反,他殺案件中,無論是激情犯罪還是蓄意謀殺,凶手都帶著嚴重的主觀故意性,下手重,損傷部位沒有規律,創口也相對更大更深。而且,除非死者失去意識,否則必然會進行反抗,這樣的情況下還會出現因搏鬥而留下的傷痕。


    “沒有試探傷。”陸無川很肯定地回答,“所以說,付局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刺了自己那一刀。”


    謝長宇微微點了點頭:“他在兒子的房間裏坐了一陣子,到書房把曾經得過的獎章全部收了起來,脫下警服整齊地疊好,換上便裝。這順序嘛,也許有先有後,但最終,他是在完成這些事兒之後,去衛生間打開浴霸自殺。”


    他略微停頓,然後沉吟道:“把獎章都收起來,換成便裝……看來還真是懷著愧疚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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