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學帶隊的這次農場之行,與其說是警方的抓捕行動,倒不如說是對方有預謀的獵殺。


    他們是故意放出消息,就是要引李東學上鉤,以殘忍的方式將他殺害。隻因為在此之前的一個月,他剛剛因緝私而立了功。


    走私團夥的這個行為無疑是對警方的挑釁,吉山市公安局成立了專案小組,對此案進行調查。可因為線索太少,現場因為連環爆炸而毀掉了很多痕跡,查了三個月也沒查出什麽結果,這個案子最終還是被列為了懸案。


    崔英花從丈夫的犧牲開始,說到後續的調查遇到阻力,專案組解散。這一過程她雖然沒有參與,卻一直關注著,哪怕後續成為懸案,她也沒有放棄。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尋找走私團夥的線索,還因此調到了吉山市公安局。這期間,她曾多次覺得自己快要接近他們了,可惜總是在最後一步又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直到押解嫌犯脫逃,她才意識到其中的問題。所以在她得到新的線索後,她沒有再向上級匯報,也沒有跟同事提及,而是獨自一人踏上了追尋之路。


    崔英花講述著,聲音沒有什麽太大的起伏,就象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但是從她略微染紅的眼角,可以看出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她接過端末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又繼續說:“以前我一直以為那是個在吉山一帶活動的走私團夥,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這個團夥上麵有一個更大的組織,或者可以稱之為一個集團。”


    “這個組織涉及的不僅僅是走私這一塊,還有很多方麵。他們利用的隻是吉山的地理位置,走私對他們來說,也許就象是集團公司其中的一頂業務。”


    對於蓮城這座城市,她雖然來過,卻並不熟悉,所以調查起來進度緩慢。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得不救助於端末和陸無川。


    聽到這裏,端末越發覺得驚心:“你的意思是,這個組織的核心在蓮城?”


    “至少是核心之一。”崔英花點頭道,“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吉山方麵都是聽令於這裏的某個人或某些人。”


    她從隨身帶來的背包裏拿出一個記事本,翻到最後幾頁,開始講她到蓮城之後這幾天所查到的線索。


    在這個過程中,陸無川和端末認真地聽著,偶爾問上一兩句,也會將他們所知道一些情況做以補充。


    端末做了記錄,並且將崔英花記事本上的內容拍了照。


    這場談話持續到九點多,盡管端末一再挽留,崔英花還是執意離開。但她答應,會跟他們保持最少兩天一次的聯係。


    ……


    調查小組成立後,雷秋實兩頭跑,張閔生幹脆搬到特案隊辦公。本來陸無川打算給他弄張辦公桌,他不要,直接把自己的辦公地點安置在了會議桌上。美其名曰這桌子夠大,撲騰起來得勁兒。


    張閔生三年前從警校畢業進入蓮城市公安局,他這人聰明好學,又知道進退。


    雷秋實看著順眼,自己親自帶著,經過這三年的磨煉,張閔生儼然成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這也是他把人安排過來的主要原因。


    有了這兩個人的加入,案子很快有了新的進展。


    寶瑞閣收入和售出的古玩字畫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價值遠低於成交金額。一張普通的畫,市麵上僅值幾千塊,到了這裏卻能賣到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與寶瑞閣有資金往來的人員當中並沒有付宏斌,卻意外出現了柳新桃的名字。


    她在過去的四年中,曾先後三次委托寶瑞閣出售過兩幅字畫和一方硯台。


    第一次是硯台,第二次是幅山水圖,而最近的一次的去年年底,一幅工筆畫,這三樣東西一個比一個貴,成交總額超過了兩百萬。


    都說藝術是無價的,一件收藏品也好,一幅畫也罷,能賣多少完全要看它在購入者心目中的價值。


    關鍵問題是柳新桃的身份。


    如果她手裏有這麽值錢的東西,何至於夫妻雙雙下崗後在外麵擺攤艱難度日,後來又去親戚家裏做保姆?


    柳新桃被傳喚到市公安局,坐在問詢室裏,她神情緊張,兩隻手一直揪著衣角。


    這次對她進行問詢的是嚴一帥和張閔生。


    在桌前坐下之後,嚴一帥率先開口:“柳新桃,知道今天為什麽叫你過來嗎?”


    柳新桃快速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的同時搖了搖頭。


    嚴一帥沒有提錢款的事,而是問:“你在付宏斌家幾年了?”


    “七……七年多了。”柳新桃依舊沒有抬頭。


    “他們對你好嗎?”


    “挺好的。”


    “具體說說,怎麽個好法?”


    “他們……他們對我……對我說話都很客氣,不象有的人說的那樣,把保姆當成下人。我跟他們都是一個桌上吃飯,年節的時候,他們會給我挺多東西,不是吃不了怕壞才給,都是過節前就讓我拿回家。小屹跟我挺親的,他跟同學說我是他姨。靜之兩口子也不會對我呼來喝去,讓我做什麽都會說謝謝。前兩年我老公生病住院,他們幫著找醫生,放了我半個月的假讓我照顧我老公,不僅一分錢沒扣,還多給了一千塊錢。”


    柳新桃說得斷斷續續,但不難聽出,付家對她的確不錯。


    “你的意思是說付家對你就象自己家裏人一樣?”嚴一帥問。


    柳新桃點頭。


    他又問:“那你對他們呢?”


    “他們對我那麽好,我當然也當他們是自家人,對他們家甚至比自己家還要用心。”


    “你們雙方是相互信任的,相處得就象是一家人。所以,在付宏斌讓你做事的時候,你不會拒絕,是吧?”


    柳新桃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除了家務,他沒讓我做過別的事。”


    她雖然盡量表現得自然,但是聲音比之前又低了些,眼神也很閃躲。


    張閔生在接收到嚴一帥的示意後,將一份銀行打印的記錄放到了她的麵前。


    “你能解釋一下這張銀行卡是怎麽回事嗎?”


    柳新桃還沒看清那張紙上的內容,單是聽到“銀行卡”三個字,身子就明顯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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