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陳冬青一覺睡到自然醒。


    林瑜都已經晨練一圈,並且采了草藥回來。


    她滿臉笑容,朝陳冬青招手打招呼:“早!”


    陳冬青微微頷首,卻沒有笑。


    她歪頭,瞧著那男子已經站在了林瑜房間門口,表情不善地看著她。


    “濰誠,早!”林瑜側頭,衝濰誠笑道。


    濰誠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不過也僅僅隻是衝她點了點頭。


    林瑜走到陳冬青身邊,將草藥筐遞給她,低聲道:“姐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請講。”


    “若你今日離開,我便不能將濰誠留下,可他受了這樣的傷......”


    林瑜滿眼擔憂,抬眸看向陳冬青,可憐楚楚。


    陳冬青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應道:“罷了,你就同他說我們是姐妹。正巧,我也缺個落腳的地方。”


    林瑜聽了大喜,歡欣雀躍:“真的麽?太好了姐姐!”


    她轉頭,對濰誠道:“濰誠,我姐姐同意你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你放心好了。”


    濰誠仍舊不語,盯著兩個女人若有所思。


    昨天的魔氣,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陳冬青笑。


    好戲,開場了。


    林瑜想要和濰誠一間屋子,就必須留下自己。


    這也正合自己的意思。


    因為濰誠重傷,林瑜早膳隻熬了些粥。她盛了三碗,遞給眾人:“抱歉,不知你們的口味如何。”


    陳冬青接過,這回沒有拂她的麵子。


    畢竟,飯還是要吃的。接下來她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和林瑜相處,總不能現在就把自己給餓死。


    見她沒有落自己的麵子,林瑜鬆了口氣。


    然而,當她笑著將碗遞給濰誠的時候,後者卻拒絕了:“抱歉,我不吃糙米。”


    林瑜:“......”


    這句話,好像特別耳熟。


    “準確來說,我不吃飯,地上長的東西,我全都不吃。”


    林瑜勉強笑了笑,問道:“那......你吃什麽?”


    濰誠沒有回答。


    他沒有大意到對一個擁有金丹期力量,並且生長在鄉間的姑娘放鬆警惕。這姊妹兩個人,都不對勁。


    【他吃雲朵間生的靈米,天上城雨水中長的蔬菜,天山上生的靈果,就是不吃長在地上的農作物】


    陳冬青和林瑜的腦中,分別響起不同的聲音。


    林瑜:“......”怎麽聽,都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啊!


    蔫蔫地將碗收拾好,林瑜正打算轉頭,聽得身後男聲醇厚如酒:“不過,林姑娘,還是多謝你的好意。”


    林瑜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陳冬青看著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實在覺得無趣的很,隨意找了個借口,就溜出門去了。


    她得找個時間看看,林瑜的第二個機緣在哪。


    限製於她的修為,通鑒寶鏡的能力有限,隻能看見一段時間後林瑜的氣運,所以陳冬青一次隻能看見一回林瑜的巧遇。


    這也給了她許多不便之處。


    目前的濰誠修為比她高,且對於魔氣的察覺敏銳度也很強,要是在他附近使用通鑒寶鏡,恐怕登時就要暴露她的身份。


    所以,她想要找到這個時間,有些不容易。


    尤其是......後者開始懷疑她的時候。


    感覺到一道靈識追蹤自己的路徑,陳冬青冷哼,卻並未切斷那縷靈識。


    某些人想要看,那便看好了。


    反正,她也沒有什麽不可見人的秘密。


    拔了棵小樹苗,陳冬青將樹苗的皮削去,做成一柄釣竿,又用棉線搓成一根魚線,綁了隻螞蚱在上頭。


    扔進水裏,她將釣竿插在泥中,自己卻洗了洗手,繼續從係統裏拿出肉幹來啃。


    喝粥什麽的,實在不是她喜歡的飲食。


    係統中,101表示非常讚同,肉才是天下美食之首。


    濰誠收回了自己的靈識。


    他有些不解。林瑜的姐姐似乎不大像是在鄉間生活過的人。像她那種釣魚方法,決計釣不到魚。


    看上去,她更像是打發時間而已。


    不過,這種打發時間的方法,是不是也太無聊了些。


    “濰誠?”


    替他上藥的林瑜,卻發現了他的失神:“你怎麽了?”


    濰誠眼神閃爍。他第一次見這姑娘就很有好感,隻是,這好感會不會太莫名其妙?


    並且,她還有個如此怪異的姐姐。


    “林姑娘,你我共處一室,實在不妥。今日我既醒了,那還是另住一間為好。畢竟姑娘家,清譽為先。”


    林瑜張口,卻覺得這件事自己不能拒絕。


    不然,萬一他覺得自己太過輕浮可就不好了。


    於是她便笑:“公子說得極是,那待會姐姐回來,我與她商議一番。”


    濰誠微笑:“那就麻煩姑娘了。”


    林瑜勉強擠出個笑容,將藥泥收好,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抬頭,窗外天已泛灰,她心中不禁埋怨起來:


    那個女人,居然天黑了也不回來,難不成還每次都指望她做飯不成?


    果然是個沒見識的粗野丫頭!


    陳冬青拎著一串魚,看見的就是林瑜滿眼不忿的歡迎。


    她笑,將手裏的魚丟給林瑜:“妹妹,這是今日的收獲。”


    林瑜雖不喜,但由於後頭濰誠還在看著,隻能擠出個再假不過的笑容:“好的,姐姐。”


    “等等。”


    濰誠卻叫住了她,將串好的魚拎在手裏,低頭細探了一番。


    果然不是釣上來的魚。


    是用尖銳樹枝叉上來的。


    每一處傷口都在眼睛上,直接刺穿頭部,卻又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口。這等手法幹淨利索,殺人最是好用。


    “有什麽問題麽?”陳冬青似笑非笑,看向濰誠。


    濰誠登時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殺意彌散開來。


    他遇過的危機也不算少,不過這次,明顯不同。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濰誠笑答:“我看這魚很新鮮,不如我來處理。”


    “公子還會廚藝?”林瑜驚訝道,眼底的歡喜更甚。


    濰誠的心思卻明顯不在她身上。他打量了陳冬青兩眼,問道:“恕我冒昧,姑娘你為何一直都戴著麵具?”


    聽出他語氣裏的試探,陳冬青坦然笑道:“從前家裏遭難,我臉有損傷,不願示人。”


    “竟然如此?”濰誠似乎惋惜,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銀色麵具。


    “為報姑娘救命之恩,我以此物答謝,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低頭,看著他遞來的銀色麵具,陳冬青莞爾一笑。


    這麵具,究竟是接,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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