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青沒有貿然試探。


    女爵不是吸血鬼,不具備吸血鬼的能力。這讓陳冬青頗為忌憚。


    之前的世界,天選者們或多或少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能力。


    但女爵看起來,似乎隻是一個柔弱女子而已。


    之前吃過攻擊天選者被反噬的虧,陳冬青這回沒有出手,隻是偷偷的曾用鏡子照過女爵的臉。


    鏡子裏頭的人沒有什麽區別,仍舊是美豔的巴托利女爵。


    她不是什麽怪物所化,而是活生生的人。


    “瑪麗,我美麽?”女爵笑著,轉頭問陳冬青道。


    陳冬青笑著回她:“當然,夫人是最美的人。”


    剛說完這句話,陳冬青就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白雪公主的後媽,和她的鏡子不就是這樣說話的?


    “女巫果然沒有騙我,處子的血,真能永葆青春。”女爵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潔嫩滑的臉,高興笑道。


    她的麵前,擺著一盆新鮮的血。


    陳冬青看著那銀盆中紅色的血,抿唇不語。


    “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少女,沒有一個好東西!”


    女爵忽然起身,將銀盆打翻,又將自己手上的鏡子扔到了地上。


    地上鋪著的地毯,染滿了紅色的血漬,而桌子上,也不斷滾落著血珠。


    那嫣紅色,叫陳冬青忽然想起,她曾是看過這桌子的。


    在吸血鬼古堡中,擺放的那張桌子,就和這張一模一樣。


    但那桌子是褐色偏黑的,而這張桌子卻是偏白色的。


    就算紅主教他見過女爵,那他也可能隻是仿照這桌子做了一張而已。


    【是血】


    101開口道:【木頭,是血的痕跡】


    陳冬青恍然。


    古堡中的那張桌子,就是這一張。隻不過在近百年的光陰後,桌子被血色浸染得麵目全非,看不出原本的麵貌了。


    “等我回去,就召開舞會,讓大家看看,我煥發新生的臉。”


    女爵又高興了起來。


    她提著染血的白色洋裙,踮著腳從染血的地毯上跨了過去。


    他們現在還在船上,橫跨大洋,回到原本他們來的地方。


    女爵聽說海外有一個神奇的女巫,擁有一張讓人變美的法子,便差人去問,沒有得到答複。


    她稍作思考,自己率領眾人上船,親自拜訪那位女巫。


    女巫告訴她,能讓美貌持續的,是血液;能叫時間停滯的,是生命。


    女爵學會了使用咒術,將少女的生命力封存至新鮮的血液中,再過度到自己的身上去。


    現在,他們在回程的路上。


    “瑪麗?”


    站在大廳門口的女爵,叫陳冬青的名字,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終於惱了:“瑪麗!你最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是在發呆?”


    陳冬青這才抬頭:“可能是太累了,母親。”


    她踩在血地毯上,目不斜視地走向女爵,衝她伸出手:“您慢些,母親。”


    女爵這才滿意。


    她將手搭在陳冬青手心,朝船裏間走。


    那裏,關押著她最可愛的奴仆們。


    打開木門,濃烈的血氣撲麵而來,叫陳冬青的臉有些刺痛。


    她不喜歡這裏的咒術和氣氛。


    但她不喜歡,不代表旁人不喜歡。


    女爵笑著,近乎雀躍地跨入這間屋子,笑著和大家打招呼:“嗨,我可愛的寵物們!”


    果然是寵物。


    地上爬著的,牆上靠著的,是已經分辨不出來的少女。


    她們身上穿著破爛的衣裙,無數道傷口橫亙,不過都沒有流血,瞧著是用什麽特別的術法,將身上的傷口給封住了。


    陳冬青的心情有些沉重。


    此處的少女,約莫是一個也活不了了。


    她們有的被剝了一層皮,有的被拔了頭發,有的身上斑駁沒有一塊好肉。


    總而言之,看上去什麽都像,就是不像人。


    “姑娘們,今日的戰爭開始了。”


    女爵命人搬來了一把沉重的椅子,擺在了屋子中央。


    她施施然坐下,打了個響指。


    “你,和你,就你們兩個吧。”


    女爵給身後的仆從使了個眼色,後者將兩把叉子遞給了被女爵指出來的兩個人。


    兩個少女勉強站起來,臉上沒什麽表情。


    哦,是了,也看不清她們臉上的表情。


    少女手拿銀叉,麵無表情地看向對方,接著,無比狠辣地刺向對方的眼睛。


    這一幕,看呆了陳冬青。


    為什麽?


    兩個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如此暴力血腥?


    她的疑問,很快得到了回答。


    女爵看見少女將銀叉叉入對方的眼睛,忍不住拍手叫好:“漂亮!”


    少女將銀叉直接刺穿了對方的眼底,並且用力一攪,將後者的眼珠子直接整個紮了出來。


    連帶著血管,連帶著四射的血液,飛到了陳冬青的腳邊。


    陳冬青不及,退後兩步,胃翻滾得更厲害了。


    她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女爵的喜好,居然是看著人像野獸一般互搏。


    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獲勝的人,卻是失去了眼睛的那一位少女。


    她在對方將叉子送進她眼睛裏的時候,用自己手裏鋒利的銀叉,刺進了對方的心髒。


    一擊斃命,比起先前那少女的手段要狠辣的多。


    她取出了對方的心髒。


    陳冬青閉目,不想在看這一幕。


    她有些想歎氣,卻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這裏的人,已經沒有一個是正常的了。


    希望她下船以後,能看到些其他的東西。


    至少,希望巴利托的丈夫,是個正常人,看見妻子的變化後,能夠有所動作。


    雖然,陳冬青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的。


    巴利托是天選者,她的丈夫,多半不會對她的行為進行幹涉。


    “把戰敗者拖下去吧。”


    大抵因為戰鬥結束的太快,女爵又有些不高興。


    她站起身,對侍從道:“今晚我的例行,就是她的血了。”


    “是,夫人。”


    仆從僵硬著道。


    兩個女仆攏了攏頭頂的帽子,一人提了屍體的一隻腳,將無心少女拖出了房間。


    她們要動作快一些,不然等少女的血流光,夫人要的一盆血,就接不到了。


    如果夫人的血不夠,那將要被放血的,就是她們這些失職的女仆!


    想想,女仆的動作更快了。


    她們的動作生硬,卻熟稔,似乎已經重複了不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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