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虛無的空間,天地間隻有一個金色的人形。


    【傳人,終於相見了】


    金色的身影張開了雙眼,眉目間仿佛承載著千百世界。


    【你的身上有那物的氣息,你就是千百年來的唯一應劫之人】


    “應劫之人……”


    路易口中喃喃,但是這方天地顯然沒有空間的概念,隻能看見下顎一張一合,但並無聲息。


    【你可知,混沌】


    金色身影頭上佛光大作,正法嚴明的金身頂天立地,你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麵的每一絲紋理。


    不過,這氣息似乎混雜著些許桀驁,純金中添了雜質。


    霎時間,所有的浮華一掃而光,而一個麵目慈祥的光頭老者坐在了路易身前的蒲團上,樸實的像鄰家老人。


    “坐。”


    輕輕一個字,透著不容置疑的意誌。


    也不知道是為何,路易下意識就坐下了,屁股下麵剛好墊了一個蒲團。


    “品口茶吧!”


    老者輕輕揮手,一張實木桌子邊憑空出現,上麵雲霧繚繞,一壺茗茶不停地向外噴吐著香氣。


    “你可有福了。”


    看著路易飲下一壺茶,老者露出了更大的笑容。


    舌尖剛與茶水碰撞,一股芬芳便從中流露出,沁人心脾。


    “這是……”


    “茶是悟道茶水,桌子是菩提樹根。”


    老者依舊瑩瑩笑著,似乎並不知道這些珍寶的貴重。


    “貧僧也沒什麽別的東西了,隻能拿這些來招待客人了。”


    老者的雲淡風輕似乎感染了路易,一言一行中透露的是天地自然。


    “太珍貴了,我受不起……”


    老者擺擺手,禪意突然自路易的心中誕生。


    “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吧。”


    路易並沒有立即做聲,嘴唇緊閉。


    老者似乎很高興,微微眯起了眉毛,嘴角也不經意間上挑。


    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他緩緩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閣下是……”


    一個卍字自老者的額頭顯出,閃著奪目的金光。


    “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貧僧大願地藏王菩薩,傳人可有耳聞?”


    路易愣住了。


    地藏王菩薩,是佛教的四大菩薩之一,在許多經典的古典作品中都有提到,是中國古典神話中的一名絕世大拿。


    其最為出名也最被廣為傳唱的事跡,是他發下的宏願。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前輩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晚輩有一事不知,望前輩解惑。”


    地藏王笑而不語。


    路易微微一皺眉,暗覺此事一定不簡單。


    “前輩為何稱在下為傳人?”


    “緣,妙不可言!”


    地藏王並沒有直接回答路易的問題,而是仰天大笑了一聲。笑聲豁達爽朗,仿佛舒開了坐鎮地獄萬萬年的愁悶心腸。


    不過這句蕩氣回腸可真把路易說的更懵了。


    “你我之間的緣,就在你身上的一件重寶之上!”


    地藏王看見路易的迷惑,便笑著給了一句提示。


    重寶?


    路易尋思自己還真的沒有什麽寶物能讓地藏王看上的,除非……


    “前輩莫非指的是山海經?”


    地藏王沒有回答,隻是麵露微笑地看著路易。


    “山海經……好名字!”


    讚歎了一句,地藏王點了點頭。


    “此物極為玄妙,其中蘊含一方世界的全部,道是尋遍了九天十地也怕難尋第二份。”


    隨著地藏王一揮手,一直貯存在路易精神空間內的山海經突然微微響動,以示回應。


    “這篇《度厄》其實不是功法,就是一些小小的修身感悟而已。說的再多,也沒有直接傳給你有效果。”


    地藏王按住路易的額頭,一念之後,一股龐大的信息便悉數傳入路易的腦海中。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之前給你品的悟道茶,已經被設下了封印。你的修為每精進一個境界,它的效果便會顯露一分。”


    路易稍微消化了一下腦中的知識,一股磅礴的氣勢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骨肉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凝!”


    地藏王掐指一點,一股凝實的靈氣附著在了路易的身體上,透體散光,金芒輝耀。


    “成了。”


    他摸摸自己的光頭,轉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度厄》於你而言已經不是一門功法,而是一種本能。”


    路易連忙通過山海經查看了一下。


    【度厄:一種特殊的煉體本能,不斷強化下去,大羅道果可期】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


    “前輩的道……”


    “哈哈!”


    地藏王再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聲音震天,仿佛能把天捅個窟窿下來。


    “你注意到了啊!”


    地藏王終於笑夠了,再次變為了慈眉善目的樣子。


    “貧僧要成佛了!”


    “嗯……”


    路易突然一驚,眼珠子險些都凸出來。


    “前輩要成佛了?難道……”


    “哪裏有那麽好的事!”


    地藏王再一次笑出聲來,路易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安忍不動,靜慮深密的地藏王菩薩,眉目間端的都是莊嚴寶相。但眼前的菩薩卻不然,一臉慈眉善目倒沒什麽好說的,就是這情欲,可和傳說之中不符。


    “地府塌陷了!”


    地藏王收起了笑容,神色中第一次出現一絲凝重。


    “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地藏王打斷了路易的話,神色之中重塑著玩味。


    “看來我那坐騎和你透露了不少,雖然它也被蒙在鼓裏,但感知還是不會有錯的。”


    路易開始一頭霧水。


    蒙在鼓裏?感知?


    不過諦聽卻是是地藏王的坐騎,這倒不假。


    “地府確實在星空之中,不過那片星雲被汙染了。”


    “汙染?”


    見到路易疑惑的樣子,地藏王微微一笑。


    “看來它並沒有給你透露真正有用的信息啊,不過它也隻知曉隻言片語。”


    地藏王再臉上一模,慈祥老頭的形象立刻消失不見,他的身軀變得高大魁梧,上麵是一張豐神俊玉的臉,還有一頭太古菜似的黑發。


    “天道有缺,隻不過之前的常量並不能衝破這道缺口,不過一些汙穢還是可以從中流出的。而地府的出現,建立了輪回,補全了這部分天道。”


    地藏王的麵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一潭死水,永久不變。


    隻不過,深邃的眼神卻無聲地透露出萬般情緒。


    “不過,天道聖人推算出,輪回終有一日會崩塌。”


    他轉過身來,麵對路易。此時的地藏王身著一縷金色袈裟,坦胸露乳。


    他的眉目間,法相莊嚴,隨手按捏,便是無邊光芒。


    “我們的傳承,自那一刻布下,而如今,是開花結果的日子。”


    清冽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柔和,地藏王突然放緩了語氣。


    “傳人,你便是菩提億億年來孕育的那顆新果,也是祝聖掩蓋天地換取的最後一絲生機!”


    路易有些發懵,他指指自己的胸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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